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低头从电梯门匆匆走出,谢正恰好与两名警员大堂交谈,他今天到左岸经济开发区刑侦大楼核对一起案件的材料,因为这个材料要交给法庭审判,所以亲自过来复核。就要进入电门梯遇到以往共办事两位警员,闲聊一会。谢正面对方向搭乘重案组的电梯门,掠过两名警员左右单肩缝,看到一个熟悉骄小身体面无表情从电梯门来,她身后的一起乘电梯的人员随后跟出。与共办事警员匆匆道别,谢正大步走出大堂,追到大门左右望,熟悉背影往桥下去。他也往桥下方向去,莫知毫无顾忌往来车流,任性地穿过街道,她好像是迫不及待逃离似的,周围嘈杂的声音掩盖他的喊声。
阳光照得暖洋洋的,沉闷的空气得以驱散,经太阳辐射体内经络得以舒展,站在护堤栏上望着流动的江水,刚才在高楼只看到江下游的老大桥,临近眼前是拉索桥,上游还一条是公铁两用桥,桥梁为城市增添一道风景。江两岸的护堤在几年市政府加高修建,岸边绿化带修理平整,木棉树叶绿得清翠欲滴,榕树长得茂盛,树冠如一把巨伞一样撑开,还引栽国外几种观赏树。
这里成了人们休闲娱乐场所。如果没有心事常来这里走一走是一个不错选择。
“莫知。”谢正叫两次,莫知似乎没有听到所以没有反应。
谢正从背后拍了拍莫知肩膀,她才转过头。
长久注视江水,由于光的反射,她视力受到影响,努力眨几下眼皮,这才看清是谢正。谢正穿的便服,白衬衫黑裤子黑皮鞋魁梧地出现在背后,这样穿着方便套穿警衣。莫知努力地打开声调问候,声音却显得哪么脆弱无力。
“谢警官,你好,”莫知满脸诧异。
谢正已不是大队长了,莫知不知他现在职位,只好称警官恰当。
“你好,”谢正冲着莫知扬眉地笑。
“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跟踪你过来的。”
“跟踪我?”
“我看到你从电梯出来,在桥下叫几次你都听不到。”
“是嘛。”
莫知走出大厦的溶入炽热的阳光,脑子一直回想着‘浮出水面’,不知不觉往江边来,阳光直射在背后,战兢的身体很快得到暖流。眼睛有点眩晕,江水反射的光芒使得眼前的谢正有两个重影。自从谢正转调之后,已经有多年不见过面。手机还存有谢正手机号码,莫知从来没有主动拨打过,逢年过节谢正发来短信问候,莫知礼貌性回复,这是群发,因为李罗文也收到同样的信息。
“你看什么这么入神。”
“看水。”
谢正知道莫知是掩饰内心沉重,提议:“太阳很大,去树下坐一会。”
在树冠下加装公共运动器材和儿童玩乐器材,顽童和老年人玩得不亦乐,亭子哪边放着音乐老人在摆动身体。莫知和谢正往亭子相反方向去,几个老人在树下清静地捉棋。宽大的大叶榕下,落下红的,黑的小果实,散发着青涩的果香,麻雀在树冠上跳跃叫唤,阳光陋过树叶隙斑驳洒点。不远处有停车场一个柜台商店,前面摆放三张茶桌,从这里掠过围栏杂草可到船渡过时候江水微微起伏。
俩人面对落坐茶椅。
“你脸色很差,”谢正关心地说。
为什么每次见到谢正自己总是不哪么坚强?莫知心跳想。
“可能是太阳晒的。”莫知一手摸着脸颊,其实心里明白,心情不好都写在脸上。
“喝什么?”
“橙汁。”
因为柜台只有一个小伙子,另一人出去指挥车出入。
谢正拿着橙汁瓶和矿泉水回来,拧开橙汁瓶盖给莫知。
“谢谢。”
莫知的手袋放在长椅上,橙汁的甜素味和维c灌入胃,很快吸引贯穿全身,头脑恢复清醒。
“我刚才没有听到你叫我。不好意思。”
“没关系,”谢正拧矿泉水瓶盖饮喝一口,说:“你还是哪么憔悴,如果一直郁闷会伤体质的。”
莫知冲谢正扬眉挤出笑脸:“我早就放开了,如果不是为我父亲,我也许都不想再过问了。”
“你父亲还好嘛?”
“脑子逐渐萎缩,很多事都忘记,唯独这件没有忘记。”
“看到你笑我很开心,硬撑出来会觉得太牵强了,以前都过去,不要因为过去而一直压抑。”
“我真的看起来令人担忧嘛?天天挂着郁闷心情倒霉的事也随之而来。如果时间能倒退,我会全身而退(莫知此时心里想不是案件而是与李罗文的婚姻,当初不与李罗文结婚,她不会这么烦恼。)谢警官,我记得你也不是经常笑,是不是你们工作特殊原因所以脸都变得很严肃。”
一只载集装箱货船从江面驶过往上游去,波浪往江边推来,谢正望着渡去的船淡淡地说:“不仅是工作遇到窘境及压力还有家庭原因。”
家庭原因,莫非他也过得不如意,莫知心想。细问别人隐私别人也会追自已隐私。
沉默了片刻。看着江面穿梭船只,此刻双方心里都叹气人生如一叶小舟,与谁能共渡还一直在等待。
“重办处跟你说什么?”
原先案件是由谢正负责,他调离岗位已经清楚交接出去的案件,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原先经手的人不能随意过问案情进展,除非是现在负责案件的警员要调问可以透略一些内容,但也不透露太多案件的进展。
“吴处说等到浮出水面。江水涛涛深不见底,江里的鱼无法用数字统计,即使把水抽干了也未必找出凶手,”莫知叹声地说:“他说得越有把握我越觉得没有希望了,只是敷衍抚慰或是同情,这是你们对不能侦破案件一贯作风吧?”
说完向看了谢正一眼,几年没有见岁月不饶人,他两鬃斑白,眼角隐约可见鱼尾纹,瞳孔仍旧意志深度有力比当更透露出一种成熟耐力。
“不能完全这么说,线索有限追查时候我们也是无奈。既然重办处这么肯定有他们的理由,说明至少看到一点曙光。不要太绝望,我们都没有灰心你千万不要放弃。”
“他也这么说。现在山穷水尽已无路,我能耗得起,我父亲可耗不起。”
“这些年我一直还在追思,还记之前跟你谈过船上抛下婴孩的故事,这是一起熟人行凶,这件案除凶手本人还有第二个或第二个以上知情,当然人数不会太多,第二个知情者应该凶手最亲的人,只是隐藏得很深。”
“你说就像影子不存在的人。熟人都已经在脑中过滤多遍,实在筛不出身边的人哪个有异常。”
“有一人比较不寻常?”
“谁?”
“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莫知睁大双眼神看谢正,脑子过滤父亲和女儿,其它的老乡早就没有联系,不可相信地语气问:“我身边亲近的人……不会是我哥?”
已经把李罗文当成亲哥,口语上习惯性这么说。
“罗文哥?”莫知心中一跳紧张补充说,声音微小。
谢正察觉到莫知表情的变化,沉稳地迎视莫知否定的目光,说:“也许你不相信,从我和他第一见面也是他刚听到你哥死讯,当即晕厥。亲兄弟俩人感情再怎么深厚也不会这样,在他心里,深深地把你哥当成生命很重要的人,可以说他是藤你哥是树,两人不是同根生即已经相互依附成长,两人除了血液不相同其实心底里已经默认他们是亲兄弟。李罗文把你哥当成亲哥看待,从他寄出信中就能看出,你哥如灯搭一样,他是大海上航行的船,一直以你哥为方向,灯灭了海上的船就失去目标,树枯了藤也自灭,失去一方另一方顿时错乱没有了导航。”
带着江水的气味风吹来,大榕树垂吊下来的根须在上空微微摆动。
“这些年生活你察觉到他有什么变化嘛?”
“变化?你说罗文哥说谎?”莫知瞪大眼睛心都跳到嗓子上。
“不是说谎,是隐藏。”
“隐藏?”心里惊愕。
李罗文同样在心里惦记案件侦破,在月末星期五前一天晚上,都是他提醒莫知第二天安心出发,他会尽快赶回照顾父亲。得知案件没有侦破,他翻开日历本找下个月末星期五用红笔画个圈。来到f市打工,除了带自己几件衣服外还一个专门防水包,这包里都装莫奇方的书信及纪念品,放入防虫剂封包,每年在哥的忌日都拿出来放在太阳下晒。案件没有任何进展他比谁都着急,他和我哥比亲兄弟还要亲,照顾我父亲比还我周到,莫知不相信李罗文有什么隐瞒不说出来。
“你也许不相信,初次见面和看他写给你哥的信,他是一个充满向上乐观的男子,但如今见到仿佛换一个人似的。正是他的心底埋有心事造成的。”
李罗文精神不振,不像以往开朗是因为他的病,这种话休于出口。男人最忌讳这个病,好像他已经完全正常了……
“你说罗文哥有隐瞒,你把他抓来质问不就行了。”
“没有证据不能便能抓人。从他嘴里也透露不出任何信息。”
“他与你常联系?”
在女儿莫非从医院出走他感谢过谢正,莫知知道有这回事,莫非读书也是谢正从中帮助出证明,为了表示感谢总是请谢正出来喝茶。
“偶尔,先是我请他他又还我。他很谨慎毕竟当过兵。”
莫知不知他们多次会过面,李罗文也没有过说,这么说他心里真的事。但又一想,他和谢正见面也至于跟她汇报。
大榕树垂吊着小根须就是藤条一样,有的互相缠抱。她没有跟任何人透露已经离婚,莫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家出走的(这个会在后面陈述)。
“不仅李罗文有隐藏还有她妈。”
表面上一家很和睦,同在一个屋檐生活同兄妹一样照顾莫田泽,已经把前夫当作亲哥看待,正常女人内心渴望何人知。住在附近的人及水果店里回头客,有的人以为他们俩亲兄妹有的知道他们是夫妻,好在周围居民都租房子,住不了几年就搬迁流动走,房东也不一起住,所以也没有必要担心别人闲言碎语。无论是夫妻还是兄妹,生活很和谐,每天晚上一家人都能聚在一起吃饭她很满足了。不过有些奇怪,这些年李罗文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提起李飞华,只能从他的话里知道李飞华已经远走他乡跟男人走了,毕竟是生母,彼此之间不应该断绝来往。
莫知嘴巴呈o型,说不出话。李飞华不知她现在过得好嘛?小时候觉得她待人和蔼,平易近人,进县城之后看到她手腕上戴着手表,洋溢着知识女性。
“她倒是很久没有见面,自从离开家乡之后。据我哥说她重新跟别人了。”
“你哥?”谢正看着莫知问。
莫知一下子脸红,她知道漏嘴说错了,赶紧补上说:”从小我们一起长大,已经习惯叫哥了,我父亲脑有时常把罗文哥当成亲儿子,我们以兄妹之间称呼也是老人家好。“
“她是你丈夫的母亲,他们之间至少有联络。”
“我从来没有见我哥打电话给她妈,背后联络我不知道,在我面前从来没有。”
听到莫知这么说,谢正心里预感越来越明确,乱草无路下方出现一条小路,他是孝子,无论他妈做什么他都不会怪罪,不可能抛下年老的母亲置之不理。
“他们在暗中肯定有电话往来,下次你留意他们通话记录。”
“你说偷听他们谈话?”
“这不是偷听,是留意。他们之间绝对不会当你的面打电话,母子联络时间定然远离你们。比如上班时间,你可以观察他平时一些细节,比如接电话出去接。”
谢正直视莫知飘移不定眼神,能给她注入一股定心剂。他能理解莫知感受,换谁一下子都无法接受两小无猜成为怀疑对象。
莫知舔下唇,拿橙汁瓶喝两口,谢正的话简单是单刀直入,谁家没有难言之隐,不可能说出婚姻已经名存实亡。我们离婚原因是李罗文身体原因,是当初在上班的工厂化工原料造成的病根,都是为这个家付出,这种羞于出口话这些年两人似兄妹似夫妻默默生活着,在外人看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何等令人羡慕夫妻,其中的辛酸味谁人知。独听夜雨声,卧枕冷风清。谢正提议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得重新认识身边的人。
“以后我会留意的。但我相信他不是凶手。”
“据我调查过了他没有作案时间。案件发生时他到z省首府市,从首府市到f市往返火车时间都要两天了,之后开车回上高县,他完全没有作案时间已排除嫌疑人中。”
一艘驶过堆高高两个小沙丘船,因沙装得太满,从江边望去仿佛就要沉入江底似的。
不时传来歌声: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几个老年人围着电脑屏幕唱歌
“有情况你联系你,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莫知起身拿起手包说。
“莫知,”谢正也站起来说:“如有生活需要帮助尽管开口,你不要有太多负担。”
“谢谢你,每次你都这么说。你已经帮我们很大的忙了。”
莫非能在f市顺利进入小学读书直到初中都是谢正暗中帮助联系有关部门开证明。莫知和李罗文在心里万分感谢。
“每次你都这么客气拒绝。
“月末的星期五这一天无休止,”莫知停顿一会:“我真想放弃。”
谢正理解她心情焦累,换了谁都会身心疲惫。
“千万不要放弃,如果你们不嫌弃找人代问。”
听谢正突然这么说令莫知有些吃惊。当然,谢正很希望代替莫知做一些极微小的事。
“代问?谁愿意?”
“眼前的我,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毕竟我已经调离哪里,不能随意打探案件进展,我不是直系亲属,所以你得写一份申请报告交上重案处。”
“哪没有问题,”莫知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回答,可以说恨不得有人出手帮助:“老朋友?我们不敢高攀了。”
莫知说的我们包括李罗文。
“是我高攀了,极少人愿意跟猫来往。”
“你们是猫我们普通人是什么?”
“别人是什么我不知道,你是……”
“我是老鼠还是耗子?”
未等谢正说出口,其实想说你是一朵茉莉花,大气芬香。
“那我就是蛇了。”
“不是猫嘛怎么变蛇呢?”
“蛇鼠一窝嘛。”
“我们还是有区别的,我是啮齿类你是爬行类。”
“反正都爱打洞。”
看到莫知心情喜悦,谢正放下顾虑。
莫知的脸颊稍微红润,可能是太阳照耀,脸上有些发烫,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感觉,春心涌荡的感觉。
走出树荫,从另一道台阶上护堤墙,走上之字形高堤岸的台阶,快临近中午,太阳在头顶上令人不能注视,影子敦缩尾随。走下围护堤栏是一条双行公路,比刚才走上堤岸少一个阶梯。双行公路往高架桥方向上坡就分开单行道,一座特色现代设计桥梁,车流有序行驶,先前去河堤他们是桥底下穿过。公交车侯车点就离阶梯不远,莫知寻找有驶往平竹路的车,18路车到但它多绕几个站,她不想回到左岸区经济开发区正门乘6路车。
“莫知,我送你一程反正我也顺路。”
(谢正说这句作者认为是瞎说。)
“算了,谁没事去坐警车。”
“别这么说我们可是一窝。”
“谢谢你,不麻烦。车就快到了。”
18路公交车很快驶来,与谢正告别,上车投币,她没有办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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