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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子》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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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交车靠近后门出口的位置,莫知茫然望着窗外,反刍谢正先前的交谈,思考着到底怎么回事。

一时想不出李罗文会对自己有隐瞒,这些年沉闷地活着,案件一直笼罩在家庭气氛中(家里成员除莫非不知情),如果他知道凶手一定会提供绝对不埋在心里,不想他是这样的人。虽然两人已经离婚,但彼此还是了解对方,莫知认为李罗文透明得像一张塑料膜一样。与谢正交谈之后,仿佛对李罗文陌生起来。人心隔肚皮,谁能看透彼此之间内心。

生活勉强过得去是李罗文辛勤,夜晚上班负责看管两个仓库,下班回来还要去进水果,无微不至照顾莫田泽,一天24小时,他睡眠时间不足6个小时。莫知照顾莫田泽还不及李罗文细心,有时候自己做女儿都觉得愧疚。回想着李罗文的生活细节,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谢正的建议也在理,为了解除对他的误会,自己还是暗中观察他,也许并不谢正所说哪样。一家人不应该有猜测和怀疑。无论如果一定把猜测和怀疑解开,要不然,在与李罗文面前好像一个疙瘩一样,这个疙瘩将会变成一座山,之间距离越拉越长,夫妻做不成,但也没有把他当外人看待。就这样湖面维持平静,保持兄妹情义。解除误会之后,会坦荡跟李罗文解释道歉。莫知长吁一口气,望着窗外流动房屋过车身。

催促莫知决定暗中观察李罗文最强理由,这些年一直他不与李飞华联系,太不寻常了,谢正刚毅的眼神浮现出来。情不自禁地想到谢正一张冷俊的脸庞,低沉却富有动感磁性的声音在她听来觉得很迷恋,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尤其他那双眼仿佛是在打破着莫知寒冰融化春草冒芽,她内心不察觉地微妙起伏。

追忆以往,李罗文的手机也没有加设密码,曾经看过去他的手机联络号码,是因为找订货单的电话,自己的电话簿怎么也找不到,那晚李罗文在洗澡,他说他手机里存有,莫知翻看手机电话簿,有饮料公司采购员,送货员,同事,手机内容几乎都是认识,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再翻看通话记录时候,有个库二通话时间长达有十几分钟,是凌晨打来的。李罗文从浴室出来之后问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这不是我私下兼看对面仓库老板电话,每个月汇钱到你建行帐号款,我不能注明真实称呼,标明库二。对面仓库老板凌晨打电话叮嘱我记得过去巡逻。注明老板的名称,万一被化肥公司老板我兼任两职,工作不就黄了。”李罗文解释说。

每个月建行存折汇款金额每年都上涨,李罗文一晚兼两职,下班回到家还得去进水果,或是给莫田泽按摩洗澡,极少休息,莫知想这些心怪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

那么莫知跟李罗文有没有情爱的感情呢?

从李罗文穿着绿色军装戴着大红花的时候,莫知心底悄悄对李罗文产生感情。全家一起到县城去庆贺,李飞华摆了几桌请亲朋友好友聚,李罗文被大家拥围,他的脸红扑扑的就像是桃子一样。莫知第一看到一个男人这么脸红,以往跟父母参加婚礼,新人拜天地时候都没有这像他一样红。莫知强留坐在同学桌席,当时她默默注视着神采飞扬李罗文,她哥说她妨碍大家与李罗文敬酒催赶她到旁桌和父母在一起,莫知却不依。李罗文拉着她到身边位置坐下解劝知妹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这辈子咱们家只靠你实现考上大学的愿望。

莫知敬李罗文一杯酒,憋在心里许多话,脸红只讲一句:“罗文哥,你战场时候千万要小心。”她好想加上一句:我等你回来。却跟酒一起吞咽下去。

李罗文说:“为了知妹我一定要小心。你一定替罗文哥把未完成学业,我没有什么送给你,只有在家角落里的一沓书留给你。”

莫知满意地笑,少女情怀悄悄打开。返回家时,她哥微醉,莫知背着抱着李罗文留给高中复习资料。莫田泽和赵翠花说:“你刚上初中还没有用到,再说你哥不是也有复习资料,你这是找累受。”

莫知回应:“罗文哥字写得比较好,我能认出,哥的字我认不出。”

她哥说:“现在就不认你哥了,什么时候变得对外人好。”

莫知腼腆走在面前,一句累都不曾喊直到抱回家,书中散发着李罗文男人的气息。

李罗文参军几个月没有来信,莫知考虑几天后去问莫奇方:“怎么还没有罗文哥来信?”

“新兵训练很辛苦的,现在没有空回信给我们,我们都不着急你什么着急。”莫田泽说。

暗藏着少女的情怀好像就要被掀开似的,再也不敢追问。莫奇方不久之后去沿海打工,探听李罗文的消息也就断了。终于有一天莫田泽从县城回来带回李罗文消息,李罗文被派调到边防站,哪边是硝烟战场。李罗文飒爽英姿的神态出现在脑海里,莫知关注边防站上消息,电视、收音机家里没有,别说自家里,整个村子都没有一户人家有。幸好她已经上初中,县城学校太远,离家有十来公里初中学校,这个学校肯定不比县城学校教学质量高,父母不放心她离开去县城好一点学校。每星期六回家一次,父母每逢到县城也顺路捎带一点红薯或腌制酸瓜酸菜。现在想起来父母的爱是无私,鼓励着莫知:学习靠自己不靠老师。

下午上完课后,学校里喇叭六点钟准时播放半个小时新闻。莫知站在喇叭开口方向认真收听新闻,新闻是一男一女播报,开头‘今天新闻主要内容’,听到有关于军队消息她寸步不离站在喇叭正前方竖起耳朵仔细认真地听,直到李罗文退伍回来她也不知道哪则新闻是关于他部队所在地的。报纸的渠道,学校只订有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而且最新到的报纸是老师办公室里挂着,等老师们过目几天后才放到阅览室,这是阅览室唯一读刊。莫知查阅报纸,连报纸的中缝也不放过,关于军队新闻,少之又少,叹气为什么不订解放军日报呢?

每次读到有关军队消息,无论关于什么消息,莫知的心都揪到领口,她以最快速读完,还好总算没有出现打战内容。她想象着李罗文手持***,在枪林弹雨中向敌人狂扫射,冒着烟火冲过敌人防线,往敌人堡垒投入手**。学校里一年两次播放电影,电影里的画面不时闪烁在脑海中,李罗文带着大红花,就像他刚穿上军装一样,敲锣打鼓为他庆贺。同时也希望李罗文不要上战场,希望永远不再会发生战争。祈祷着李罗文平安归来。

一直想问李罗文的通信地址,羞色不敢张口,暑假里莫知和莫田泽拉着大白菜到县城卖,午餐在李飞华家里用餐的时候,莫知边吃边默默听闻着大人聊李罗文在部队情况。直到李罗文转业,莫知也初中毕业,又听说李罗文已经有相亲对象了,为此郁郁寡欢好久。一直珍藏李罗文的复习资料也把它给烧了。

后来李罗文再出现时把欠债还完把莫田泽的医药费付清,在鞋厂工作还给伤身留难言之隐。怎么还会去怀疑他,不是怀疑,是观察留意,我们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不可坦白的。谢正的话就像耳边给莫知提醒。

留意李罗文举动,该哪里方面开始呢?无端找出理由真的很难办。莫知觉得像做小偷一样,担心被发现而无法面对。

现在从手机电话号码,李罗文手机里并不储存李飞华电话,这个之前已知。电话号码并不需要存入手机里也能打,只要打出手机里帐单找出不熟悉电话就行了。想到这里莫知心里忐忑不安,好像做一件坏事一样。转而想一想,自己真是胆小无能,还没有实施就打退堂鼓了。

公交车走走停停,上车下车,红灯停绿灯行,比6路车多几个站。莫知完全没有听到报站名,竟然错过一个站,在下站往回走一站转入竹乐东路。

莫知边走边想:你也不要怪我暗中观察你,你确实对我有隐瞒,我不是不知道,你身体已经无恙,却也没有提出复婚。

晚上起床上小夜,打开房门,看到浴室里有光芒透出,浴室的门上半是玻璃纱,你在里面,从浴室传来水的声音。莫知打开客厅的灯,浴室门拉开,李罗文从浴室里走出来神色慌张,双手放在两腿之间,低着头从莫知身边走过,莫知心里一惊,目送他心虚的后背进入与莫田泽共同的房间,迅速着上房门。

家里两间卧室是并排紧一墙之隔,我和女儿共处一间,你和父亲共用一间,四口人四张床,我独占双人大床,一个睡显得有点大,这是我们结婚时购买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论你在家还是上夜班,我都觉得这张床太大,简直就是摆设。好多次我都想拆掉换张跟女儿一样的床,我为什么不拆就是在等你过来,你装着不懂还是故意逃避?如果你上夜班我就不会关上房门,你在家我只关房门并没有把扣推拉出,有时候我甚至虚掩留出一条缝,但是这样反而会使门和门框发生碰撞而发沉闷的声音,本来睡眠不好,再被吵醒更加难以入睡。其实你也知道我和女儿房门是虚掩,门后面把扣只是装饰多余,为了房门关得稳住不轻易主动推开,我在门框加钉纸皮,开门时候只用哪么一点力气吹灰之力就能拉开,你比我清楚我的房门晚上重来没有扣拉过,自从上次你离开家之后,咱们的关系像是兄妹一样,你的地位依然在我心中是丈夫角色,一直渴望着你的体温、气息、温存、抚摸、拥抱,紧紧互缠直到不能呼唤……

莫知听着李罗文关上房门的声音一直在脑里回荡,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份痛苦?

浴室里充满久别重逢的味道,都忘记尿急,闭着眼张开鼻孔收缩着寻找本是我的东西,谁能抚慰我内心凄楚及无助。

低着头沿公路,看到一粒有拇指头鹅卵石,她一脚落到杂草去。

如果你担心夜里要照顾我父亲不方便,咱们重新租大一点房,你正常我正常而我们却过着不正常的生活,女儿都看出端倪,被我敷衍过去,迟早她会知道我们之间关系,到时不知如何面对和收拾;我曾经说为了女儿重新补证,即使不同枕你却总是推托。

直到有一晚,女儿和父亲都睡着了,两个房间都关上门。李罗文喝几口白酒后对莫知说:“莫知,咱们这样过挺好,我是你哥,我永远把你当成亲妹。”

坐在饭桌对面莫知,也灌喝两杯。

“咱是夫妻为什么要做兄妹?”

“因为……”李罗文深虑一会说:“我从小一直把你当我的妹妹,哥希望你得更好幸福。我不能太对不起你。”

“我们这样会影响孩子成长。”

“等她再大一些,我会跟她讲。我觉得我应该搬出住,为了爹我暂时在这里,如果有你喜欢的人,我作为哥给你参谋。”

那次谈话后,莫知再也没有提出。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后来想通了,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也不会再去爱上别人,就这样将就过吧。

另外,你不是鸮鸟生翼抛弃母亲的人,鸦有反哺之意,羊有跪乳之恩,血浓于水,不可能李飞华另嫁你就不闻不问,至少是节假日通个电话。

脚步停了下来,李罗文最不放心是李飞华,或许母子间一直有联系,莫知想到这,对,他们肯定有联系。要不然李罗文内心不会这么踏实,他们为什么避开我?

首先:自从那年在老家我妈住在人民医院与你们母子俩见面之后,当中谢正和郑所长也来加入,后来李飞华母子俩也多次过来探问,直到我妈死之后,过了两年李罗文才在f市出现。第二:李罗文为什么把户口迁移回亲生父亲家落户情况讲明,具体是什么细节他也没有讲明,李罗文心情极厌总是说:往事不要再提了。在登记结婚时候,他户口只有户主,他说亲生的爹死了,家没有也兄弟,之后想迁回上高县物质公司却不给落实。总之以后再也没有谈过他搬迁回亲生爹哪里情况。第三:两人结合之后,莫知发觉李罗文性格没有之前的开朗,心事重重,忧郁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深沉。当时莫知想,谁没有难言之隐,不想再说的往事,何必去撕开好了的伤疤。

越想越可疑,越想越深不可测,李罗文表面平静像是湖水一样,在这水草茂盛湖水下面潜藏着什么秘密?

以上可疑几点证明李罗文心中有不可告人之处,思虑后决定不动色观察行事。莫知感到一直信任又相爱过又当作亲哥生活在身边男人突然变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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