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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旧日的恋人》第四十四章.如今的张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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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我的恋爱》张宝同2019.5.5

我最后一次见到张云芳是1989年10月的一天傍晚。那时,她正长乐街道上的一个新建的小区的一层租赁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开诊所。在之后的许多年里,我骑车从那诊所门前路过两三次,因为去轻工批发市场就路过那条街。

可是,在我调到区委办之后,因为单位有小车,我再没有骑过自行车,也没有再去过轻工批发市场,所以,这二十多年来,我虽然乘车从那条街道上路过几次,可是,都没注意那个诊所是否还在那里。

去年五月底的一天下午,我从严黎家出来,乘出租车从南郊的紫薇花园返回,当出租车来到朝阳门时,我让司机朝长乐街道开去,然后停在了那栋七层楼前面。

我从车里出来,朝着那栋楼由东朝西走过。可是,并没有找到原来的“便民诊所”。于是,我问一位年龄比较大的男人,“师傅,过去这里有家便民诊所,现在怎么不见了?”

那男人皱了皱眉头,说,“哪有什么诊所?我都在这里做生意十多年了,从来没见有什么诊所。”

我说,“我1989年来过这里,诊所还在这里。”

老人说,“那是我来这里之前的事,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决定去崔老师家看看,他肯定知道张云芳的情况。于是,我买了些苹果和香蕉去了崔老师家。崔教师家是在小区里的第二栋楼,我过去来过一次,可是,三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刚好,崔老师在家。他已经退休四五年了,人也变化很大,但我还是能认得出来。他一下就把我认了出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呀,自从你离开学校,差不多都有三十多年没见了。”

自从我从学校调到教育局党办,以后就很少再和崔老师见过面。我说,“是的,不过,那次我来学校采访,还见过你一次,那好像是1989年。”因为那是我最后见到张云芳的那一年。

崔老师的夫人见到我,半天都没认出我。还是崔老师对她说,“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小张老师,来过咱们家,你不认识了?”

崔老师的夫人半天才想起,说,“就是跟云芳姑娘谈对象的张老师?想起来了。”

我和崔老师坐在沙发上开始聊天,说的都是过去在学校时的事情。那时我们都还年轻,可是,不知不觉间,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谈到家庭和孩子。他问我,“那次,你说你正在闹离婚,现在离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闹了几十年,还是没离了。”

崔老师开着玩笑说,“那还是因为你太好了,又有出息,要是你还在学校当老师,恐怕早就离掉了。”

我深有感触地说,“也许就是这个原因。”然后,我对崔老师说,“多少年来,因为我的婚姻不好,所以,就一直在想着张云芳,可是,刚才我想去再见见张云芳,可是,那个便民诊所已经不在了。”

崔老师说,“她那个诊所早就不让开了。因为她那诊所不符合国家标准,她本身就不是正经八百的大医院里的医师,也没有《医师执业证书》。那些年因为她爸在街道派出所当所长,通过各种关系让她开了家诊所。可是,她父亲退休之后,换了个所长,所以,人家一查,就让她把诊所关了。”

崔老师继续说道,“不过,她后来又在轻工批发市场的一个城中村里又继续办了好些年。直到那个城中村拆迁了,才不再干了。好像后来又到了邻县的哪个县城还开过几年诊所。直到十年前才歇手不干了。不过,人家可是已经把钱赚足了。现在钱多得都花不完,动不动就出外旅游。”

我问,“她是不是还在这边住?”

崔老师说,“她有时在这边住,可有时住在女儿家,帮女儿看孩子。不过,我老婆前几天还看到她在跳广场舞。她现在比过去还胖,又有高血压,所以,很注意减肥。”

我说,“我很想再见见她。”

崔老师想了想,说,“你又不好直接去她家,要不,等啥时候有机会了,我给你打电话?”

我说,“好的。”

离开崔老师家后,我一直等他的电话,可是,等了许多天,都没有他的电话。我怕崔老师是不是把这事给忘了,很想给崔老师打电话,可是,又怕崔老师会觉得我求急心切,所以,就只好耐心地等着。

大概二十来天后,崔老师打来电话,说,“少东,有个机会很不错,小区的退休职工组织去蜀南竹海旅游,要不,我给你把名报上,你就可以和她在一起去旅游了?”

这让我感到有些为难,因为孙明秀前几天打来电话,说她要来西安旅游,如果我去了蜀南竹海,就不能接待孙明秀了。孙明秀对我来说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是我最早的同学和恋人。不过,我可以给她打电话让她推迟一个星期再来西安。只是我不想去蜀南竹海,那个地方我去过,而且一去一回少说也得要四五天或是一个星期,为见她一面要花费这长时间,让我感到非常地犹豫。

我考虑了一会,还是决定应该跟张云芳去趟蜀南竹海,但我有个顾虑,就是不想让她认出我来,否则,那会多么尴尬,那时,可是我把人家给甩了。于是,我对崔老师再三叮嘱说,“你千万不要让张云芳知道我,我估计她已经认不出我了。因为那次我去她的诊所,她就没认出我。”

崔老师说,“这我知道。”

几天后,我给那家旅行社交了四千元钱,旅行社的负责人告诉我说,“行程定在6月12日。到时,我们把机票定好了,你过来取。”然后给我发了个帽子和旅行包。

我说,“好的。”

到了6月12日,我不到中午12点就来到了长乐街道的阳光小区前面。一辆大轿车已经停在了小区门前。旅行社的导游让大家都上到车里,然后给大家发机票。导游是一位叫雅丽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她站在大轿车的门口处,一边大声地喊着游客的名字,一边给大家发机票。

我来得比较早,领过机票,就坐在中间靠窗口的座位上,等着张云芳上车领机票,这样,我就可以认出她来。

过了半小时,车厢里差不多快坐满了。可是,导游小姐连喊了几次张云芳的名字,都没人答应。直到离开车还有七八分钟时,一位女人不慌不忙地上到了车上。

导游小姐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说,“我叫张云芳。”

导游小姐把手里的机票给了她。这时,车前排和中排的座位都坐满了,她只好朝着车后排的空位子走去。当她从我身边走过时,我把她很仔细地看了一遍。

她老多了,头发虽然染得乌黑,但脸庞却是六十岁大妈的模样。她也胖多了,体重至少比我重许多,因为我只有65公斤。

她的腰身有些宽大,走起路来身子一晃一晃的。等她坐在了后排的一个座位上,面朝过来,我就转过身子朝她看着。想看看她到底有哪些变化。首先是她的肤色不再洁白细嫩,有些粗燥发褐。她的额头有许多皱纹,神态有种若明若暗的苦色。特别是她的下巴,不再是那种尖瘦清巧,而是有些厚实肥大,形成了明显的双下巴。总之,让我一点都看不出原来年轻时的那种鲜活清秀的气色。

其实,我就是想见她一面,没有别的目的。现在见到了她的模样,我就很想下车,不想再去蜀南竹海旅游了。可是,我又觉得如果不去,那么,我的四千元钱就算是白缴了,人家不会给我退款,因为人家把机票都给过我了。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再去一趟蜀南竹海。实际上,那个地方去过一趟就足够了。而且,我又最怕坐飞机,又要花上七八百元再经历一下提心吊胆的感觉。

飞机到达成都已经是下午5点左右,西安导游把我们交给了当地的一位导游。导游是位30来岁的年轻人。他让我们上到了一个大轿车,把我们拉到了一个三星级的酒店。在安排房间时,刚好多出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这个男的和女的就得要和别的游客搭伴。可是,张云芳就主动提出她要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酒店的负责人说,“那你就要多支付60元钱。”

张云芳说,“这没关系。”就掏出了60元钱给了人家。

安顿好房间,导游喊着让大家去吃饭。大家就坐着大轿车来到了一家川菜馆。因为旅行团有四十来人,共准备了五桌菜。我就跟在张云芳的后面,看到她坐在了中间那张桌旁,我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朝着我看了看,问,“你不是我们小区的吧?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朝她微然一笑,说,“我是外地人,在轻工做生意。在你们小区买了房子。”

她说,“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说,“我每天出去得很早,回来得很晚,所以,不太跟小区的人打交道。”

这时,大家都坐满了,开始吃了起来。

因为大家都是一个小区的,许多人都相互地认识。吃着饭,就有人嚷着要晚上打麻将。我因为和大家都不熟悉,所以,就只是埋头吃饭。

回到了酒店,大家都回自己的房间。我跟在张云芳的后面,上到了三楼,路过她的房间时,她对我说,“这是我的房间,有空过来坐。”

我说,“好的。”

我回到了四楼房间,呆了一会,觉得无聊,就去了张云芳的房间。张云芳刚洗过澡,穿着一件浴袍,见我过来了,就说,“你不去打牌?”

我说,“我不爱打牌。”

她说,“要不,咱们出去转转?”

我说,“好嘛。”

她说,“你在楼下大厅里等着我,我换个衣服。”

我下到了一楼大厅里,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过了一会,她穿着一件非常高档的连衣裙从楼上下来了。因为洗过了澡,穿着一件挺适合的裙子,也让她显得年轻了一些。

此时,天色将黑未黑,大街上已是华灯四射。街道路面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行人如潮。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聊着。

我问她,“人家都是两口子一起出来,你怎么不带上你那位。”

她说,“我不喜欢他。我本来出来是想开心快乐的,可是,他跟在了我身边,还不够让我心烦的。”接着,她问我,“你咋不带你那位一起出来?”

我说,“她在老家上海。”

她就问,“你们两口子常年两地分居,时间久了,能受得了?”

我不以为然地说,“我想回去,买张机票就回去了。”

她说,“那也不容易,毕竟隔着一两千公里。”

我们在大街上闲逛了一个来小时,她说,“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于是,我们又回到了酒店。她带我去了一个熟人的房间。房间里有人在打麻将。可能是张云芳想打麻将,可是,没有人让她,所以,她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就对我说,“我们走。”

于是,她把我带到她的房间里,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些苹果和葡萄,洗好让我吃。我吃了一些葡萄,说,“你怎么一个人住一个房间?这会多掏60多元钱。”

她说,“我不想跟别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不方便,而且多掏60元钱也不算啥。反正又不是天天住宾馆。”

我们在一起聊了一会,有人敲门,她把门打开。两位大妈进到屋里,朝我看了看,有一位就对她说,“你们在谈恋爱呢?”

她说,“是的。”

那人就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就离开了。

我问她,“你们都挺熟?”

她说,“也不是很熟,就是有时在一起跳跳广场舞。”接着,她又说,“这些人的素质都很低,在一起就爱说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所以,我跟他们都说不到一起。”

我说,“要不,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让她们说到你老公那里可不好。”。

她说,“我都不怕,就是让我老公知道了,又能咋样?我们光明正大,又没干偷鸡摸狗的事。”

我说,“我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坐四个多小时的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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