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猫肉可以当兔子肉卖,工业酒精兑水可以当酒卖,还有什么不能做?不过是步子再快点儿,胆子再大点儿!
第二天,王大革要将他们与曹建国谈妥的偷梁换柱计划向任杰候汇报,任杰候止住了他。姜就是老的辣。他意味深长地说:“你现在是主管货运的副站长,你放手去开展工作。有什么不懂的,多向张雅红请教。”“嗯,我会努力的!”王大革也知道这件事要秘密。
货物品名张冠李戴的计划开始实施。考虑到刚刚起步,不能cao之过急,曹建国只改报了三分之一的石墨运单。各种货物的比重、质地、价格等不一样,对运输的要求也不一样。因此,各类货物都有相应的运输定价。煤炭是2号运价,石墨是4号运价,每吨每公里有4厘的价差。也就是说,一个60吨的车皮,每走一公里就相差两角四分钱。集腋成裘,几百公里且每月几百个车皮的加减乘除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另外,煤炭运输需要到煤炭管理部门“归口”,须交纳一定费用,石墨矿则不需要“归口”。光这一项,每月就能给曹建国省下数万元的费用。
要完成这个计划,主要环节在张雅红对“货物运输计划表”的审核。货物承运需要核对品名,这个工作一般由货运领班来掌握。
现如今,猫肉都可以当做兔子肉卖,工业酒精兑水可以当酒卖,还有什么不能做?步子再快一点,胆子再大一点!张雅红麻利地给一大沓计划表盖了审核章,让柏文英带走了。
这买卖太划算了,曹建国不由大骂自己愚蠢,这样的好事竟然没有早意识到,白白浪费了好几年时间,少捞了好多的钱。
这一切,刘子翔都蒙在鼓里。彭小春告诉他,三季度的“多经”提成奖下发了,有7万多元。张雅红把钱从段里领回来后,迟迟不肯交给管账的彭小春。奕辉走后,彭小春接了他的手,当了值班员,管了车站的小金库。
张雅红觉得,现在架空刘子翔的时机到了。她找王大革商量,想扣着钱,重新掌握车站财政大权。王大革觉得这个设想不错,任杰候也表示赞同。自刘子翔剥夺了张雅红的小金库管理权后,任杰候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曾多次想办法夺回管理权却未果。现在,机会来了,四个站领导,他占了两票半,具有绝对优势,重新洗牌,是大有作为的。没有财权的日子根本不是领导过的日子。对这一点,任杰候深有体会。
秉承任杰候的旨意,王大革在站长办公会上提出要张雅红重新管理车站小金库,以便于掌握,并顺便提出“多经”提成奖应重新核定分配方法的建议。
“我认为,车站小金库的资金来源都是货运方面的运作结果,由熟悉这方面的人来进行管理,是再好不过的了。而且,段里有关领导也是这个意思。”王大革进步快,拉大旗作虎皮的悟xing不低。
官场上,掺沙子是一种屡试不爽的好手法。刘子翔不看好王大革,偏偏人家窜到自己跟前做了副手。
“嗯,王站长提的这两件事,应该讨论一下。”任杰候故作沉吟道。现在,车站来钱的地方多了,抓着财权就是胜利。
雷宇贵感到很突然,他敏锐地觉察到有什么不对。
“雷站长,你怎么看?”任杰候bi雷宇贵站队。雷宇贵左右为难,一个是自己佩服的人,另一个于自己有提携之恩。他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这个问题不需要讨论。”刘子翔断然道。
“刘站长,这样可不好啊!要讲集体领导嘛!”任杰候非常讲究管理原则。
“这点小事儿,我一个站长还是能够做主的。”刘子翔笑了,“我不当这个站长再说吧。”这是赤裸luo的霸道,是一言堂。任杰候沉下脸。
站长室里的气氛很沉闷,搁了四张办公桌的屋子比从前更拥挤,在旁边做记录的张春华一直低着头偷笑,没有发言权,也就无言可发,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任杰候的强烈鄙视。他不是车站的核心管理人物,但有幸处在站长室,耳濡目染,多少清楚一点儿车站的财务状况。以前,任杰候是靠克扣职工的提成奖攒小金库。由于他控制得好,上面返还的提成数目,只有他和张雅红清楚,其他人一概不知,一切都被他玩弄在自己股掌之中。而事实上,除了巧立名目扒拉自己那一份外,他并不具备利用车站条件想方设法弄取灰钱的才华和魄力。这也许正是他的聪明之处:自己饱了,何必去为车站其他职工谋取什么而招惹麻烦。现在,刘子翔把弄钱的路子开创出来了,桃子熟了,他就要伸手了。张春华觉得好笑,刘子翔是能够随意摆布的吗?不管你是不是一块老姜。
沉寂了一阵子,刘子翔说道:“没其他事了,散会。”径直出去了。
奕辉应聘去了电厂,工资收入翻了两番,女朋友彭卫很是兴奋。喝水不忘挖井人,想起当初刘子翔牵的红线,她要奕辉请刘子翔吃饭。
晚上,刘子翔等人去了。彭卫看见刘子翔时,吓了一跳。才多久没见,这个曾经是那样爽朗的汉子,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小老头?从前在他眼里闪烁的亲和且率直的目光,被一种深深的疲倦所覆盖,显得十分落魄。
“奕辉,你小子这就开始显摆了啊?”彭小春进了包厢,就开始酸酸地数落,“有钱了不起啊?同志,要低调,一定要低调!”“得了便宜还卖乖。”李丽珍翻了白眼。
“温向军,管管你婆娘。”彭小春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顺手就把战火烧向温向军。
“嘿嘿。”温向军触及女朋友的目光,顿觉脊梁骨透凉,便打定主意等自己练成了“九阴真经”再去管教不迟。
“唉,世风日下,阴阳失衡!”彭小春摇头晃脑,大叹人心不古。
刘子翔刚刚坐在沙发上,胡蓉芝就把一杯茶水递到他手上,并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关切地问:“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啊?”“大概是吧。”刘子翔有些疲惫。
如果不是旁边有人,胡蓉芝真想帮他捏捏肩膀。随着时间的拉长,越接触这个男人就越觉得他可爱。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让她着迷,就像一个深深的旋涡,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那一边,彭卫与奕辉交头接耳,在嘀咕着什么。
“刘站长怎么了?看他委靡不振的样子,是不是还沉在离婚的阴影里?”彭卫悄悄问。
奕辉摇头:“不全是。”彭小春凑过来:“朱段长调走了,刘站长的压力很大。上面不仅没有人撑腰,而且还有人想方设法给他穿小鞋。车站这边,多了一个王大革,几个人夹着他,四面楚歌啊!他妈的,什么事啊?好人总是要被人踩!”“那你们要多帮着他啊!”彭卫也跟着着急。男朋友的偶像,自己岂能坐视不理。
彭小春苦笑:“我们也想帮,可我们当工人的,帮不上什么忙啊!”奕辉悄悄向彭小春交代:“以后你管账,要仔细些。刘站长是一个数字白痴。所以,你以后报销核账的时候,一定要精心,别让人钻了空子。他用你,信任你,你就要替他把好关。这样的领导,你一辈子不会常遇上的。”“嗯,这个我明白。”彭小春还想说什么,看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了,打住了。
大家齐聚一堂,还没有等主家说话,刘子翔就端起杯子,道:“来,这第一杯酒,我们大家敬奕辉。祝贺他走向新生!”“嘿嘿,不是这么夸张吧?”奕辉赧然道。
彭小春脸上露出一贯夸张的微笑:“对,庆祝新生!”管他是新生,还是高就,反正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大家闹腾着干了杯。接下来的情况有些超出众人的意料,在酒桌上素来沉稳的刘子翔,竟然主动出击,表现出众醉独醒的英雄本色,一个劲儿地找人碰杯。也许是这段时间太压抑了,他想让自己放纵一下,来个醉生梦死。
“来,来,来。大家一起干。”刘子翔不停地招呼,“大家难得有空聚在一起,又这么开心。张春华,快端杯,别想打马虎眼儿。”“刘站长,先让大家吃点儿菜吧!”胡蓉芝觉察出有些异常,想用缓兵之计稳定局势。
“对,对,先吃点儿菜。”张春华积极响应胡蓉芝。
见大家都不支持自己的提议,刘子翔大是沮丧:“好吧!你们不干,我自己跟自己干。”话毕,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干。又伸手去拿酒瓶倒酒,却被隔着张春华的胡蓉芝一把抢去。
“我来帮你倒。”胡蓉芝有意给刘子翔杯子里倒了半杯多一点儿的酒。旁边的李丽珍眼尖,看见叫嚷开了:“有你这样倒酒的吗?人家刘站长可没让你保驾护航。满上,满上。”胡蓉芝狠劲白了李丽珍一眼,李丽珍向她吐舌,悄悄附耳道:“心痛了吧?眼睛都红了!”胡蓉芝不敢声张,悄悄在她身上拧了一把。李丽珍夸张地尖叫,惹得大家齐刷刷看她。
“没事,没事!”李丽珍很无辜道,“有个老鼠想偷吃,我不小心踩着它的尾巴了!”胡蓉芝不能明目张胆,芳心里气得要把李丽珍大卸三十六块才解恨。
“哪里?哪里?老鼠在哪里?”彭卫兴冲冲地凑桌子下找寻。
李丽珍咯咯笑着,对胡蓉芝挤眉弄眼:“早跑了。”“还胡说?”胡蓉芝恨声道。
李丽珍在胡蓉芝耳边嘀咕着什么。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彭卫听不见她俩的悄悄话,很是纳闷。
“女人的事儿,你小姑娘别cao心。”李丽珍倚老卖老地回答。
彭卫更郁闷了,她使劲把筷子在菜碗里翻腾,试图找出一个鸡屁股送给李丽珍。可惜翻个底朝天都没找着,气得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气鼓鼓道:“简直就是黑店。这盘鸡怎么没有鸡屁股?这也贪污啊?”奕辉也觉得事情比较严重,女朋友不乐意了,怎么能这样做生意嘛!一定要找老板投诉。他关切地问:“你喜欢吃鸡屁股?”“我不吃,我找给‘李女人’吃!”彭卫恨气冲天。
原来如此!大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站长,来,我们俩干一杯!”彭小春主动盛情,正中刘子翔的意。
刘子翔乐呵呵地与之对饮,喝完,还咂巴嘴,意犹未尽的样子,整个一副好酒贪杯的德行,让胡蓉芝想起初次见他时的情景:随便,粗糙,生人勿近。这男人是一个谜,他身上藏有一种让人不可估量的东西,是不是自己一直寻找的那种男人气质?胡蓉芝心里泛起一阵涟漪,恍惚中,有一种久违的东西从内心深处滋生,如一股暗流,慢慢遍及全身……
“奕辉,彭卫,我敬你们俩!”刘子翔又找到新的祝酒辞,“祝你们俩天长地久,爱无尽头!”这杯酒无论如何得喝,想当初,刘土匪一眼就看中自己,竭力撮合自己和奕辉,自己才能找上前程似锦的优秀青年奕辉。彭卫往杯里倒了白酒:“这杯酒我喝。谢谢刘站长!”小两口儿双双起立,同刘子翔碰了杯,干了。
接下来,刘子翔又找理由喝了几杯,这样下去,他今天非醉不可。胡蓉芝将另外一瓶白酒藏了起来,朝奕辉使了个眼色。
奕辉也觉得不能让刘子翔再喝下去了,虽然他酒量好,但也抵不住一个劲儿地喝啊。奕辉清清嗓子,做了个简单的总结,硬是活生生地掐灭了刘子翔酒意盎然的兴头。
好不容易散了酒宴,一帮人又拉又拽,开始对刘子翔进行形象改造。对他目前这副形象,大家深恶痛绝,先拖他去了美发中心,参考了很多中外明星发型图片,选来选去,眼花缭乱,半天都没定下。刘子翔不耐烦了,就让剪一个平头。大家拗不过,只好随他了。
结果出乎意料,平头很适合刘子翔,理了头,刮了胡子,往那儿一站,没了往日的粗糙和暴戾之气,多了刚毅和明朗之风。接着,大家又带他去步行街买衣服。
晚上的步行街还很热闹,刘子翔愣愣地被他们几个摆布又折腾。显然,这样的地方他很少光顾。以前,他很少买衣服,发的铁路制服够他应付了。至今,他的箱子里还有几套崭新的铁路制服没动过。
“人靠衣裳马靠鞍”,从试衣间走出的刘子翔让大家叹为观止。奕辉赞叹道:“不可思议,简直就是极品男人啊!”一条浅黄色的休闲裤,配上一件砖红色隐条t恤,脚上一双米黄色休闲皮鞋。一个胸廓挺实、线条流畅的健硕男人呈现在大家眼前,神情刚毅而又爽朗,充满男xing的魅力。
刘子翔走到镜子前,左右端详,感觉是比以前整洁了许多,也精神了些。
站在刘子翔身后的胡蓉芝看着他挺翘的臀部,心里泛起一阵涟漪。这家伙其实很有男人气势,为什么老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李丽珍咯咯笑着,对胡蓉芝挤眉弄眼的,戏弄道:“心动不如行动!我支持你。”“你好八婆耶!”“别想瞒过我的眼睛,我可是过来人了!”“你还胡说。”胡蓉芝气急败坏道:“我撕了你的嘴。”“真虚伪!”李丽珍严肃地批评,“你还要为你家里那个混蛋守节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别说了。”胡蓉芝黯然神伤。李丽珍这才住了嘴,摇头叹息。俩人又选了一套衣服,bi着刘子翔试穿。
试好了,刘子翔要换下,胡蓉芝不肯:“别换下了,就穿这套。你要穿得干干净净的,才有精神头儿。既在气势上压倒对手,也能给支持你的人打气。”选中了两套,一共两千多块钱。胡蓉芝去付账时,被刘子翔拦住了:“我自己来。”“不,我来!你那点工资,留着养你的孩子吧!”胡蓉芝执意要付账。
刘子翔微笑,道:“谢谢,这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付。呵呵,如果你是公款,我就成受贿了。”“你想到哪儿去了?有这么严重吗?”胡蓉芝瞪他一眼,“如果是我私人的呢?”“那我不成了吃软饭的啊?更不能让你付了。”见胡蓉芝脸色暗淡下来,刘子翔歉然道:“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我不习惯欠人家什么。”胡蓉芝只好由他去了。她心里有失落感同时又有欣慰感。她有种强烈的意愿,希望这个男人振作起来,像山鹰一样苍劲地自由飞翔。
从步行街出来,大家散了各回各的。胡蓉芝要刘子翔上了她的车。看不是去车站的方向,刘子翔狐疑地问:“去哪儿?”“去了就知道了。怎么,怕我吃了你啊?”“只要不是把我给卖了,哪里都成。”“卖你?你呀,也就是那些黑砖窑的老板肯要。一身的膘,下苦力不错。”汽车开到地处繁华地段的“城市英雄”娱乐馆,远远就听到从一楼游戏厅传出的欢声笑语和电脑游戏的刀光剑影声。胡蓉芝带着刘子翔从旁边的门上了二楼,楼梯口,有两个门卫模样的年轻人审视了他们一下,让他们进去了。
“这里是干什么的?神神秘秘的。”刘子翔老土地问。
“你看了就知道了。”胡蓉芝轻轻道。
二楼的布置别具一格,大大小小的房间里,人声隐约,烟雾溢出。比起下面,这里还算安静,但空气中仍然充溢着一种紧张又刺激的气氛。胡蓉芝到柜台上换了两百块钱的筹码,带着刘子翔随意进了一间房子。
一张大桌子边,围着十几个人,有一个人在发牌。看架势,刘子翔明白了,原来这里是赌场。平常只在香港电视片里才看到的情形,今天终于大开眼界了。
胡蓉芝押了50块的筹码,拿起发给她的三张牌,什么也没有,没有同花没有顺,连对子也没有,最大的是一张q,她把牌扔了,发牌员收走了50块筹码。
胡蓉芝又带着刘子翔转悠到另外一个房间,是玩的“百家乐”。围的人更多,进都进不去,两人遂去了别的房间。在一个玩骨牌的房间里,刘子翔看见张雅红正全神贯注把四张骨牌在手上反复摆放。刘子翔刚想上前说什么,却被胡蓉芝拽走了。
两人下了楼,上车。胡蓉芝发动了车,才跟刘子翔详细地介绍赌场的情况:“这是一个很有后台的人开的赌场,里面的赌注很大,很多煤炭老板和木材老板都去里面玩。有时,一次就输几万。有一个老板,最多的一次输了30多万。”“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有钱谁玩呗!”刘子翔看得开。
“那你上这里试试?一次输几万块!”“我?我没钱。别说几万,就是几千,我也够戗!”刘子翔实话实说。突然觉察到什么,若有所思地侧头看了她一眼,明白她带自己来转悠的深意。聪明的女人!想起她屡屡帮助自己,自己竟无以为报,不禁生出许多的愧疚。
张雅红一门心思放在牌局上,根本没有发现刘子翔。这几天,她手气特别坏,已经输了20多万块了,眼睛都输红了。
骨牌是由骰子演变而来的,但骨牌的构成远比骰子复杂。例如,两个“六点”拼成“天牌”,两个“幺点”拼成“地牌”,一个“六点”和一个“五点”拼成“虎头”。因此,骨牌的玩法也比骰子更为多变和有趣。在明清时期盛行的“推牌九”“打天九”都是较吸引人的玩法。麻将是骨牌中影响最广的一种游戏形式。骨牌最早产生的时间大约在中国北宋宣和年间,亦称“宣和牌”,民间则称之为“牌九”。
张雅红是由几个货主带到这里玩儿的。这些年,她跟一些货主打得火热,经常在一起打打麻将什么的。由于有求于她,货主们时常要故意输给她。所以,她的牌运一直都不错。一年下来,也能在牌桌上赢个几万块。“城市英雄”被曹建国盘下来交给“书记”打理后,二楼开起了赌场,由于关系疏通得好,生意蒸蒸日上。开赌场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要有人罩住,公安不来查赌,各方豪杰定会齐聚一堂,赌个不亦乐乎。张雅红被货主带到这里时,开始几次都赢了,尝到了甜头,她兴头立马上来了。后来手风转了,输得一发不可收拾。
车站这几万块提成奖被张雅红作了赌本,她希望能够用这笔钱去捞本,一直扣着没给彭小春。今天的手气也不怎么顺,7万多已经输了3万多,她摸牌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已经输得很惨了,家里的20多万存款输尽,还借了10万块赌场的高利贷。这次再不能翻身,就彻底完了。
回到空荡荡的家,满身是汗的胡蓉芝脱去衣服,只着内衣,赤足在屋子里晃荡,窈窕的身姿,娇娆如成熟的石榴,丰盈而饱满。
屋里显得格外寂静。在房产局工作的老公仍未归,不知是打通宵麻将还是跟哪个女人逍遥快活去了。她曾多次问自己:这人啊,拼命地赚钱,甚至不择手段,机关算尽,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失去某种平衡,家就必然倾倒?
当初,胡蓉芝小两口都在机关上班,钱不多,日子过得简单但也自在。自从有一天,她从会计调去做业务员,生活天平就开始慢慢倾斜。到后来,当了这个副经理,业务更忙了,应酬更多了,家里也变得越来越糟。更可气的是,家里有了钱,老公也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事屡屡不断。
恍惚间,耳边又响起刘子翔爽朗的笑声。她想象着静静的夜里,与这个人在月光下散步。金秋十月,桂子飘香,如银的月光泻在地上,很柔很柔,身边男人的气息针一般穿透自己的身体,又雾一样萦绕在自己柔肠百结的心头……
早上,一宿没睡踏实的胡蓉芝出门时,只见彻夜未归的老公蔡才军回来了,两只眼圈发黑,胡乱洗了把脸,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胡蓉芝鄙夷地哼了一声,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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