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普尔担心一会儿鲁斯坦姆在场上万一跟大唐方阵的队员为了一球之争又闹出什么事情来,他在场外不太好控制情况。于是,沙普尔主动请求道:“陛下,臣请代表唐方出阵。并请陛下,让臣作为唐方的队长。”
李隆基愣了一下,他又叫住王鉷道:“七郎,听了没有?去找九个人来吧。”
“遵命,陛下。臣这就去。”王鉷说完,他便立刻拜礼退下了。
沙普尔作揖道:“谢陛下。”接着,他把自己刚才同陛下的交谈内容翻译给了鲁斯坦姆。没想鲁斯坦姆意外高兴地用母语道:“太好了。正好我们可以切磋一下。还记得昨日大秦寺前的决斗吧。没有结果就结束了,太可惜了。呵呵呵,这次正好借着马球比赛分出一个胜负的结果。你输了不要哭啊!我跟你说,同我一起来唐的侍卫,他们个个都是马球好手。在吐火罗城的时候,我最喜欢玩的就是打马球。不是我吹,但凡我做队长打马球至今还没有输过呢!”
看着鲁斯坦姆一脸得意的表情,沙普尔僵笑着,用波斯语道:“呵呵,那么我们走着瞧吧。说起来,我到现在也没输过马球呢!对了,跟你说一下,我们这里的波罗毯确实跟你在吐火罗城玩得差不多。不过,我们这里得胜的规则,跟你们不太一样。你看见毬场上的东西两侧门栏吧。门栏内就是大家各自要镇守的鞠域。打入对方的门栏,场边会有人在一旁计筹。谁先得十二筹,谁就是赢家。”
“那一定是我。”鲁斯坦姆不假思索地用母语回答完沙普尔后,他向李隆基行了一个波斯礼就下楼了。
见此,沙普尔礼貌地向皇帝拜了一礼也下楼去毬场做准备了。下楼时,沙普尔望着鲁斯坦姆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好意有些被辜负了。毕竟,他主动参加比试只是为了全和罢了。他心内原本并没有多在意胜负。其实,昨日在大秦寺附近的就决斗也是如此。但是事到临头,沙普尔被气急的话,他也是绝不退让的人。所以,现在他的内心倒是变得挺想要夺头筹了。
一刻钟后,王鉷召来的一批新马球手到达毬场,比赛重新开始了。这一开局,鲁斯坦姆从沙普尔的毬杖下抢走了彩毬,然后他很迅速地组织起了一场进攻。沙普尔这边赶紧组织回防。但是临时组织的唐方阵营默契性不是很好,回防的速度比波斯队慢了一拍。鲁斯坦姆非常顺利地在两名波斯前场队友的掩护下,骑马进入唐方的门栏禁区,当他附身用毬杖击打彩毬的时候,唐方的一队员追了上来了。
这位唐方的队员大概觉得后场三对一的话,他一个人怕是难于周旋,当务之急是阻止波斯队进球的,所以他选择直接去冲撞鲁斯坦姆,想着拦下彩毬。结果,他连人到马被鲁斯坦姆反冲击撞了一个两番倒。鲁斯坦姆挥毬杖将彩毬打入唐方的门栏,头筹是波斯队了。唐方刚才防守的队员现在跟他的马一起倒地上起不来。比赛暂时中止,很快场边的医者带着宫中小宦上来将这名队员抬下场问诊了。
开局唐方就折损一员,失去了头筹。显然,这个开局对唐方很不友好。观球楼上,大臣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陛下。李隆基神色淡然地微微提起唇角道:“这才像是马球比赛嘛。精彩!继续吧。”说着,李隆基轻拍了两下手,群臣也跟着鼓起了掌。小宦速速跑到楼下的毬场通知比赛继续。
杨国忠犹豫一下,道:“陛下,就这样继续比赛?可我们现在少了一个人在场。陛下,要不让王大夫再去找一个人来吧。”
宰相李林甫说道:“太府卿,此言诧异。自古君无戏言。陛下都说了继续比赛,下宦也已经下去通报了。天子之言,岂能朝令夕改!”
王鉷又司机地附和言道:“太子殿下说得极是。太府卿之言,记小而是失大。比赛从来有胜有负,胜败皆是寻常事,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伤大雅的。但是太府卿只想着胜,就这样进言陛下朝令夕改,这才是真伤大雅、伤国体的事情。何况九对十,也不一定会输嘛!臣听家翁说中宗皇帝景龙三年(709年)时,吐蕃派使来长安,迎娶金城公主。中宗皇帝就在大明宫的鞠场办过二场,大唐和吐蕃的马球比赛。其中,一场是陛下为队长,带了三个队友,最后四人对十人胜了吐蕃。”
“你父亲王瑨的记性可真好,难怪王七郎你的记忆也不错。你听说的事情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李隆基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太子李亨,若有所思道:“景龙三年那会儿,朕家的小三郎还没有出生,如今小三郎你也三十九岁了吧?”
李亨点头道:“是的,君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他心里不怎么喜欢别人叫小三郎。因为他现在都三十九岁,早就不是少年了,为什么还要自己的排行前面冠上一个小字。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李隆基也是先皇的第三子。天子是李三郎,太子也是李三郎,这撞到了一块,岂不是乱了辈分。所以,当儿子就只能被人称呼小三郎了。
李隆基浅笑道:“子犹如此,父何以堪。真是岁月催人老。宰相、太府卿和王大夫之言,你怎么看?”
李亨低头拜礼道:“回君父,儿臣一切听凭君父决断。儿臣愿君父福寿万年。”
李隆基望着毬场忽然板下了脸,沉声道:“礼就免了。小三郎,比起福寿万年,朕还是希望你能早点成器,处事能有自己的决断。这样朕也对得起皇后和杨妃。唉,算了,不说了。看打波罗毯吧。”李亨神色有些尴尬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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