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舒增银,一个六十多岁,个子不高的老头,普通话带着浓重的武岗土音,早上在操场召开全校师生大会:“今天上午开这个会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学期就过了,我们蓝深电脑学校,通过努力,经教育部门批准,现在改为蓝深职业技术学校,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我们计划下个学期,学生规模要扩大到一千五百人,同学们可以介绍自己的亲朋好友来入读,每介绍一位,奖三百元给他。”
学生们在操场上议论纷纷。
我问王基元:“你说可能吗?一千五百人,咱学校能装下?”
王基元摇了摇头:“目标吗,定一个再说了,能不能实现又是一回事,老舒每次开会都爱说,今天我以蓝深为荣,明天蓝深以我为荣,我们啥时感到光荣过?”
我和老王哈哈大笑。
舒增银:“同学们安静,下午搞完卫生就放暑假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由其是女生,过了十八岁都是妇女了。”
台下的女生炸开了锅:“什么?我们就是妇女了?有没搞错?我们还是学生呢。”
舒增银:“女生们别大惊小怪,古时十四五岁都做母亲了,你们过了十八岁称之为妇女并没有错。”
女生们都不服气,吵吵闹闹,后面讲的什么我不记得了,舒增银与女生们争了几句就宣布散会放暑假了。
放学回家我什么也没拿,就拿了几件衣服,坐车坐到两路口,转车后发现车上还有一个穿着蓝深校服的女生,车上其它地方没位置了,只有她旁边空了一个,我只好和她坐在一起。
女生:“你也是蓝深的学生?”
我:“对啊,你也是啊。”
女生:“你是不是绿洲的?”
我:“你怎么知道?”
女生:“李鑫李老师说的。”
我:“我知道了,你就是李老师说的那个我老乡吧?”
女生:“是啊,我在文秘班,想不到是你。”
我笑而不语,在学校认识我的人很多,而我认识的除了本班的,其它班只有几个,倒是与文秘班班主任杨顺,一个女老师聊过很多次天。她们班的人大部分认识我,我却只认识一两个。
女生:“以后有空来我们班找我玩啊,怎么说我们也是老乡,我们绿洲算上李老师一共才三个人呢。”
我仔细打量了下她,心里没兴趣,跟我差不多高,长得很丰满,披着个长头发,相貌一般般,看起来有点成熟,我:“好啊,以后有空多走动,你是绿洲哪的?以前坐车从没遇到过你。”
女生:“我就是县城的,我爸妈在一中教书,我哥在长沙上本科,我家在县城有一幢三层的楼房,就在县城圆盘旁边,你以后来县城可以找我哦。”
我:“你以前都是走城步,关峡那边吧,我走过一次,那路也太危险了,那么多悬崖峭壁,而且那司机开的好快,我是不敢再走那边了。”
女生:“那条路离县城近,今天我是去黄土矿,去我舅舅家玩。你是哪个镇的?”
我:“李熙,知道吗?”
女生:“李熙啊,我知道,离县城挺远的,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我家世代农民,爸妈在gd打工呢。”
女生:“学校也够坑的,下个学期居然还涨生活费,我现在一个月要花二百多块呢。”
我:“还好吧,一个月涨三十块也不算太多,我现在一个月要花差不多近四百呢!”
女生大吃一惊:“你怎么花那么多?你都怎么花的啊?”
我:“也没啥,就是请玩的好的同学上网,游公园,出去吃饭,每次都是我掏腰包。”
女生:“那你以后得节约点,你爸妈赚钱不容易。”
我心里极为不屑,爸妈给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管那么多干嘛。
此时的我不懂赚钱的难,不懂生活的不易,不懂父母对子女爱的无限支持与付出,背后付出的血泪汗水,我现在看不到,也体会不到,觉得一切有爸妈帮着,什么也不用去想。对金钱并不看重,抱着有则花,没有则不花的心态,这种心态影响了我整个青年时代,直到在2016年炒股亏的血本无归,还要骂老婆,天天吵架,老婆说我疯了。
女生和我一路说个不停,大都是她问我答,我压根就不想问她姓名。中途一老头上车,跟售票员为了二角钱车费吵个不停,我看不下去了大吼一声:“别吵了,不就两毛钱吗?我给你五毛,不用找了,这一路都被你们吵死了。”
那老头极为不爽:“以前都是二块五,今天居然收我二块七,我不是拿不出这两毛,我是气不过。”
那售票员是个妇女,接过我的五毛走到前排坐下还是岔岔不平:“坐这么远二块五谁搭你?我不相信二块五你能做到别人的车。”
老人还要和她争辨,我拉着老人坐下:“算了,算了,大家少说两句,你们吵了多久了,一车人都被你们吵死了。”
车子恢复了安静,我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到了花园路口,我和女生下车。
女生:“我要到红岩转车,你呢?”
我:“一起吧,我去叫个三轮车。”
坐在三轮车上,女生还和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有她看上我了,叫我追求她的意思。
到了红岩刚下车,就见黄土矿的车停在路边快坐满了,售票员在喊着:“黄土矿啦,去黄土矿的快上车,最后一班车了,就要走了。”
女生依依不舍的望着我:“我只在我舅这边玩一个星期就回县城,你一定要来县城找我玩哦,暑假我哪都不去,就在家。”
我无所谓的笑笑:“好,等我去县城一定去找你。”
女生三步走,两步回头:“一定啊,我在家等你,一定要来。”
我送她上车:“好,我记住了。”
售票员看着我:“你不去黄土矿?”
我:“送朋友呢!”
售票员:“我们开车了。”
我:“我现在下去。”
女生:“记得一定要来。”
我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汽车关上车门,摇摇晃晃的向着黄土矿开去,那女生还在车窗口向我挥着手。我感觉这是一个即将面临什么重大选择的女生,终身大世?我摇了摇头,关我什么事?随之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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