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那三个打扮奇异的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表情。那情景简直就如同《机械危机》中一样。机器人将人类送入庞大的监狱从此没有情感只有智慧的机器人开始统治地球。

路越走越暗仿佛是要进入某处地下迷宫一样。脚边的铁皮也渐渐变成了湿滑的泥土。佐佐拉上佑佑的手害怕他们在一片漆黑中不知不觉地被分开。女孩感觉到后也悄悄紧握起了佐佐现在他们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对方了。

不知这样走了多久后两人突然感觉到朝前移动的脚步停止了因为之前那三个“机械人”几乎是架着他们往前走的。

“这里应该没问题了。”一个声音说。

“现在有多深？”

“一百米左右。”

“行了。”说着三人松开手其中一个“机械人”费劲的摘下消防帽抚了抚前额的头来到两人面前开口说：“你们好我的朋友。”

“哎？朋友？”

“凡是受到组织迫害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组织迫害？”佐佐说“对不起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你们是被陷害才被关进来的对吗？”女子反问道。

“算是的。”

“那就是迫害。”她说“晚上你们就会被扔进似水河里活活淹死。”

“什么？淹死！”

“没错对于来路不明又拒不认罪的人他们就是这么处理的。宁愿错杀一千而不放过一个是他们的作风。倒是你们如果刚才认罪的话就不会有被淹死的危险。”

“我们怎么会知道！”

“不过不用担心我的朋友。我们有办法救你们可在此之前你们要按他们的意思去水牢里待会儿。”

虽然搞不清状况而且一头雾水但佐佐还是决定相信他们。毕竟现在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随后三人继续朝前走去在路的尽头有一扇几乎用肉眼看不清的铁门刚才说话的女子掏出钥匙打开门并且在进入前又重新戴上消防帽。

门内是一片广阔的黑暗空间如同宇宙黑洞般的黑暗弥漫其中。挂在墙角的幽暗灯光极尽全力想照亮些什么然而杯水车薪黑暗过于庞大。

“进去后请不要相信任何人。我的朋友。”女子用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们有可能会安插什么人来套你们的话。当然这不是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而是为了牵扯进更多的无辜者所以……”

“这么说你们也是有可能被安排来套我们话的咯？”佐佐反问一句。

“如果你愿意这么认为的话。”女子似乎在笑随后说“对了我叫晨光我的朋友。”

佐佐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缓缓跟随着她走入一间椭圆形的牢房内周围似乎有水声传来隐隐的水声应该来自于某处遥远的地方。来到水牢内那三个又变回“机械人”模式既无表情也无言语。他们将佐佐架到牢房一角狠狠摔下后一本正经的从外面给牢房上锁。一眨眼消失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里才是真正的牢房。”佐佐用手摸着四周坚固而潮湿的石壁说“没有光没有新鲜空气阴暗潮湿能把人关成白痴。”

“哦。”女孩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惊喜但也没有表现出恐惧与不安。她像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相扣的十指。

“在想什么？”佐佐环顾一遍后又回到她身边说。

“台词。”

“台词？”

“恩电影马上就开拍了在这之前必须把台词背熟。”

“《重生与破灭》吗？”

“恩”佑佑像叹气似的喃喃自语接着说“虽然戏份不多可台词却不少。有些头痛。不过这里的环境好像正适合用来背台词。”

“唉你果然是‘只准快乐’的女孩啊。”佐佐笑起来“都被关到深不见底的监狱里了还在想台词的事。”

“因为和佐佐在一起所以才觉得安心。”女孩讨巧的说。

“真的？没骗人吧？”

“我可不像你从头到尾都在想着怎么骗人。”

“是哦。”

“恩。”女孩仰起脸像背诵高中诗词般又喃喃自语了一阵。

“不过以后谁和佑佑你结婚的话可幸福了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会遗传你那‘只准快乐’的基因啊。”

“而佐佐尼的孩子就是遗传‘不准快乐’的基因。”

“想必是的。”佐佐无可奈何的苦笑起来。

“那你们两个结婚的话是遗传什么基因给孩子呢？”不知从哪儿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在空旷的水牢内回荡。

两人警觉地寻找声音来源可四周似乎没有光线所以很难现。

“我在这里……啊……在这里。”那个声音说“抱歉打扰你们了。”

隐约的佐佐现在离自己十几米远的地方确实有一团什么东西蜷缩在那儿。

“什么东西？”佐佐问。

“我不是东西。”那声音说“和你们一样是个囚犯。”

佐佐壮着胆子朝前挪了几步黑暗中一个面容憔悴头凌乱的女子像无足动物般躺在角落。

“哦你好。”佑佑也来到那人身边像是想要伸手拉她。

“什么你好？在牢房这种地方说‘你好’太奇怪了吧？”佐佐说。

“对哦是有那么点。”女孩说“来先把她扶起来吧。”

“不用扶我我喜欢这样。”

虽然对方这么说可佐佐还是将她扶了起来。佐佐注意到这女子至少在这里被关了十年以上。

“你们继续说啊不要把我放在心上。”女子像是要整理自己的头可转念作罢。兴许是现不论再怎么整理都无济于事。

“说什么？我们？”

“刚才你们在说的啊基因什么的。”她说“对了照我看如果你们两个生下的孩子一定很特别。”

两人对于这个女子说的话有些吃惊在此之前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但很快佐佐决定不就此问题多说下去转而问道：

“你在这关了多久？”

“多久？我也说不清。有时候感觉只关了一个星期可有时候又觉得被关了十年。我只记得我被关到这里的时候我是二十三岁可你看看我现在”女子说着凑近了肮脏不堪的脸“现在说我五十三岁恐怕也合情合理呀。”

“那你为什么被关进来？”佐佐问。

“你们又是为什么呢？”

“他们觉得我们和‘那伙人’有联系可我连‘那伙人’说的是谁都不知道。”

“组织永远用这个理由抓人。”

“那你也是因为这个？”

“我不是。”她说“我被关进来那会儿组织还没有完全掌控这里新的制度也刚准备实施我啊……我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女子忽然显得特别痛苦也许是在哭可又不像一般人那样哭相比起流泪她更像哮喘作。随后女子边痛苦的扭曲着身体边说：

“我因为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抛弃了所以才被抓进来。”

佐佐想说“那是罪有应得”可还是没说出口。听女子继续道：“我也是被逼无奈那个孩子搞得我家破人亡我的丈夫……我那最亲爱的丈夫扔下我们跑了我为了给那孩子看病用尽了一切办法可没有用……真的一点也没有用。”

“你的孩子有什么病？”佑佑问。

“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如果我有你一半的善良就好了。”她说着又哭起来“那不幸的孩子得了一种罕见的先天性肢体畸形出身时医生都吓得逃了出去我生下了一个怪物。”

“怪物？”

“那孩子的脸……很不正常鼻梁上长着一个像副肢的东西我对医生说要进行切除手术可不管是哪家医院都不接受理由是要切除的地方连接着重要血管进行手术的话很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象人？”佐佐与佑佑同时意识到。

“不仅是这样……我的天啊……那孩子的不幸不止如此……”女子又痛苦的扭曲起来“出生以后没几个月他的皮肤就变得既粗糙又僵硬我实在是……上帝相信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扔下他的……”

如果她扔下的孩子真是现在住在“人类动物园”里的象人的话那眼前这个女人至少有四十岁并且在这被关了整整十八年。

“那么你后悔了吗？”佑佑试着问道。

女人沉默着像是哭得累了又趴在了湿冷的地面上。

“如果再见到那孩子你会和他相认吗？”

“不！哦不！”女子一下蹿起一瘸一拐的逃到另一个角落“不可能！我不可能再见……见他！我有不希望绝不希望……我宁愿在这里关一辈子也不希望再见到他！”

“为什么？”

“那孩子……哦不那个怪物害得我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失去的工作、失去的朋友、还失去了这十几年的时光。就因为那个怪胎。我失去了所有我能失去的一切。”此刻女人终于将心里的实话说了出来。(本作品由原创文学网授权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