毬场上比赛重新开始了。这一次唐方的开球,沙普尔没有像上次那样大意地被鲁斯坦姆从自己的毬杖下抢走了彩毬,他一见鲁斯坦姆策马过来想要抢彩毬,他立刻挥毬杖将彩毬传给身侧唐方的一名队员。这名唐方的队员跟其队员不太一样,他的衣着跟别人不太一样,他身穿光明甲,这套甲胄肩部有宝相花的纹样,背甲上刻印一个团龙,头盔下附着一个面具,遮住了脸上半部分,从他露出下巴来看,没有胡须,想来是一个很少年郎君。
带着面具的少年郎君接到彩毬之后,他似乎没有半点要打配合的意思。他策马护着彩毬,支身一人往波斯队的禁区跑,完全无视了在他侧面呼叫他传彩毬的唐方队友。波斯队的球员开始策马回防。转眼间,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郎君就被三四个波斯队员围住了。
鲁斯坦姆冷淡地看了一眼沙普尔,用母语道:“看来你队友不懂得怎么打马球嘛!呵呵,你们都不懂得怎么配合。照这样打,我担心没多久我们波斯队就可以率先拿到了十二个筹码了,而你们可能连一个筹码都没有。看着我们也有点亲戚关系,也相识一场,尽管之前有些过节,但是你现在又给我做过翻译。这样吧,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让你几球的。这样也好让你输得不那么难看!”
沙普尔原本是一个脾气谦和的人,有些事情他就算是动怒了,也不太会将怒气完全地表现在脸上。但是鲁斯坦姆的这番话说完后,他的脸上立刻就露出暴怒的表情,用波斯语回道:“你省省吧。亏你有一个英雄的名字,怎么能说让球这样的话。哼,真是厚颜无耻。”说完,沙普尔赶紧策马奔去波斯队的后场,打算带着面具的少年郎君突围。
鲁斯坦姆忿忿然地用波斯语,大声用母语地怼沙普尔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厚颜无耻。我是好心想要帮你。说我不配英雄的名字,那你配叫沙普尔这个名字嘛?沙普尔一世和沙普尔二世都是波斯萨珊王朝历史上有名的众王之王。你做为萨珊王族的后裔,波斯王的儿子,如今只是大唐的一个臣子,你又有什么资格叫沙普尔,叫这么一个帝王的名字。你跟他们有什么一样的地方?让我想想,好像是有的。对对,你跟沙普尔二世一样都是遗腹子。不过,沙普尔二世复兴了萨珊,而你一无是处。”
鲁斯坦姆一边说着,一边策马追击沙普尔,阻止他去波斯后场禁区助攻。他们两人不相让地策马并驰看一会儿,沙普尔实在受不了鲁斯坦姆喋喋不休的嘀咕了,他现在很气,气到不想要说话回怼鲁斯坦姆,而想着如何一击将鲁斯坦姆从马背上打下去。这时,鲁斯坦姆也受不了跟闷葫芦一样的沙普尔,他直接把毬杖当剑砍向了沙普尔。在沙普尔反应快,这次夺了过去。沙普尔也不甘地回击一毬杖,接着,他们两个中线的位置像马上搏斗一般地击打了起来。
后来跟上的波斯队员和唐方队员一时陷入茫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现在拉开两位殿下,还是赶去波斯队前场。正在此时,那位带着面具的少年郎君灵机一动,他为了突围,他附身用毬杖重击对方球员所坐马匹的前腿关节处,使得对方坐的马前腿忽然曲折翻倒,导致上面的人也跟着马一起摔了一个两番倒。更次三回之后,带着面具的少年郎君突围了,赶紧挥杆将彩毬打到波斯队的门栏里。
唐方夺得一筹,这让观前楼上的李隆基露出笑颜。这不仅因为唐方搬回了一筹,更因为搬回这一筹的人是他的孙子。虽然进球的少年郎君带着面具遮住了脸,但是这位少年郎君身穿的铠甲正是李隆基之前送给他的长孙广平郡王李豫的。李隆基得意地说道:“还是我的孙子更像我。小三郎,你跟吴氏真是给朕添了一个好孙子。大收,他在场上风采倒是很像朕当年啊。”
李亨拜礼道:“君父,夸奖了。大收,这孩子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历练。岂能同君父相比。”
李隆基瞥了一眼李亨,语气坚定地说道:“朕说能就能。大收,这个孩子比你更像我。你除了五官,个性一点也不随我。”
李亨一脸尴尬地点一下头,他心里担心起了场上的儿子。毕竟,马球认真打是挺危险的运动,时常有人因打马球受伤而落下疤痕,甚至是残疾。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二哥前太子李瑛曾经也是一个马球爱好者,他的马球技术也是很好的。在兄弟中是无人能及,跟外人比赛也从没输过。父亲甚至因此,夸过二哥类己,但是在二哥李瑛因为打马球一次偶然失误受伤破了相以后,父亲就再也没夸过他。这不仅仅是再没夸过他打马球的技术,二哥其他的长处,父亲也再没有夸过。李亨觉得大概是因为破了相的二哥不再类似父亲吧。细想一下,好像二哥的脸和个性也从来不怎么像父亲。想到这里,李亨又放松地叹了一口气。
楼球台下,波斯队对队员不知道那位少年的身份,他们开始有些忿忿然了找场边裁判抗议。因为他们觉得地刚才唐方进球的队友这样击打马腿,迫使别人坠马,然后再借机突围。这样做实在有些小人了。但是场边裁判并没有严重处罚那个少年,只是给了一个警告。这让波斯队队友有些失望。接下来,他们开局的时候,也跟着上演了起武行,直接将挥杆将球击向了带着面具的少年。
备注:广平郡王李豫,小字是大收,详细看唐人笔记《明皇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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