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菀走到房间里,朝白露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白露却厉声阻止了陆菀:“不能给他吃!你忘记了,当初我是以毒制毒,才让云夏身上形成了一个平衡?现在若给他吃了解药,那另外的毒怎么办?”
陆菀愣在原地,方才还怀抱了希望,可现在脸色顿时就变得极差。
若解不了剧毒,那阿兄怎么办?
陆菀只要这么一想,心中便慌乱无比。
“你先出去吧。”
“白露,我一定会想办法救阿兄的。”
白露十分不忍告诉陆菀陆云夏只有十几日可活了,她捏紧了手:“出去。”
陆菀知道她深爱陆云夏,想必现在的痛心和担心也绝不比她少。
陆菀站起身来,很快就朝外面走了出去。
她须得找到法子,对了……上次能制约陆云夏体内的毒,全赖手心的琉璃树的树叶。
既然如此……
陆菀用余光瞥向了自己的手心,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白露,我想去帮阿兄煎药,也算让我安安心,可以吗?”
白露眼眶还有泪,听到陆菀的话后,也轻轻的点了下头。
陆菀走到的小厨房里,拿出药包开始煎后,还看到楼靖就站在门口。
陆菀脸色极为苍白,朝楼靖笑了笑:“子归……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你和公主不是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商议好吗?”
楼靖极度担心:“阿菀,别太勉强自己。”
陆菀点了点头,用手放在肚子上:“我现在怀了身孕,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勉强自己,我会量力而为。”
楼靖抿着唇,终究点了下头。
等这个地方只剩下陆菀一人后,陆菀才看向自己的手心。
她的呼吸也变得紊乱,她要将这东西拔出来,和药一起煎掉。
这东西陪在她身边多年,两世都跟着她。
陆菀在拔的时候,就像是在拔自己的血肉一样。她心悸得厉害,额头也渗满了细密的汗水。可想到陆云夏如今这个模样,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陆菀手上的动作还在颤抖,直到最后,她还是狠了狠心,一下将琉璃树拔了下来。
陆菀的嘴唇发颤,心头就像破开了一个洞那般疼。
她把东西放入了里面,等熬制了半个时辰后,陆菀这才脸色苍白的把东西端了过去。
白露把东西全都喂给了陆云夏喝掉,在看到这一幕后,陆菀脱力一般的晕倒在地。
这可吓坏了白露,她还不明白陆菀究竟怎么了。
等为她把脉之后,白露才发现是陆菀怀孕了。
她睁大了眼,连忙把人扶到了另一边厢房的床上,因为自己照顾不过来,便拜托了明医师过来照顾。
陆菀这一觉睡得时间太久,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听说已经是五天后了。
陆云夏虽然仍在昏迷,只是他体内的毒素竟在逐渐消退。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陆菀原本悬吊的心才最终放下。
“你知不知道自己近来有多劳累?还睡了这般久……”楼靖握紧了陆菀的手,面露痛苦,“久得……让我差点以为你不会醒来了。”
陆菀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一阵心疼:“……你守了我多久?”
楼靖却笑:“只要你能安然的醒来,我守多久又有何妨?”
陆菀听得心头熨烫,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明医师说我的身体可无碍了?”
“有些虚弱,但我仍不放心,记得按时喝药。”
陆菀嘟囔了起来:“又要喝药。”
“你惯会跟我耍赖,听姒舒说在司空府的时候,你可是一碗药一碗药的吞。”
陆菀瞪圆了眼:“他就会告小状!”
楼靖的笑容越发柔和,有陆菀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会放下那颗算计的心,不用担心局势和身边的尔虞我诈。
“别怪别人告小状,倒是你……”
陆菀有些生气,哼了一声:“我如何了?”
“我听说你主动和任文君谈判,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提起这个,陆菀逐渐来了点儿兴趣,她急急的问楼靖:“你和任文君谈得怎么样了?”
“我们助她坐上鲁王之位,她答应不主动进犯魏国……五年。”
陆菀可劲儿的懊悔了,自己怎么就睡了这么长时间,还错过了楼靖和任文君的互签文书。
“我答应了她教她鲁国缺粮之法,她就这么算计我们的!就五年?!”
这事儿楼靖根本不知情,听到陆菀这么说以后,他才叹息:“难怪任文君签的时候这么干脆,一点儿也不像她谈判时表现得这般为难。”
看来,是占了便宜。
陆菀皱成了个苦瓜脸:“那现在该怎么办?”
楼靖刮了下她秀气的鼻子:“能怎么办?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不过任文君已经答应将魏国所有的城池还来,我们可以进军絮都了。”
只要絮都和高天府两处守住,整个魏国就不需要担心。
而这两处,几乎都拥有着天险,只要不出什么岔子,楚国和鲁国也不好下手。
陆菀嗷了一声:“我还觉着和任文君已经成了朋友,她就是只狐狸!”
“她既然得鲁王亲自指认为下一任鲁王,自然比你心思多些,否则也不会命令周辞带你回南华了。”楼靖无奈的看着被子里的陆菀,“你再这么捂下去,可就得闷死了。”
陆菀小心的掀出一角:“那你们打算多久去鲁国?”
“我不去。”
陆菀睁大了眼:“诶?”
“这么吃惊做什么?自己的夫人怀孕,我自得陪在夫人身边才行。”
陆菀脸色微红:“那你派谁去啊?阿兄又在病中。”
楼靖勾起唇角:“看来你还是对自己夫君的实力没有了解,我手下能人众多,云夏能力虽然出众,但我也不可能在他病中就派他去鲁国的。”
陆菀还真没怎么了解过:“自我们成婚以来,你不是征战,就是征战,我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去了解?”
“这倒也是。”楼靖宠溺的笑道,“放心好了,我选了七位谋士给任文君,他们的本事也个个不凡,况且……苏阙也要跟去的。”
陆菀还记得苏阙,是陆云夏的好友,同时是鲜少让陆云夏认同之人。
就连那个魏臻,陆云夏对他也爱理不理,这个苏阙却让陆云夏敬重。
陆菀陷入了沉思,喃喃道:“我忽然想起,阿兄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苏阙曾经下过定论,说我们拿下南华在九月于十一月之间。”
现在的确是九月,倘若任文君也能在十一月登位,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那这个苏阙就神了!
楼靖皱眉:“陆云夏坚持要带着苏阙一起,有时我觉得此人无非是个草包,有时我又觉得他推算十分厉害,有自己的真本事。”
陆菀从被子里起身,揽住楼靖:“别纠结苏阙了,他可是能让楚昙注意的人,将他收入麾下又有何不可呢?”
楼靖沉沉的嗯了一声,陆菀已经主动投怀送抱了。
她分明睡了五日,身上却还是香的。
楼靖哑声:“怎么了?”
“你守了我这么久,一点儿也没睡,还说留下来陪着我呢。”陆菀耍赖道,“不成不成,我得看着你好生休息才行。”
楼靖的心柔和了下来,也和陆菀一起躺在了床上。
也许是因为陆菀醒了,他不由觉得困极了,很快就陷入了沉眠之中。
等鬓儿端着药碗进来,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顿时脸红了起来:“夫人莫怪,奴这就出去……”
陆菀喊住了她:“你先别走,把药碗给我吧。”
“诺。”
陆菀喝了药,又见楼靖睡得极沉,脸上渐渐露出一个笑容来。
她睡了五日,实在睡不下去了,现在还精神着呢。
只是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午睡,看着楼靖就在她的身边,陆菀的心里升起一股无比的满足。
比起失却掌心琉璃树的可惜而言,心里的幸福感足矣把负面情绪给冲散。
只要看着她重视之人能平平安安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只要能解决完任文君的事,大约能平静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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