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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19 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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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是士偐第一次对她发怒,他看起来戾气很重,她一步步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上,哑然许久,半晌,小声道,“我看你太忙…”

“仅仅是这样?”士偐的眼里充满着不信任,伸手捻住她的下巴,凑近到她眼前,“韩子桢,这个女人今天下毒害你你把她放了,明天就会有成百上千的人来害你,你知不知道?放出宫?明天再给她机会卷土重来?让本来就想害你的人更容易得手?你在彰显你的仁慈吗?我只觉得你可笑,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韩子桢不知从何解释,她只是那么近的看着他,身子一直微微发抖。

“我……”她一张口,声音抖的难以自制,指甲都掐到了被单里去,“对不起。”

士偐见她爸嘴唇都咬的发白了,转身去不忍看她这个样子,走到夜莺面前,对夜莺冷冷道,“把这个女人拖到大厅,我要亲自审问,其他所有仆人陪同观看!”

……

韩子桢知道宫廷里的刑罚残忍,可是亲眼见到,迎面而来的视觉冲击还是让她心惊胆颤。

姐姐找了个借口躲避观看,可是她,却是怎么也走不掉。

拷打,烫,用针扎,挑翻指甲盖…

承受这一切的秋月嘴里塞着碎布,面对严刑完全无力挣扎,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几次昏倒又被刺骨的冷水扑醒,大殿里的那一方地都被染红。

士偐的目的只有一个,秋月今天非说出幕后指使者是谁不可!

他给秋月灌了软骨散,让她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也没有,消瘦的身子硬生生的承受这非人的责罚,不出半个时辰,女人便奄奄一息。

可是,硬是咬着牙不说半句。

士偐冷冷打量着她,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宛如万年冰霜。

“士偐……”韩子桢看不下去,站在他身边,轻轻碰他的手,“我……”

士偐完全不为所动,看都不看她一眼,他的态度,相当坚决!

她知道所什么都没用了,硬着头皮往下看。

而这时夜莺再度瘫倒下去,眼睛还迷蒙的睁着,夜莺突然道,“她好像有话要说。”

侍卫上前去扯掉她嘴里的布,秋月勉强的牵扯嘴角一笑,断断续续道,“主人说…七皇子最在意的就是韩子桢,所以,一定要杀掉韩子桢,才能让七皇子受到打击……”

韩子桢背脊有些冒冷汗。

士偐已愤怒的一步上前揪住她的衣领,“你主人是谁!”

“主人…主人他……”秋月突然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软趴趴的瘫倒下去。

她最后的目光狠狠的停驻在韩子桢身上,韩子桢从那一缕散落的发中对视上秋月那双漆黑的眸子,心惊肉跳。

一缕香魂随风而逝…

士偐脸色极差,“去她房里搜查看有没有什么能表明身份的东西,拖下去埋了吧。”

他回头瞥了一眼韩子桢,她还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好像随时要昏倒下去。

士偐移开视线,转而望向一脸平静的夜莺,“夜莺,你和我进屋来。”

他领着夜莺便离开大殿,韩子桢一个人往回走,霓裳见她如此便过来陪她,回到房间里她却把霓裳赶了出去。

她还觉得恍恍惚惚,今日,当真是做梦一般啊。

韩子沁进屋来和她说话她也没什么反应,昏昏沉沉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

“一定要杀掉韩子桢!”

“一定要杀掉韩子桢!”

“一定要杀掉韩子桢!”

她被困在一只狭小的船上,船的四周全是望不到边际的水,浪花拍打着船身,海风呼啸着吹过,她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怎么会漂流岛大海上来了?

突然,船舷上多出五根手指来!

韩子桢大惊失色,惊恐的望着一个满脸是血,衣衫褴褛的女人从水里爬到她的船上来,对着她呲牙咧嘴的笑。

女子的眼睛里似乎要流出血来,那声音好像能穿透耳膜直抵她的心脏,“我要你偿命……”

她一步一步后退,一直退到船舷边上,哆嗦,“我、我并没有害你啊!我是大夫,我只会救人,不可能害人的!”

秋月却死死抓住她的裙摆,扬起一张破烂不堪的脸,凄厉的大笑,“是你!是你!”

“不要…不要…”

她脚一滑,骤然便从船舷边上翻了过去!

她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无穷无尽的海水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她就要窒息…

……

半夜惊醒,冷汗涔涔,惨状好似还在眼前浮现,让人难以心安。

枕边无人。

她低声的呜咽。

……

第二日还是要照常去给皇上吹笙,她心不在此,笙吹的曲不成调,皇上听了直皱眉头,摆了摆手让她停下来,待她走到他面前恭敬的跪下,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漫不经心的问道,“子桢啊,听说,雅岚殿,昨天死了一个婢女?”

韩子桢一愣,低首道,“皇上不理政事,还能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子桢佩服。”

“不理政事不代表就会被蒙在鼓里,最理政事的那一个不一定真的有什么实权。”皇上微微笑道,“子桢,其实那个婢女的死完全与你无关,你只是把一个试图谋害你的人查出来而已,任何一个人都有这样做的权力。士偐做的也没有错,如果昨日是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也会把她杀死。”

韩子桢呐呐,“非要置人于死地吗?”

“你不杀他,他就会来杀你,与其让他杀你,不如你先杀了他。”皇上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在这个皇宫里,不能对任何人慈悲。如果有人对你慈悲,那么他一定在运量更大的阴谋。”

韩子桢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在她眼里,皇上只是一个温和的老头,更何况,要谋害她的人…绝对是某个皇子吧。也就是他的儿子。他心里是清楚这些儿子的斗争的吧?可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他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虽然太子之位早已经定下,但是人尽皆知那个太子除了是长子以外几乎一无所长,个性懦弱又窝囊,这些年要不是他的母后和他的弟弟为他撑腰,他早被人害了去。

所以,这个太子之位一直是被很多人觊觎的…若是按顺序继承下来也是一个相当无能的二皇子,再下来就是应该是三皇子即墨颜沐,颜沐在大臣心中还是很有威望的,可是皇上似乎非常非常不喜欢他,和皇上相处这么久,几乎每个儿子他都有提起过,唯有颜沐,完全是闭口不谈。而颜沐自己看起来也已经淡出政治圈子,像是皇宫里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她想远了…

颜沐…

“我大概是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和接受。”她终于还是微微笑道,“心里还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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