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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戏精的自我修养》第四百八十五章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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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下了决定,就要付诸行动。

上面这句话是一句废话,只是外人或许并不知道,在决定与行动之间,有一条多深的沟壑,需要我们去填平。

我们在南溪中医院办理了住院,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苏陈的治疗过程很痛苦,为了解决眼部供血不足,预防眼球萎缩等问题,陈医生施针的位置距离眼球越来越近。

施针从原本的一周一次,调整为现在的两天一次,从原本只在眼睛四周寥寥几针,到现在头顶鼻尖眼窝里扎着密密麻麻的针。

施针过程中不能打麻药,我眼睁睁看着无数小指长的银针没入他的眼眶,只留下一点点的尾端。之后还要通上电,每一次他都会难受到浑身痉挛,需要两三个医生护士死死按住他的手脚。

施针过于频繁的副作用很快就体现了出来。他的双眼时常在夜间突然间眼压过大,导致他头晕恶心疼痛难忍夜不能寐。医生们对于他这种眼压过大带来的生理痛苦无能为力,只能建议我替他多多按摩眼部。

很多个夜里,我总是做着各种各样的梦,苏陈一觉醒来突然能看见了,苏陈摔了个跟头撞到头晕过去,醒来能看见了,早晨的太阳光过于刺眼,苏陈突然能看见了……

我带着这样一个又一个可以被称作“奇迹”的梦,日复一日地熬着药。药的香气浸润到每件衣服里,苏陈总说,我身上有一种熟悉又苦涩的气息。

我笑笑不说话,给他拆了眼睛上的纱布换药。拆开纱布的瞬间,苏陈蹙了蹙眉头,抬手挡住了眼睛。

“怎么了?眼睛还痛吗?”我急忙问道。

“没事。”苏陈安慰我说,“光太刺眼了。”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愣住了,抬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然后失望地放下,“我还以为能看见了……”

我觉得不真实极了,眼眶微湿,颤声道:“至少你能感觉到光了对不对?”

苏陈没说话,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他的眼眶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这连天施针导致的。

李先生得知了苏陈眼睛能够感光了的事情,也觉得有些意外。他重新调整了药方和治疗方案,又嘱咐了我们一些话,这才笑呵呵地对苏陈说:“我原本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年夏天,兴许你的眼睛才会有好转。现在看来,你是个能吃大苦的人,自然能受到些额外的优待。”

一直在旁边枯坐着的陈医生,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回病房的路上,我牵着苏陈的手,两个人手心都是汗湿一片,脚底下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

苏陈一会儿重重捏一下我的指骨,一会儿轻轻抠一下我的手心,我知道他心里有太多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也一样。于是我也重重抠他的手心。

苏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问我:“芋头你今天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我回答他:“我穿着咱们电影学院的羽绒服,脚上踩着一双白拖鞋,怎么了?”

“没事。”苏陈笑着摇头,“我猜你今天一定特别好看。”

“嗯。等你眼睛好了,我每天几套衣服不重样地换,让你看个够。”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随着年关将近,围堵在苏陈家门口好几天的记者,眼见着挖不到什么大料,陆陆续续都散了。

苏陈的粉丝后援会和工作室一起集资捐建了两所希望小学,算是对网上各种各样黑料的无声回应。

陈校长一天三个电话地打过来询问我们情况,得知苏陈眼睛好转后,这位一直以来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兴师动众跑去净音寺磕头还愿。

又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后续治疗,苏陈准备出院了。按照李先生的意思,他的眼睛想要回复到从前两个15的视力是不可能了,未来日常生活中,可能需要特殊的视力矫正镜帮助。能够看见已是万幸,我们不敢再有更大的奢求。

出院当天,苏陈的父母特地赶来南溪接我们回家。苏陈的眼睛还是看不太见,但他背后悄悄对我说,觉得爸爸妈妈老得很快。他说得很平静,我却听出了一丝心酸与无奈。

在南溪一呆一个月,再回海陵时气温变得很低。我们住的老房子空调效果很差,到了晚上送苏陈父母离开后,冷冷清清的夜晚显得格外寒冷。

我生理期到了,浑身都难受。洗漱完毕躺在自己久违的小床上,翻来覆去浑身冰冷始终没有睡意。

苏陈就坐在床头,托着腮大睁着眼睛盯着我看,看一小会儿就转过去看看窗外,过一会儿又忍不住盯着我继续看。

我也偏头去看他,笑问:“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他认真道,“虽然看不清楚,可还是忍不住想看。”

我笑话他孩子气,躺平身子重又阖上了眼睛,“快睡吧,明天一早咱们去挑镜框,给你配一副好看得不行的眼镜。”说着话,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赶紧把被子卷得再紧了一些。

苏陈没说话,我的耳畔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一会儿,脚边被子被掀开一角,苏陈已经在床尾坐着,一只手握住了我的一只脚。

“脚怎么这么冷?”他皱皱眉头,不由分说掀开被子躺进来,把我搂在了怀里,手自觉地探到小腹处轻轻揉了起来。

苏陈掌心很热,贴在我的小腹处暖烘烘的,瞬间之前的阴冷痛感烟消云散。我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动来动去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躺好。又用自己那双冻得冰冷的脚在他的小腿上蹭来蹭去,把睡裤撩起来,冰凉的脚丫子直接贴在了小腿皮肤上。

苏陈的腿上也是热烘烘的,被我冰冷的脚丫一贴,激得他“嘶”了一声,随即双腿一用力把我两只脚夹在他膝盖中间,低头在我后脖子上咬了一口,“别乱动,赶紧睡觉!”

我整个人暖和了许多,困意也便席卷而来,朦朦胧胧中听到苏陈的声音:“宝宝,再有一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

“嗯。”我迷迷糊糊应道,“你要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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