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要更衣了,你还要在这里呆着?”阿卡特斯沉默好久后这么说道。
“其实我也看不厌……”嘉露莲又掩嘴笑起来,媚眼如钩,看到阿卡特斯的神色,还是背过身去。
阿卡特斯忙抓过衣服穿上,虽然裤子破了好多处,可毕竟没好意思换。想了想他又道:“天色不早了。”
“是不早了呢。”嘉露莲转过身来,轻抚了一下胸口,“好吧,我是该走了。可是……现在外面有人巡逻,我可没把握不被发现而牵连到你……”说着,又娇弱地咳了一声。
那是识海中阿卡特斯一剑刺伤她的所在,此刻毫无伤痕,但嘉露莲看上去真有股娇弱之感,而且气息起伏,很不稳定,显然会影响到运用魔力。阿卡特斯瞪她一眼,又打量外边,天色已经很晚,外面空空荡荡的。
他转回头再看嘉露莲一眼,最后冷冷道:“那你喝下这瓶圣水,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了再走……对了,我梦中好杀人,晚上你可要安分点。”
在外历练行军时,和他人共用帐篷甚至和女子同住一处算得上寻常。阿卡特斯这么说了后又觉得有些不妥,但也算了,不再多想,伸手从柜子里取过一瓶圣水,不知为何握在掌中颇不舒服,似乎本能地就对其气息有所排斥。
“我倒怕你过来吃了我。”嘉露莲接过圣水,却没有立即喝下,只是歪着脑袋看他,掩嘴吃吃笑起来,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阿卡特斯可没心思和她调笑,自顾收拾一下地面,取了毯子铺上,又转头道:“你睡床,我睡地上。”
眼看嘉露莲毫不见外地就要解衣,他忙伸手灭了火烛,自己和衣在毯子上躺好。
随即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显然是嘉露莲解衣上床,阿卡特斯听得有些烦躁,不由翻了个身。
不知过了多久,阿卡特斯越睡越是清醒,到最后干脆睁大眼睛望着房顶发呆。
床上的嘉露莲显然感觉到了,轻声问道:“怎么,想着她们了?”
阿卡特斯不答,坐起身道:“好了,我要炼气了,你休息你的。”
他端正坐好,运起斗气,瞬息就爆发而流转全身,整个身子不由一沉。仔细审视,斗气爆发后混杂着丝丝缕缕的精神力,故此而停留在身外,几乎成了实质,难怪感觉如此奇异。
虽然很快就散去,但阿卡特斯心中不由一阵惊喜。
“斗气护甲。还不错的能力。”嘉露莲点评了一声。
果然。阿卡特斯不理她,继续运斗气流转随即凝结,慢慢成了一副覆盖全身的铠甲,明光澄亮,只是支撑时间不过片刻就不由自主地散去。
“虚往实归,审定有无,自然而致于外;清明在躬,运化为沉,乃可超乎象外,流行于肢体间。”嘉露莲从被内探出身,打量他半晌,突然开口道。
“多谢。”阿卡特斯也不回头,低低说了一声,继续修习。
时间慢慢过去,阿卡特斯修习许久,一开始还分明感到嘉露莲目不转睛看着自己,似乎叹息了一声,后来他心神逐渐凝聚,一派清明间,似有天外传音在数处关节提点,一一度过,直到可以随风而去。
恍惚了一下清醒过来时,阿卡特斯周身斗气流转带来的实实在在感觉提醒他,刚才所谓的腾虚入冥还只是一种幻觉。
“好多年前,我也曾这么看着一个人修习斗气护甲,嘴里念念有词,有时遇上难点还一个人生闷气,可突破了就开心得不得了,非要跟我分享心得……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那边的嘉露莲幽幽叹了口气。
阿卡特斯没有说话,继续审视自身的斗气。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专心,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可后来还是变了……”嘉露莲继续说道。
“人总是会变的。”阿卡特斯完成审视,下意识地接口。不管怎么说,嘉露莲刚才点明了斗气护甲修习的要诀,又在数处予以点拨,的确令他受益匪浅,进境非凡。
“是啊,有人觉得,人都要随着经历而成长,成长,就理所当然地要抛弃许多,包括年少时的梦想,把那时的执拗都当成了荒唐。”嘉露莲又叹了口气。
“也许是吧。”阿卡特斯不知该怎么说,随口问道,“那他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就变得和他年少时憎恶的人一模一样了。”嘉露莲说着,声音低沉了下去。
“我决不允许自己变成那样!”阿卡特斯沉默一下,突然说道。
“是么?”嘉露莲坐直身子,她只穿着贴身亵衣,毫不在意地露出雪白的臂膀,凝视着阿卡特斯的眼睛,嘴角慢慢绽出笑意,柔声道,“希望你不管走了多远,都一直记着自己。”
阿卡特斯不得不垂下目光,突然觉得自己的郑重其事实在有点小题大做,当下淡淡道:“好了,该休息了。”说着自己扯过半边毯子盖上躺倒。
嘉露莲应了一声,显然也躺倒休息了。
或许一番修习后有些疲累,阿卡特斯此刻不再多想,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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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醒来时,月色正好,四野静谧,唯有风声悠悠。
阿卡特斯莫名地还有些恍惚,就听到不远处的轻柔呼吸声也顿了一下。
不过,梦中的惊心动魄在醒来的瞬间就消隐不见,却有沉甸甸的压力笼罩在心头。阿卡特斯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又睁开。
“怎么了?”嘉露莲慵懒地问道,似乎还伸了个懒腰。
“没什么。”阿卡特斯回答,想了想又问,“你说的那个沙龙,会讨论生存空间区位理论么?”
“当然。”嘉露莲很快回答,“听说冯特内尔、孔铎赛、阿瑞波尔等著名学者都会参加,他们可都是有国师之志的,跟元老院某些元老的关系可真不浅……怎么,你也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阿卡特斯沉默一下,低声道:“是的。”
“刚好我收到了请柬。”嘉露莲笑起来,“到时候就委屈你充当我的随从吧。”
“好。”阿卡特斯想了想,直接应了。
早晨阳光洒满小小房间时,阿卡特斯起身,嘉露莲早已不知所踪。骑士学院其实是有魔法监控的,但显然对付不了她这样的强者。
阿卡特斯动念间,周身斗气沸腾,旋又收敛,笼罩全身,形成一副覆盖全身的铠甲,好久才光芒一点点黯淡,最后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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