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苏朝朝便收到消息,齐王妃回去后,打杀了两个家生婆子,剩下的一大家都给发卖了,又卖了好几个胆大的奴婢。这样的举动,自然也惊动了齐王。齐王在家事上,哪里比的上齐王妃,看她手段狠辣,起初还有些不以为然,等进了世子院里,发觉这孩子用的丝被里面,竟然还裹着芦花,更别说之前的各式物件,竟然有大半都被刁奴给当卖,换成了赝品,简直气的跳脚,恨不得全都打杀了。
他只是粗心,对发妻的这个孩子还是十分疼爱的。
这之后,齐王妃揪着齐王,连夜挑选了几个稳重的随侍,又去给老王妃请罪,要来了老王妃面前得用的一个嬷嬷,放在世子院子里。
老王妃见齐王妃哭的肝肠寸断,心都碎了:“我的儿,知道你是个好的,你身子不好,快别哭了。娘原先想着,你是个能干的,这些事都能拿主意,也不愿意多开口,讨你们年轻人的嫌。今日你既然开口,就让这婆子跟你去,等灿儿满了十二岁,自己有了主意,再回来陪我这老婆子。”
齐王妃闻言,更是羞愧。她从前的确是托大了,哪能料到,这些奴仆仗着是她的亲信,就连世子都敢不放在眼里?
隔日李灿进宫时,苏朝朝只远远的看了几眼,没有惊动两个孩子。
秦嬷嬷道:“这孩子今日就连步子都轻快多了。院里没有了怠慢恶仆,还是小事。大概是感受到齐王妃的关爱,这么大的孩子,总是想要母亲的。”
这也是苏朝朝敲打齐王妃的目的。她和贺琅都愿意抬举这孩子,自然愿意为他扫清心里这点隐约的阴暗。
秦嬷嬷又道:“这孩子真是个不错的。小殿下能和他一起长大,也不寂寞了。”
贺琅一语成谶,赐婚圣旨下了,没过几日,谢无忧就连肠子都悔青了。
闫合娘又再次作死了。
圣旨下达之前,她被谢无忧“板着脸”送到了城西的院中,接着便忐忑不安,唯恐被这“不近女色”的丞相给抛弃了。
她哪里知道,二十多年没开窍的谢丞相只是害羞而已?
这一向惴惴不安,便有些伤春悲秋。这日正在院中哀愁春事,从院墙上翻进来一个红唇齿白的嫩面小子,二人一个窗上,一个墙头,正正的看对了眼。
这小纨绔误以为院中无人,翻墙进来捡风筝。却不料,正好看见了如江烟秋月一样的美人。
闫合娘得知他是兵部尚书柳岩中家的小公子柳少琴,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自以为天无绝人之路,虽然从丞相府被赶出来了,但眼下好歹还有个身份不错的小公子,便使出浑身解数留人。
恋奸情热,见过几次后,闫合娘故作愁肠百结,诱使柳少琴醉酒,借机成了好事。
第二天,赐婚圣旨就下了。
闫合娘被天大的馅饼砸中,还是肉馅的,喜出望外,当下就冷言冷语与柳少琴断绝关系。
柳少琴自此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可回去后还是小病了几日。
他二人这点事,本就不算机密,很快就被谢家姑母查了个一清二楚。当下就略施小计,将闫合娘和柳少琴重新约在了一起。
柳少琴死灰复燃,纠缠不止。闫合娘也是个豁得出去的,当下便道:
“你莫做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总不过是为这具身子。你既想要,依了你也可。不过,今次之后,一刀两断,再来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便宽衣解带。
谢无忧这时,才从屏风后出来,如山如岳,面无表情。
然后……激动又心虚的柳少琴拔出匕首,把谢无忧给捅了。
苏朝朝听到此处,竟然莫名有点想笑,嘴角抖了抖,好歹忍住了,毕竟也是她夫君的肱骨大臣不是?
“伤势重吗?”
贺琅无奈,片刻才道:“伤到了股。”
股么,是指腿。可看贺琅欲言又止的神色,苏朝朝懂了,伤着了臀。
她趴在床上,笑的流出了眼泪。
贺琅是无可奈何看她笑,许久停歇下来,说了一句,又接着笑。
“你找的丞相,约莫不是个傻子吧?”
早起的时候,苏朝朝一把青丝落在他手心,翻动了几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再睡一会儿。
贺琅不能再睡,要去早朝,轻手轻脚起来,冠履齐整。
她趴在软枕上,吐出三个字:“谢绿帽。”继而又笑。
锦被滑落一节,纤瘦的肩背压在轻薄白纱衣下,如天边一弯圣洁的月牙。贺琅目光所至,这圣洁便沾上一缕呼之欲出的**。
他快走几步,俯身,修长的手一勾,就把她轻笑的脸拨了过来,压着亲了好一会儿,直等她浑身发软,气息深重,才松开了手。
苏朝朝翻身,拿被子蒙住头,不理他了。
“你快去上朝吧!你那丞相伤心又伤身,他办不了的那些公务,可得办呢。”
贺琅神色便更不好。
这几日朝中真是忙的。这一番,那柳岩中也留不得了。
既然出了这桩事,婚事当然不成了,圣旨已下也不算什么,那闫氏女素不安分,直接暗中“暴毙”就是。反倒是谢无忧拖着病体进宫求情,他已将闫合娘远远的送走了。
贺琅还有些惊讶,看好友憔悴如斯,微微动容。
“你与这女子不过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当真如此情深义重?”
贺琅赐了坐,谢无忧也做不得,歪歪的靠在椅背上,疼的龇牙咧嘴。
“与其说,是我爱上这女子,还不如说,是自仪心中的妄想吧。陛下皇后恩爱无双,臣冷眼看着,心倒热了。恰巧,就有这个女子等在此处。”
贺琅道:“你想的太多了。若有一日,有一个女子,让你不必思量什么,便动了心。那才是真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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