这一夜纪十睡得很香。
也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纪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巴山派的酒寮里,已经有不少人。
盛捕头与一帮手下在一起喝酒,他的手下谈论些昨晚他走以后的事情,看来盛捕头已经知道了。
另一边靠窗的座头,却是白日尽。
他正一个人喝着闷酒。
纪十走了过去,道:“白兄!”
白日尽看也不看他一眼,道:“你也配与我称兄道弟?”
纪十倒不难为情,说道:“在下只是有几件事情想不通,想请教白兄。”
白日尽道:“要讲便讲。”
“唐门‘金迷纸醉’的解药到底是什么,谁有那解药?千愁剑为什么会在盛捕头手上?”
白日尽道:“讲完了么?”
纪十道:“讲完了。”
白日尽道:“不送。”
纪十哭笑不得。
他叫了一壶酒,喝干之后转身便离开了酒寮。
纪十思考着些问题,他的脑袋里现在已经开始不清晰。
信步走着,竟已走入了竹林深处。
昨夜那间木屋如何?他忽然想去看看。
可是在竹林中转来转去,却始终找不到木屋。
眼看夕阳西下,夜幕笼罩,只好作罢。
戴天却正在擦拭他的剑。
不共戴天的剑。
戴天道:“你发现了什么?”
纪十道:“什么也没有发现。”
戴天道:“最好是这样,你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纪十道:“你已经在准备杀人?”
戴天道:“哼,我何必告诉你。”
纪十道:“的确,你本就不必告诉我。”
纪十又去酒寮喝了一会酒,夜色便深了。
皓月当空。
他忽然想起了郁金,想起他这个不明不白死去的朋友。他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要以死谢世?
那个玉柄到底有什么样的深意?
他忽然很想再听一听昨夜的琵琶声。
听听那心中的哀鸣。
他躺在冷铺上,看着窗外悬挂的满月。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月色了。
镖局的日子已经快让他迷失自我了。
忽然一个灰影飘了过去。
琵琶!
灰影的身后竟然背着一把琵琶!
老吾老!
他来干什么!
纪十一个鱼跃,蹿出了窗户。
灰影一闪,已经不见了。
纪十却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盛捕头的房间。
窗上人影晃动,盛捕头与一个女子坐在桌边。
白日尽、戴天以及楚山孤也都来到了屋外。
只听女子道:“只要你将千愁剑给我,我就把那本手册的下落告诉你。”
盛捕头道:“想得美!”
女子道:“你可想好了,难道你心甘情愿输给一个愣头小子?你多年的名誉置之不顾么?”
盛捕头道:“十兄弟与我只不过是打了个小赌,玩玩而已。”
女子道:“你倒看得很开。”
楚山孤道:“这婆娘还敢来?”
纪十道:“你说她是紫花苜蓿?”
楚山孤道:“除了她还有谁?”
戴天道:“不知道那个盛捕头与紫花苜蓿到底在谈什么,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楚山孤道:“管他什么事,进去看看再说!”
纪十道:“且慢!”
楚山孤早已经跃在了半空中。
屋顶却忽然闪现一个灰影,落入窗户中。
虽是一闪而过,却看得清楚,那人背后背着一把琵琶。
老吾老!
他怎么会来!
楚山孤一愣,身子一长,又落回地面。
灯灭影消,几声铮铮的琵琶一响,便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
纪十道:“巴山剑派的功夫怎么样?”
戴天道:“巴山剑派虽然在江湖上从不露头,可是那招‘巴山夜雨’似乎从未败在谁的手里。”
纪十道:“这就有意思了。”
话音未落,忽听屋中“嘿”的一声,显是老吾老已经受了伤。紧接着“喀拉拉”一阵声响,一个紫影破顶而出,瞬间便从屋顶另一边落下,再也看不见。
盛捕头也跳了出来。
老吾老骂了一句“恶贼休走!”,也赶了出来。两人都去追那紫花苜蓿。
楚山孤脚尖一踏,已经追了上去。
纪十也追上前去。
月色下竹影斑驳,掩映生疏。
只觉得身旁的竹叶刺得两颊发疼,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不光是紫花苜蓿、盛捕头的人影看不到,就连老吾老、楚山孤的人影也看不到。
纪十又开始困惑了。
紫花苜蓿为什么会去盛捕头房中,老吾老又为什么会突然现身,现在他们到底在哪里?
这一切仿佛都是谜,从他踏入巴山派的那一刹那,就被一场谜团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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