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竟发生了这等变化,周辞原以为纵然任聿之才能不如公主,但也不至于是那自大狂妄之人。上一次输在陆菀手里,不就是他被关起来了吗?
那些士兵听命,将周辞给关押了起来。
在屋子里的时候,周辞望着四周熟悉的摆设,却分毫不在意。
卓蔚显然也是不认同任聿之的做法的,但他不解于鲁国为何要将王位给一个女子,一定是公主在大王去世的时候,胁迫了大王,或者对他下了什么迷药,否则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任聿之因为这件事情觉得难堪,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子,还是他自小就觉得该保护的妹妹。
父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任聿之心高气傲,这种事情会让他遭到天下人耻笑,无疑对任聿之来说,是个天大的耻辱。
任聿之想起卓蔚同周辞的关系貌似不错,便想让卓蔚去说服周辞。
卓蔚一时为难:“公子不是不知道,周辞一向忠于公主,恐怕不好说服他投靠咱们……”
“周辞乃鲁巫,鲁国信巫的民众乃是绝大多数,只要得他支持,我的身份亦会变得名正言顺些。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说服他!比起效忠我,他难道要选择去死吗?”
卓蔚低着头,最后只能应允了任聿之。
等傍晚的时候,云霞从天空洒落而下,把天都染成了绚丽的橙色。
卓蔚推开了门,很快就走到了周辞那边,站在门口支支吾吾的说:“周辞,你难道想一辈子被软禁在此处吗?还是投靠公子吧,大王将王位传给公主,定是公主胁迫。”
周辞看向了卓蔚,不由轻笑了一声:“怕不是软禁那么简单吧,倘若我不答应,公子不会杀了我?”
卓蔚被他看出了心思,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
在这些日子里,他已经和周辞有了些交情,公子让他来传话,无疑是让卓蔚难堪。
“你既然真的认为是公主胁迫了大王,那为何不看我的眼?你自己是否也对这个说法存疑?”
“可大王怎么可能把王位传给公主而非王子!”卓蔚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周辞眼神微闪:“你觉得不可能,我却觉得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公主的才能,是这几个王子能比得上的?她甚至受到了大多数鲁人的拥戴,大王这么做是明智之举。”
“不……”卓蔚反驳的力道已经小了。
周辞一步步走了过去:“你们在房中安置了护栏,又无法杀了我,又害怕得罪我,这就是你所效忠的公子的败处,优柔寡断。”
“公子才不是……!”
周辞轻笑起来:“或许是我说错了,他想好事占尽,两边的利益都无法割舍,所以才弄成了这样。倘若是公主在这里,要么严刑逼迫就范,要么直接杀了此人。”
“杀了?你、你可是鲁巫!”
“鲁巫又如何?重新再培养一个彻底效忠自己的鲁巫便是。”
卓蔚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辞,没想到他竟然能完全不在意自己安危的布局,他就不害怕自己把他们今日的谈话告诉给公子吗?
然后,公子也这么做,真的杀了他。
这人谈事就跟谈论天气一样,可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还是让卓蔚心中惶惶不安。
“怎么?害怕了?”周辞叹了口气,“你是得跟着公子造反的,不心狠手辣一点,如何能助公子成就大事?”
卓蔚脸色泛白:“我们不是造反。”
周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早已经把所有的事情给看透。
卓蔚再也忍受不住,径直的从里面逃离。
此时夜幕终于降临,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柔和的洒在周辞的身上。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一只白色面具,身影显得有些清瘦。
周辞朝那边望了去,喃喃的喊了一声:“公主……”
—
远在淮周的陆菀尚不知此事,这个月夜她同样也睡不着。
来淮周已经有些日子了,但陆菀依旧没能找到楼靖。
当日的梦境不断在陆菀脑海里上演,她心里害怕极了。见此情形,容霖又派了些斥候出去找,让他们在打探鲁国消息的时候,顺道留意楼靖去了何处。
然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消息。
“夫人你睡了吗?”
“子时都过了,怎么了?”陆菀惊讶的问。
秋霓有些踌躇:“夫人,我……”
“别吞吞吐吐的,可是找到了子归的下落?”
陆菀连忙穿鞋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见秋霓满是为难:“快说。”
“的确有消息了,但并非是我们有消息。我们来淮周来得晚,怎么可能查到公子的下落?”
陆菀微怔:“那是何人查到的?”
秋霓身后走出来一个人,还把陆菀给吓了一跳,因为之前完全没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这位是楚国的探子,他们一直在淮周,所以知晓公子的去向。”
“楚国探子?”
秋霓点了点头,若是平日她早就心怀戒备了,但这次不太一样。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朝陆菀道:“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陆菀望向了他,那位楚国探子才开了口:“楼夫人,大王和楚国感谢你保存好了公主,让公主的尸身平安返回了楚国。为报此恩,大王命我等协助楼夫人。”
“楚昙他让你们协助我?怎么可能!”
探子的脸色不变,继续说着:“鲁国嚣张可恶,甚至派人刺伤大王,此等仇我楚国现在不能亲手报,却也能给鲁国添点堵。”
楚昙自然还有自己的心思在里面,他想的是让魏鲁两国打起来,还能形成抗衡之势,不断消磨两国的国力。
等之后,楚国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次于鲁国,是私怨,也是出于大局考虑。
魏国的实力多多少少输一些鲁国的,尤其是鲁国还有个周辞坐镇,那人的心计深沉,若非他的那一计,魏国怎么会衰败得这么快?
所以楚昙才选择了帮魏国,在听说陆菀去了战场,他也存了些私心,不想让陆菀受伤。
楚昙时常在想,陆菀若是为男子,一定是他必争之人。
就算不效忠他,也绝不能放给楼靖,会成为日后的威胁。
可她到底是女子,楚昙原本想在陆菀和楼靖大婚的时候动手,莫名的忍住了。
纵然不会是自己的了,他也不想看着陆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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