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姑嗲虽然是个笑面虎,但还是有不少优点的,比方说他从来不跟女人计较。
一来他从不认为女人能当什么事;二来他在骨子里头还是特别尊重他母亲,所以一般不是特别过分的情况下,都不会去跟女人计较。
听到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瞄了甘秣外婆一眼,全当做没听见,没看见。
等到蒋水生进了两趟卧室将手里的杀猪刀,以及外面的大公鸡放进房间后,又拎着之前的白酒瓶啜了几口。
往客厅里面坐着的人看了一圈,指着王军喊了一嘴。
“小伙子跟我进来,顺便把桶子拎上,你们在我行功期间,都不要进来卧室。”
见到众人连忙点头说好,蒋水生满意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地平日里心高气傲的自己却是看王军特别顺眼。
王军何等机灵的人,整晚上都没吭气,一直在观察着蒋水生和蒋姑嗲的较量。
发现从蒋姑嗲来到甘鸿兴家后,基本一直在吃瘪,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姨父,这会老实得跟电站里面养的羊差不多。
便越发肯定眼前这个长的有点吓人的蒋水生是个了不得的主,更何况还一眼看出自己蛇形气功的弊端。
顿时简直比对自己亲爹还殷勤,屁颠屁颠拎着铁桶的跟着拎着酒瓶的蒋水生进了卧室,还顺带锁上了房门。
“小人得志,看你能捞到什么好处。”
蒋姑嗲腹绯了句,仍旧老神自在。
而进了屋子的王军,只要蒋水生一吩咐,就立马办的妥妥当当。
蒋水生看了看自己手上拎着的白酒瓶,房间里面桌子上的杀猪刀,地上的木浴盆,还有在一旁绑着腿咯咯咯的大公鸡,自嘲的笑了笑,看来真是老了,连小衍樵的东西都记不全了。
对着旁边的王军吩咐着。
“你顺便去外面找张芦苇席,要个小马扎。”
因为甘秣家只有竹席,便在蒋姑嗲难看的脸色中敲开他家的房门,跑去扯了一张芦苇席过来。
甘鸿兴傍晚的时候因为被蒋水生稍微治了一下,倒是上桌吃了点东西,但整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鬼上身还是中了蒋姑嗲五毒五煞的缘故,意识不是特别清醒。
便在甘秣爷爷出去找材料的时候,自己走到一楼甘秣爷爷奶奶的房间,倒头睡了下来。
值得一说的是,甘秣家里虽然是栋楼房,但一楼却只有一间卧室,住的是爷爷和奶奶。
房间摆了两张床,却是自从甘秣记事以来,这老俩口一直都是这样分开睡的。
此时正值夏天,甘鸿兴敞着肚皮穿着鞋躺在甘秣爷爷床上,,甘秣跑进去给自己老爸把胸口盖着,防止着凉。
甘秣老妈见到蒋水生的阵仗却是知道,自家丈夫今天晚上怕是得遭不少罪,便要甘秣简单洗漱一番上楼去看书做作业,有事没事都别下来。
以免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心里留下阴影。
甘秣只得哦的一声,乖乖的上楼去。
甘秣的老妈跟着上去把甘秣房间的门锁好,看着甘秣老老实实地做着作业后,便下了楼。
王军进房后,照着蒋水生的要求把木浴盆和小马扎摆好。
看着墙边的芦苇席有点抓头,“这芦苇席子怎么放?”
蒋水生随口丢了一句,“等着,你先把甘鸿兴弄下来。”
背过喝醉酒的人都知道,这种没什么意识的人最不好背,死沉死沉的。
甘鸿兴此时却是跟喝醉酒的人差不多,面色发灰的,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失去了意识。
王军便感觉扶起来的时候还好,可背下床,感觉自己牙关都快咬碎了,最后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才半背半拖着将甘鸿兴扶到浴盆里面的小马扎上坐着。
刚准备问蒋水生这个样子怎么坐时。
便见蒋水生轻轻一跺右脚,左手剑指朝着甘鸿兴一阵比划,密闭的屋内顿起一阵阴风。
歪着头坐在马扎上的甘鸿兴,身上瞬间亮起五个光点,呈赤、青、褐、白、黑五色,分别对应心、肝、脾、肺、肾五脏。
接着便从五个光点里面钻出五个三尺来高的赤发蓝眼的鬼面童子,却是蒋水生养的五个小鬼,此时正吃力的扶着甘鸿兴四平八稳的端坐在马扎上,姿势比军姿还军姿。
王军看不到这些,只能感觉到热死人的房间像是开了冷气一般,吹得自己凉飕飕的。
见原本还需要费力扶着的甘鸿兴,竟诡异的自己坐的笔直笔直,暗暗咂舌,劳资今晚算是长见识了,看来以后还是得老实点做人做事,不能太猖狂。
却是今晚过后,不知道在哪学了点拔牙补牙的本事,老老实实的在镇上开了间牙医诊所,可把他老爹高兴坏了。
王军是个脸上藏不住事情的主,刚想问蒋水生这种定人的本事怎么学的时候。
侧着身子摆弄芦苇席子的蒋水生却像是旁边长了眼睛一般开口。
“这个你学不了,也不要学。
今晚怕不是个费心事情,有什么想问的不懂的,都憋回肚子里,该说的我自然会说。
你只管看着、听着就行,待会让你干什么便干什么。”
王军哦了一下,顿时只好老实待在旁边看着眼前的蒋水生忙个不停,一会将芦苇席子围成缺了个口子的六边形,甘鸿兴便端坐在席子里面。
一会将叫个不停的大公鸡头上的冠子上面贴了个头小身子肚子大的黄纸小人,最后又把门窗锁上,仅仅在东边的窗户上开了个缝隙。
忙完这一切,拎起旁边装着浅粉色沸水的铁桶倒进浴盆,弄得屋子里面没一会便弥漫着水汽。
蒋水生先是拎起之前没喝完的酒瓶,仰头灌了几下,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接着便一口喷在浴盆里。
又从裤兜里面掏出来一个打火机,对着浴盆水面一点。
说来也是神奇,没什么酒精浓度的浴盆顿时冒起一层浅浅的幽蓝火苗,偏生生对光脚踏着浴盆里面的甘鸿兴没有丝毫伤害。
只是没一会便将甘鸿兴浑身烤的通红,像是一只熟透的小龙虾。
王军眼睛顿时瞪的更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火苗炙烤的原因,这时整个房间的水雾越发弥漫,在橘色的灯光下面呈现着一股鲜嫩的粉色。
蒋水生弯腰放下手中的酒瓶,再次起身轻轻一跺脚后,跳起舞来,就跟只站起来的大蛤蟆成精一般,很是滑稽。
王军看着想笑又不敢笑,脸上憋的通红,便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平息下来笑意。
蒋水生跳了一会后,停下来成混元一体的姿势站好,不知道从哪摸出来根缝衣服的绣花针。
往自己左手食指一扎,轻轻的嘶了几下,眼角抽了几抽。
王军心想,原来这种高人也怕疼啊。
便见蒋水生以血为墨,在芦苇席子外面书写起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怪文字,似虫似鸟又似鱼,看得有点毛骨悚然。
却是跟当日甘秣水边捡起金骷髅,接受传承那一幕浮现的文字有点相似,不过笔画却是简化许多。
以王军这种外行人看起来,都能察觉到,文字似乎是有点不全,东缺一点,西缺一点。
只是奇怪的是,这大师傅的血怎么像墨笔一般一直写的。
自己以前也扎过手指头,不小心的时候,疼是真心疼,但没过一会,血就便止住了,不过此时也只能将疑问藏在肚子里。
等到蒋水生将芦苇席子外面写满了以后,脸色苍白重重的喘息着气,身子摇摇欲坠。
王军赶紧过去扶着。
蒋水生便索性靠着王军歇了一会,看着眼前的局面,眼神有点闪烁,要是照着完整的流程,里面的芦苇席子也应该写满咒文的。
但心想自己年纪慢慢上来了,儿子又小,老婆又是用术法弄过来的,终究是不放心。
这甘鸿兴年轻力壮,不写反面咒文,可能对他有点影响,但应该影响不会太大就是。
“喜妹儿喜妹儿,不是老哥不厚道。你看你价钱只出一半,那我干一半活也没啥吧。
加上你又是用的激将法请我过来,那就别怪我利字摆中间,道义放两边了。”
完全忘了当时,自己说的是看在兄妹情谊上减的价钱。也忘了,甘秣老妈前前后后准备的十几二十几个盘子。
甘秣外婆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表哥如此不厚道,就因为价钱的原因,便不肯出全力。要知道这种时候别说原价,让甘秣老妈加钱也只能认了的。
偏偏就是蒋水生这一下,导致甘秣老爸身体留下隐患,再也不复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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