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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云录》五十一、 易解情,难断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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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幔飞扬,伴着方露脸的月色透出了淡白的光霞,华翎袖手中斩仙剑青光闪动,只听得李安邦道:「呦!想不到几日不见,果然不同以往啊!」华翎袖冷言道:「多谢称赞!师妹,还不快替见性大师疗伤!」

杨雨芬由见性的背后现身,众人方才明了见性为何突然哀叫,原来是杨雨芬暗中作手,但众人亦知见性早归顺无常楼,便连慈云师太这等菩萨心肠之人也不愿过问。杨雨芬走到见性身旁,右手连扬数下,几条金线闪动,见性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也不再滴出血液。

可是见性痛苦难当的脸庞却令众人好奇。见性脸颊不断扭曲,却无法发出声音,一双眼睛时而锐利,时而哀求杨雨芬,但杨雨芬却如同没看到一般。突然一声破空之声响起,一道金色剑光快如闪电直射杨雨芬,杨雨芬正要闪避,剑光却转而穿过见性的胸口,金光落、血光扬,鲜红的血液染得祭天坪的地面如血海一般。

神秀大师冷笑道:「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难不成无常楼主不知见性大师是我佛门高僧吗?」飞床之中,幽幽传出李安邦略带磁性的言语道:「哼!我处决门人,难道还要他人同意吗?况且方才他的武功已被杨雨芬给废了,我无常楼是不留无用之人的!」明空大师答道:「无常楼主何时削发为僧了?又是入何宗派,怎么老衲浑然不知呢?」

李安邦冷笑道:「本楼主懒得和你们口舌相争,当日在戚情小筑所立下的约定,几位可没忘吧!」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凝然,只有华清漱怒道:「那又如何?」李安邦呵呵笑道:「那不就是应该奉我为主吗?」

慈云师太道:「当日我天台宗、华严宗、禅宗可从没答应过!」慈云师太故意略提净土宗,乃因见性必然早已陈服,多言无益。李安邦道:「这我自然知道,只不过今日是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而已。」

华清漱瞪着飞床叫道:「当日老夫不在场,又怎么能作数?」

「你真的不在场吗?」李安邦冷言问道,直入华清漱心中。华清漱当天的确在场,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贸然出手相助,但也觉自己藏身隐密,应无人知晓自己也到了戚情小筑,现下李安邦一问,倒令华清漱哑口无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然而李安邦当日肯轻易放过已身受重伤的众家高手,乃因华清漱在暗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之理,李安邦不得不防。

华翎袖心知华清漱若承认,则少说会被冠上个「见苦不救」的大帽子,若然不承认,想来必会与李安邦有一段争论,难保没有一场恶斗,便笑道:「楼主,你似乎忘了当初家兄所言,是『取得至尊令,杀了帝释天』,我等方奉你为主,不知楼主还记得吗?」

?阎骄客亦道:「不错,当日之约是本公子提议,本公子也的确说过这句话,无常楼主,至尊令呢?」飞床之中,一面长逾七寸,宽至三寸的红色令牌破空而出,直直插落在众人的面前,令上写着『武林至尊』四个金字。李安邦傲然道:「东西不就在这儿吗?」众人一看,心底无不起疑,此令虽为至尊令,但看起来总缺了一股气势,有股膺品之感。

「至尊令在此!」一个女子的声音似由天外传入,随着女子之声,只见几名以白袍裹身,头戴花冠的女子,捧着一面与「至尊令」一模一样的「至尊令」,缓缓步入祭天坪。随后,两名蒙面,身裹金、银袍,头戴绿叶冠的女子缓步走入祭天坪,身裹银袍的女子飞身向前,一把拿起女子捧着的至尊令向地面的至尊令掷去。

两面至尊令相击,「啪啦」一声脆响,原本的那枚至尊令已断成两截,由断面看来,便知是木雕之物。银袍女子厉声道:「至尊令由天山丹朱铁所打造而成,想鱼目混珠可要多下功夫呢!」

慧能大师道:「无常楼主,你怎可蒙骗天下人呢?」李安邦笑道:「那又如何?帝释天终究是丧命我手啊!」

金袍女子却是走向帝释天的首级旁,小心翼翼地将帝释天的首级捧起,从怀中取出一把梳子,爱怜的将帝释天的发丝梳理得整整齐齐,一名头戴花冠的女子捧了个盒子走来,金袍女子将帝释天的首级放入之后,便抱着锦盒不放。众人原本早觉这几人的衣着相当熟悉,见两名女子的言行,众人才想起这等衣着便是摩尼教女子的日常打扮。

一旁,华清漱双眼盯着银袍女子不放,心底阵阵激动不止,缓缓站起身对银袍女子道:「阿?,是?吗?」银袍女子身影微微一颤,伸手将脸上的银纱取下,银纱之下的脸庞,柳眉细弯如月,印堂上印着三点花瓣,略显*的双颊微红,明亮的双眼如泛秋水;众人皆觉此人的容貌似曾相识,玄印先是看了看华翎袖,再看了看银袍女子,更是惊讶万分,但玄印随即想起此人定是华翎袖的母亲,柳绯胭。

华翎袖看着柳绯胭,双眼蓄着泪,道:「?...是娘吗?」柳绯胭微微一笑,身影已来到了华翎袖面前,穿天踩云步的精熟之至,身影轻灵之妙,令在场众高手无不暗自赞赏。

柳绯胭拂着华翎袖的脸庞,轻叹道:「我的女儿,是娘不好,不过看来三妹把?照顾得如此亭亭玉立,为娘的也算了了一桩心愿。」话语方毕,柳绯胭的身影又是一阵飘摇,来到了华清漱的面前。华清漱正欲开口之时,忽觉手中多了一物,华清漱打开掌心,一颗雕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几个小字的珍珠,华清漱再看了看柳绯胭,只见柳绯胭对着自己笑了笑,便又回到了金袍女子的身旁。

金袍女子将锦盒交给侍女,对柳绯胭道:「妹妹,?可以先离去,姊姊不会怪?的。」柳绯胭笑道:「小妹岂是言而无信之人。」转身指着半空中的飞床,对众人道:「各位武林同道,日前无常楼主二人趁本教教主帝释天受伤甫归,趁人之危,此等无耻下流之举取胜,还敢在此妄称武林至尊!无常楼主,今日摩尼教等你给咱们一个交代。」

无常楼主冷冷笑道:「那又如何,本楼主不介意再取两条性命。不过?们又是何人?有什么资格需要本楼主出手呢?」此言一出,金袍女子凝气双指,便要发难。柳绯胭一把握住金袍女子的双手,暗道:「姊姊,当心轿内之人。」

金袍女子对着柳绯胭微微颔首,取下掩脸的金纱道:「本座便是摩尼教天后,妙脂天。」接着拉起柳绯胭的手道:「她就是我的好姊妹,天妃柳绯胭。」妙脂天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叹,惊的是妙脂天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为夫出头与无常楼作对,实为女中豪杰;叹的是柳绯胭在此现身,与华清漱、帝释天三人间化不开的仇恨,今日定当难解。

李安邦呵呵笑道:「原来是个不怕死的寡妇,和另一个寡廉鲜耻、千人可睡的*。」妙脂天及柳绯胭闻言大怒,柳绯胭怒道:「当日帝释天虽然强行将我带回仞利天,但对我礼遇有加,从未对我有非份之举,岂如所想的这般下流!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情又哪是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死老妖怪能了解的呢?」妙脂天也道:「妹妹说的是,这种只会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鼠辈,大概是怎么也不会懂的。」

一旁的华清漱听柳绯胭如此说道,轻叹了口气,一边看着手中的珍珠出神。?阎骄客细声对杜秋娘道:「娘子,?认为二娘所言是否属实?」杜秋娘侧着头道:「这...二娘的性子和翎袖相近,我想二娘应该不会骗人。」

华翎袖正想请玄印相助柳绯胭二人,转头不见玄印人影,心下大疑:「师兄到哪去了呢?他誓报当年血案之仇,若是鲁莽行事,可就糟了!」便环顾四周,但却是依然找不到玄印的人影。

李安邦听柳绯胭这般侮蔑,气急败坏的声音如杀鸡般道:「哼!那明年的今日就让?们二人陪帝释天一起作忌吧!」说完,两道金色剑光快如闪电射向柳绯胭和妙脂天,两人正要闪避,只听得连连数声「乒乒乓乓」的爆响,抬头一看,只见华清漱手持弯刀将剑光挡下,玄印的身影也出现在一边,手拿一柄闪着红光的透明长弓。

柳绯胭二人尚不知发生何事,华翎袖等人却是一清二楚,方才华清漱出手挡下剑光的同时,玄印忽然出现在树梢上,手里「咻咻」三箭便朝飞床射去,但李安邦有浩天真气护体,箭射至飞床三丈之前便被截下。

只听得玄印大怒道:「你这个杀人凶手,赔我王家人命来!」李安邦冷笑道:「原来,你就是当年王家没死的小鬼,好,今日就一并连你也解决了!」李安邦方才说完,华翎袖、杨雨芬二人身影也飘到了半空中,华翎袖道:「想杀他也不先问问你祖奶奶我!」

华翎袖才说完,慧能、神秀、慈云、明空、?阎骄客、杜秋娘、火氤凤等人均是剑拔弩张、蓄势待发,料想无常楼主再怎么厉害,怎么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忽听得轿内之人道:「今日乃是道教教主登基之日,几位这种行为难道不算是喧宾夺主吗?倒不如等李教主结束今日之事,等会儿再一并清算各位的仇怨如何?」

龙武子闻言,忙道:「这位前辈所言甚是,请各位暂息怒火吧!」接着扬手作势,几名天道派弟子便又捧出了几张椅子放在一旁。龙武子拱手续道:「请二位前辈暂息雷霆之怒,就当是给贫道一个薄面。」

华翎袖一晃身也来到了玄印身旁,握着玄印的手,道:「师兄,先看他们玩什么把戏吧!」玄印看了华翎袖一眼,道:「师妹,?明知龙武子和他们是一伙的,怎么?」玄印话没说完,华翎袖便轻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玄印叹了口气,便拉着华翎袖,二人一如神仙眷侣一般从树梢飘然滑落,转眼间已回到了台上。

柳绯胭则是与华清漱相视一笑,道:「夫郎,看来袖儿的终身大事不用咱们烦恼了!」华清漱干笑两声,道:「这个自然。阿绯,?何时随我回魍魉岛?」柳绯胭转头看了看妙脂天,道:「帝释天虽然可恶,但我和妙脂天总是朋友一场,今日助她一臂之力后,自会回去。」

华清漱微微颔首,转身便回座。妙脂天和柳绯胭也相偕到一旁。然而台上的龙武子却不知为何,整张脸却是涨得通红,慈云师太细声对明空大师道:「明空师兄,这龙武子怎会脸红脖子粗,是发生何事?」

明空大师道:「说不定是方才玄印和华姑娘之举犯了戒律,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便提及,才会如此吧!」另一边,火氤凤对火灵儿道:「阿爹,等会儿可能有场大战,不如女儿先送你离开吧!」

火灵儿呵呵笑道:「凤儿,爹虽然打不过他们,但至少自保有余,?大可不用担心。等下好好表现,顺便替我教出口怨气。」火氤凤听罢,笑答:「是!对了,阿爹,你看玄印道长和华姑娘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呢!」火灵儿也道:「不错,想玄印道长日后必会还俗,但他竟是当年王丞相家内遗孤,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火氤凤忽觉身后有股杀气斗至,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红色身影已扬长而去,看得火氤凤一阵莫名其妙。

龙武子见华翎袖二人双手依然牵得紧密,一甩袖袍,怒道:「今日贫道继任教主,在此大喜之日,宣布道家三派自此合而为一,日后再无丹道、本道,也无天道,日后便只有道教一教存于武林之中。」

玄印一听愣了半晌,华翎袖却是率先骂道:「龙武子!此事兹事体大,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决定,可有先问过我和师兄?」龙武子一听便道:「吾乃教主之尊,如何处事难道还要问?们这两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小子吗?」华翎袖被龙武子这么一骂,有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明白了为何轿内之人喝阻众人,原来早与龙武子串通,那李安邦也来此,想来龙武子接下来必然是将道教归附于无常楼之下。

玄印见华翎袖也愣住了,正欲开口,却被华翎袖从身后点住了穴道,耳畔只闻华翎袖道:「教主说的是,不过我二人也贵为一派之长,总不能说废就废吧!」华翎袖此言一出,全场之人无一能了解华翎袖的用意,连玄印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斜眼瞧着华翎袖,双眼报以怨毒无比的眼神。

龙武子也吃了一惊,但随即笑道:「亏师妹如此通情达理,那就封?二人为本教主座下参知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华翎袖闻言,马上拉着玄印跪下,道:「领法旨!」

这一跪,更是跪得荒唐,但这又是道教自家之事,众家高手虽皆是一派之长,但都知道他派之事,实非外人能管,各自脸上皆浮起一阵暗叹之貌。但却只有柳绯胭一人还是笑容满面,妙脂天道:「妹妹,?怎么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呢?」

柳绯胭轻笑道:「姊姊,女儿是我生的,我还会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吗?况且我若是她,我亦会如此为之。静观其变吧!」

龙武子仰天大笑,续道:「继然如此,贫道尚有一事,也趁此大喜之日宣布。诸位前辈皆知前至尊帝释天已亡,本教提议奉幻海无常楼李楼主为武林至尊,为表示诚意,本教愿受李楼主差遣。」

龙武子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呼,虽然龙武子与无常楼关系甚密,但没料到龙武子竟会如此丧权辱教,祭天坪上众家高手无一附和,一时万籁俱静。但此时一个白影闪过众人面前,昂然立于祭天坪中央,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宁静;众人定睛细看,此人竟是景教大主教嗫思托律,只听得嗫思托律朗声道:「我景教亦附和道教做法!」

银白色的月光下,原本白皮肤的嗫思托律看来更无半分血色,碧绿色的眼珠更是露出了几分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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