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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策》第三十九章.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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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猴子……”片刻的错愕之后紧接着爆发出来的是愤怒,恼羞成怒,怒不可歇,邬独咬着牙,大喝道:“我要杀了你!”

“锵——!”

盛怒之中竟抽出了随身的剑,一时寒光四射!

“住手!师弟!”塗虚子惊恐地挡到丹彤子身前,喊道:“你若是杀了他,如何跟师傅交代!”

澎湃的灵力在剑刃上凝结。

“滚!今天谁挡我我就杀了谁!”邬独怒吼着直接一个侧身将塗虚子撞翻在地,剑锋指向猴子。

塗虚子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一个不稳被撞翻在地。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猛地瞪大的眼睛!

一身白袍无风自动,苍苍白发,微微抬起的眼皮。

不知何时,须菩提已经与霖鲤一同出现在了猴子的身后,伸手轻轻一点,猴子仿佛被抽离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般昏厥过去。

顿时,邬独,塗虚子,韩雪,小狐狸,所有的道徒顿时全部都怔住,呆呆地看着这个老人。

缓缓转身,那一身白袍随风飘荡,扫了一眼倒地的两个道徒,布满皱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环顾全场。

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下。

最后,目光落到邬独手中的剑上。

“若是我挡的呢?”须菩提冷冷地问。

哐当一声,手中的剑摔在地上,邬独整个匐下:“弟子,弟子不敢!”

冷冷地盯着邬独看了许久许久,看得邬独头皮发麻,须菩提愣是一句话没说。

所有的人都静默了,偌大的斜月三星洞,所有的门徒聚在一起,却一丝声响都听不见。

而邬独的头则越埋越低。

沉默了许久,须菩提才缓缓开了口。

“霖鲤,收治两个道徒。你们两个,给我到潜心殿跪着。其他人都散了吧。”

说罢,缓缓弯下身子,伸手抱起浑身血淋淋的猴子乘风而去。

明媚的月光被紧紧地锁在户外,幽暗的潜心殿,两盏青灯摇曳。

邬独呆呆地跪在大殿的正中央,身上血淋淋地,伤口甚至都没来得及处理。

在他的身后跪着的是塗虚子。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

许久,大门轰然推开,须菩提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身上的白袍沾染了血渍,脸上满是怒容,直径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

两个徒弟一声不啃地躬身,叩首。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须菩提冷冷地看着邬独叱呵道。

“弟子有错。”邬独俯首道。

“说!什么错!”说罢,须菩提抓起身旁的竹简重重顿在地板上。

清脆的响声在殿内回荡。

一双苍老的眼睛半眯着,冷漠地盯着不敢抬头的邬独。

邬独犹豫着,迟迟不知如何开口。

见此情形,塗虚子只得张口:“师傅,此事……”

“我问你了吗?”须菩提一眼朝着塗虚子瞪了过去。

塗虚子一惊,只得缓缓低下头,也俯身拜下。&w首发p0

想了许久,邬独咽了口唾沫,直起身子道:“那猴子想夜闯灵业书阁,所以……”

“所以你就想杀他?!”

话还没说完,只见须菩提一把抓起矮桌上的砚台直接砸了过去。

这一手并不快,可邬独不敢闪。

砚台砸在他的额头上,碎成了两瓣。

一缕鲜血缓缓从额头滑落。

“弟子……不敢……”没有拭去额头上的鲜血,邬独低头小声道。

“不敢?哼!为师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都是怎么教你们的!”须菩提侧过脸去不看他。

邬独不敢再说话了。

殿内的气氛顿时冷了几分。

塗虚子抿了抿嘴唇,干咳两声道:“师傅,邬独师弟那是气糊涂了,若非如此,怎可能拔剑指向师弟?”

须菩提啧啧冷笑道:“气急了?让一个丫头两句话就牵着鼻子走,你是修极限灵境道修糊涂了吗?啊?他日若是换了其他人激你两句,是不是也要拔剑指向为师啊?”

邬独连忙将头埋下去:“弟子不敢!”

额头上的血溅在地板上,渗入了缝隙中。

“不敢不敢?前些日子那些个道徒闹腾也就罢了,你们身为我的入室弟子,所修皆为师亲授。没想到你们也跟着去滩浑水,自降身价!愚昧!愚昧至极!”

“师傅……”

“别叫师傅!我没你这种徒弟!修仙求道那么多年,都学的什么?修成这等心性!修极限灵境道就可以不修心吗?”

大殿里安静得只剩下须菩提重重的喘息声。

塗虚子知道须菩提是真的动怒了,他怒邬独对自己的门人拔剑,更怒邬独竟是因为中了激将法而拔剑。

韩雪这一手,活脱脱就是打须菩提的脸。

缓缓张了张嘴,塗虚子道:“师傅,此时皆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师弟也不会与悟空师弟……若师傅要责罚,便请责罚我吧。”

“哼!”须菩提侧着脸,也不回头:“你也是化神境的人了,我看你那心性这么多年就没变过,还是与当初刚来观里那个破落吏官毫无二致。说你顽固那是抬举了,说穿了,就是不长脑!便是你那执念过深的悟空师弟也比你强!多的为师也不想说了,自己好好想想。想不清楚,这仙你也别修了!”

说罢,须菩提震了震衣袖站了起来,盯着邬独道:“今夜,你等二人便在这里跪到天亮,面壁思过。邬独,罚你明日开始将《道德经》二十四章抄一千遍,若是抄不完,便不要再来见我!”

“是。”两人恭敬地叩首。

十万八千里外,妖营。

星夜,一老一少两个身影悄然出现在天空中。

一袭黄色八卦袍,头戴金色束发冠,手持一拂尘,白发,长须,慈眉善目的老者身旁跟着一个紫衣道童。

这俨然便是太上老君与他那座下童子。

朝着下方寂静的树林扫了两眼,太上老君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便是这里了,天道骤裂的源头。”

说罢,他似乎又感知到什么,转身朝着一旁飞了过去,紫衣道童连忙跟上。

不一会,两人已经悄悄降落在一处峡谷之中。

脚尖刚一着地,太上老君便往前走了几步,站定,闭上双眼,再睁开,原本漆黑的眸子已经变成了银色!

用这银色的双瞳朝着月色中黑漆漆的峡谷扫了一圈,他伸手一抓,一团黄褐色的迷雾直被吸入了掌心。

将手中的拂尘交予一旁的童子,太上老君双手揉搓着这一团黄褐色的迷雾,细细地揣摩着。

“师傅,这是何物?”童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游灵,一个天将的游灵。”太上老君双手一搓,那团迷雾顷刻散去,无声无息:“阳寿未尽,便已死去,地府不收,只能变成无归属的游灵游荡在自己生前所处之地。这游灵想必已存在有些年月了,记忆皆已消散,读不出什么。”

说罢,太上跺了跺脚。

不一会,地面上忽冒起一个散着银光的身影,一个矮矮胖胖,一身员外装扮,驼背,柱着拐杖的老者。

那老者一见太上,连忙惊地跪地叩首。

“老朽,参见太上老君!”

“你可是此处土地啊?”太上老君捋了捋长须问道。

“启禀老君,老朽正是花果山土地。”

“那老夫问你,方才这游灵生前如何,遭遇何事,又是如何死的?”

土地公抬起头,略略想了,道:“约是很多年前这里发了一场天军和妖的大战,这天将就是被一只猴妖给杀的。”

“猴妖?”太上仰起头捋着长须思索了一下,又问道:“那猴妖现如今可在山中?”

土地公轻轻摇了摇头:“那石猴早在十一年前便已经离去,此后未曾归来过。究竟去了哪里,老朽也不知。”

“哦?”太上伸手掐指一算,顿时陷入了沉思:“不对啊,此时便离去……”

许久,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且去吧。”

“是。”土地公躬身拜别。

只见太上与那童子转眼便到了那个因饥荒而荒废的城镇。

十年过去,当年枯萎的树林如今也焕发了生机,只是逃荒而去的人们却还没有归来,依旧一副破落模样,不见人烟。

丝毫没有注意到山坡上的孤坟,二人直接飞跃了过去落到一座已经荒废的木屋前。

又是伸手一抓,一团灰色的迷雾落入手中。

细细揣摩了下,太上又是叹气:“又是如此。”

搓散了手中的游灵,太上跺脚叫出了土地。

高高瘦瘦好似竹竿一样的土地公恭敬地行礼道:“老朽拜见老君。”

“我且问你,刚刚那游灵,是如何死的?”

土地公答道:“那游灵本是天庭巡逻的天将,但在一次巡逻的过程中偷懒休憩一会却遇到了几只妖精。这天将就是被一只猫头鹰妖和一只猴妖给杀的。。”

“又是猴子,看来,源头已经错不了了。”太上长叹道。

叹罢,太上转身便想走,似乎又感觉到了什么,转身问道:“那猴妖在此地可是只杀了这天将,未再伤及其他生灵?”

土地公细细想了下,答道:“未有。”

“未有便好。”说罢,太上携童子凌空飞起,继续往西。

斜月三星洞,月光明媚的走廊上须菩提猛地一惊,朝着东方望去。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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