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废话多，你说了这么多，一句实际的信息都没有，你拿我当玩笑吗？”张扬打断了郑卓，怒道。

“呵呵。”听到张扬地话语，郑卓为自己之前的善意而感到一丝后悔，不由地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何必听我这废人的长篇大论呢？自己一个人就地好好地收集信息吧，反正你已经知道你老子在凌晨四点有一场‘交易’，何必需要我的信息呢？”

你本来也不打算听我的信息的，不是吗？郑卓在心里没有说出的是这句话，他是一个知道度数的人。

可张扬并不是一个很知道度数的人。他凝视着郑卓好一会儿，就要转身夺门而去。

“够了，别闹了。”罗生在他摔门之前拉住了他的小臂，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道，罗生下意识的想要脱下他的肩关节，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将他肩关节往前下方拽的冲动。

有空一定要问问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冲突。罗生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终究还是制止了他。

张扬回头，看见郑卓那一闪而逝的轻蔑眼色，紧紧锁住了眉头，却还是没有再冲动了。

就当是给罗生一个面子。

……

“好了，吃饱喝足的话，大家就可以走了，我们去找个店休息一会儿。”罗生说完这句话时，看向了张扬，他的眼睑低垂着，似乎是在想什么事。

“就地调查开始了。”郑卓轻轻地附和道。

半夜十一点半的街头，是空无一人的寂寞。四个从小镇里来到的大都市的少年，在这座漆黑的钢铁森林里游荡着。

如果是普通的高中生，这个点是绝对不会在街头游荡的。

所以他们找了一家旅店。

“请问这里一晚多少钱？”郑卓看着面前剔着光头的小青年，他的左臂上纹着一条青色的蛇，一瞬间就吸引住了罗生的眼球。

“你们几个人啊？”那家伙在现在的初春季节就故意穿着短袖把自己的左臂露了出来，似乎就是为了让人给别人看的，所以对于罗生的观察，他不仅没有丝毫在意，而且还故意将三角肌紧绷起来，展示给罗生看。

这条从肩膀延伸到小臂的蛇足有一尺长，蛇的身体上有着精致的花纹，像是某种特殊的文字。不过罗生看了两眼就没继续看下去了，默默地摇了摇头。

“四个人住一间房，我们这儿的大床房保管你们嗨翻天都没人管，只要二百五一晚，怎么样？”小青年的声音像是戏谑一样，接着说道，“姑娘挺厉害的，一挑三啊。”

“呵，”听到这句话的张华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眼镜后面瞥了那家伙一眼，倒是郑卓怼了一句，“嘴巴放干净点，生意还做不做了。”

“嘿，好的，顾客就是那啥……上帝嘛。”小伙子笑盈盈地接过了张扬从钱包里递过来的现金，不忘捧了他们一句。

“四零三号房，这是钥匙。还有押金一百元，到点之前来退房就还给你们。”

小青年在桌下的柜子里找了一下，很快就拿出了钥匙，看着张扬从钱包里的拿出一张红人头压在桌子上，才将钥匙递给了他。

这种旅店多半是个体经营的，住到这里的人不是很多，但在这儿过夜的人也不会很少。

罗生看着相对整洁的床单还是有着抹不掉的一丝淡黄色痕迹，嘴角勾起了一丝晦涩的笑容，大概是这里离大学城不算很远的缘故吧。

“需要睡一会儿吗？”几个人将自己的背包放在了小电视边上的书桌上，郑卓从里面抽出了一块像砖头那么大的充电宝，对着旁边同样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的张华琴说道。

“不必了，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没有说清楚吧。”张华琴坐在了床单旁边，打开了笔记本，上面记录着郑卓关于“黑道”的许多重点。

她的话语直接点明了主题。

“我觉得我们应该兵分两路，罗生，你觉得呢？”郑卓没有直接回答张华琴的话，而是向罗生建议道。

“怎么说？”罗生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和张华琴在这里留守，我顺便给她讲解一下剩下的资料，同时，你和张扬出去就地调查，我会将一份目前的资料档案发一份到你和张扬的手机上，怎么样？”郑卓随意地说道。

“哦？你不担心自己和张华琴的安危吗？”罗生立刻提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在这个连登记都不需要的黑店里，我们只是一对……住客而已。”本来想说“情侣”的郑卓看了一眼没有表情的张华琴，终于还是改了口。

“华琴呢？”罗生的眼神掠过郑卓，低头看向了这个接近三无的少女。

只见她仰头侧望了郑卓一眼，看到他那虽不算高大但却能平白无故给人以踏实感的肩膀，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没办法说什么了。”罗生耸了耸肩，无奈地还是多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吧。”

郑卓嘴角勾起了微笑，像是一头已经对猎物志在必得的雄狮。

他戏谑地道，“你们也要小心一点。”

看着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去的张扬，罗生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得跟了上去。

那个边打王者荣耀边打盹儿的旅店小老板似乎没有看到两人的离去，不过即使看见了，他也没权管顾客的自由。

张扬一个人在前面走得很快，罗生只能在他身边跟着。空气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和着游过城市的微风，寂静得尴尬。

只见他没一会儿就拐到了一家酒吧，轻车熟路的模样，再一次令罗生暗暗惊叹。

“老板，来一瓶啤酒和一瓶冰可乐。”张扬随意地点了两瓶水，看到老板将酒水拿了过来后，看到身旁的罗生，才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的说道，“哦，没注意，你需要喝点什么吗？”

“我还以为你为我点了一瓶呢，虽然……”罗生没有接着说下去，看到面前的家伙一口气把半瓶冰可乐灌进嘴里，然后再是半瓶啤酒。

这还没有完，那家伙将剩下的半瓶啤酒都混进了半瓶可乐中，从那么小口里进去，竟没有一丝洒落。

罗生看着张扬胡闹似的将可乐的盖子盖上后就大摇特摇起来，啤酒和可乐中的碳酸在这剧烈的运动中被不断地分解，散发的二氧化碳充斥着瓶子里剩余不多的狭小空间。

如果二氧化碳也有感觉的话，那挤在狭小区域的二氧化碳一定非常的崩溃，因为它们为数不多的空间还在被挤压着，那个叫张扬的男孩，竟不断的对那个瓶子施以压力。

就像是小时候力气大的男生的恶作剧一样，他们会在喝完矿泉水时，把瓶子沿着中间部分转起来，像是一个压力泵，不断地旋转，却不打开盖子，让空气在里面被压缩。

一圈一圈，像是不断循环却又并非循环的时钟。直到实在转不动了，就对着目标打开了盖子。

“砰”的一声，盖子在巨大的气压差推动下飞了出去，像是一颗子弹，而它的“枪管”，也冒起了白色的烟。

可那是喝空的矿泉水瓶啊，而这家伙，竟然用几乎全满的硬质可乐瓶。首先硬质塑料本身就不好变形，更何况还是没剩多少空气的硬质塑料。

这家伙想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