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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苍鹤的明末风暴》第十四章 吹牛皮是不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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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是在说笑吗?你们这几个随时把杀人劫财挂在嘴边的杀痞,不签卖身契、无人见证谁敢用你们?”

王苍鹤哈哈一笑,先是摆出了一副你在逗我玩的神情,见陈虎不说话后,面上立即阴云密布,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慢慢说着,但说到这里之后,王苍鹤音调突然一转,疾趋激昂:

“或者你们是想不签文书,等我带着你们出了太仓,你们杀人掠货后,好方便隐匿,对吗?”

“王相公!我等绝无此心!”

陈虎被王苍鹤说得浑身冷汗直冒,一阵微风吹过,陈虎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已被冷汗浸透,这时他才想起,他们刚刚还想直接杀人掠货来着......

“有没有这心只有你们自己知道!而且你以为我王家是这么好进的?在下在江南也并非没有根基,我王家与毗陵庄氏结亲,天启元年解元庄应会正是老爷姐夫,加上我王家本就时代官宦,若非如今阉患势大,我姐夫又随登莱巡抚袁可立去了山东,在下不愿去见庄家那些帮不上什么大忙闲人,怎么轮得到你们卖身王家?”

王苍鹤见火候差不多了,开始把他自己编的身份,拿出来扯起了虎皮。

常州武进离太仓不远,毗陵庄氏的大名,陈虎自然也是听说过的,据说庄氏出了七个进士和七个举人,虽不算世家大族,也是望族一流,王家能与庄氏结亲,想必也是大族出身。

而他们几个白役,现在已经差不多被逼到绝路上了,不光王苍鹤在逼迫他们卖身,县衙里的一众衙役也正等着收拾他们。

但是就算这样陈虎也不想卖身给王苍鹤,且不说一旦卖身为奴,生死皆操于人手,只说王苍鹤自己都还在跑路,想让陈虎相信王苍鹤能够庇护他们几家人,实在很难。

陈虎心说,卖身为奴的确是一条出路,但就算我们被逼得需要卖身为奴,也要找个好主家卖身,投身你一个根基不在江浙的外来户门下,算是怎么回事!于是陈虎也不接口,只是沉默不语。

王苍鹤一看陈虎已有意动,目光却变得躲躲闪闪起来,心里隐约知道了陈虎的想法。

“你等可是觉得,在下在江浙无甚根基,庇护你们不得?”

“不是!王公子交友广泛,又与毗陵庄氏结亲,庇护我等几个白役自是不在话下,但我等家人皆在太仓,实不愿他们受这迁移之苦。”

王苍鹤一听就知道陈虎是在敷衍了事,你卖身为奴关你家人什么事!王苍鹤心道,看来自己编的身份吸引力还是不够啊!虽然我编的身份查证困难。但只要是个正常人,就真心会对落魄党无爱,不过王苍鹤实在没想到,连这几个几乎走投无路的白役,都不愿在自己身上押宝。

看来必须下重药了,虽然编的身份越高越复杂越容易穿帮,但是以后穿帮,再说穿帮的事吧,现在我一个人在这刁民横行的明末,简直是举步维艰,必须马上拉起一个组织,先解决了自己的生存问题,再说其他。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既文章。在下自认四书五经还过得去,坐师明年又为应天府考官,若是如此,在下都还中不得一个举人,保举你等一个锦衣卫小旗,放你等离开又如何!”

思虑一定,王苍鹤带着非一般人的自信,开始给几人画大饼了,言语之中透露着自己编造出的各种关系。

王苍鹤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公鸡嗓带着惊喜问道:

“王公子说的可是真的?真能保举我们进锦衣卫?能在卖身契上画押吗?”

王苍鹤闻声看去,说话的是一个胖子,王苍鹤记得那些白役叫他王八来着,也不知道是外号,还是他的本来名字。

王苍鹤记得刚才他在楼上时,就听到王八不时在下面冷嘲热讽,心知这个胖子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毒舌,而这个身份自己还未编全呢,决不能让这胖子再发问了。

“哼!区区一个锦衣卫小旗算什么?我王家与前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世代交好,其子骆养性更是与我同门,要不你以为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躲过东厂和田尔耕的视线,来到江浙的?”

于是王苍鹤冷哼一声,解释起自己怎么有把握,保举他们中的一个当锦衣卫小旗,但语言之间充满了不肖,好似锦衣卫小旗真心是一个入不了他眼的小吏一般。

看着除了浑人黄正和陈虎以外的所有人皆是吸了一口冷气,连带看向王苍鹤的目光都充满了希逸,王苍鹤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了赞,然后话语一转,又把话头扯回了签卖身文书。

“至于我现在为阉党敌视,不宜公然抛头露面,而我王家来历你等无须知晓,文书只写太仓王家便罢,若是中不得举人,想必你们也不会在意这莫须有的太仓王家吧!签还是不签,你等勿要磨蹭、一言而决!”

几句话说完,王苍鹤开始威逼五人做出选择。

王苍鹤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五人不签的话,等等就去找人把几人送进牢子,然后就算花光自己所有钱,也要把几人弄死在牢里。

反正他们刚才准备杀人掠货的事,都被一旁的掌柜和小二看着,现在算算时间也快带人回来了。

五个白役都不是傻瓜,相互对视一眼,心知若不答应恐怕他们五人都要吃牢饭了,但这不是最可怕的,他们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进牢子后,不光以前的仇家会收拾他们。

王苍鹤也多半不会放过他们,在他们眼中依着王苍鹤这种眦目必报的性子,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那他们现在是选择跟着王苍鹤搏一把“富贵”,还是进去吃牢饭,不言而喻了。

“我等愿意追随公子!”

“大家围住了!休要走了歹人!”

五个白役刚宣布向王苍鹤效忠,客栈外就远远传来一阵高声喧喝,王苍鹤别了别嘴,心说你们这些衙役是生怕歹人跑不了吗?

......

李班头一边听着客栈掌柜和小二向他介绍客栈内的情况,一边计算着这一趟自己能够捞到多少钱。据客栈掌柜所言,在客栈内被五个白役杀人掠货的人,应该是那个辽东来的王秀才了。

李班头心说这家伙可真是倒霉,先是遇到了屠三那个杀痞,好不容易解决了屠三,找了个落脚处。又遇到了屠三以前的手下,你孤身一个人遇见仇家,不是应该避开才对吗?

怎么还傻傻的冲上去?以为自己是秀才就自带一身正气,能让一干宵小退避?真是读书读傻了!本来大老爷还说以他那篇《五人墓碑记》,他最少也是解元之才。

而国朝能中解元的,除了唐伯虎,就没听说过中不了进士的人,所以最后也只是看那些解元在殿试时的发挥,争个排名罢了。没想到好好的一个进士,就这么死在五个贱伇手里。

摇了摇头,李班头再次感叹了句,果然天有不测风云,然后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趟的能够得到的收成上。

这次王秀才包裹里的一百二十两,自己不能动,这是昧心钱,想必大老爷拿了,也会给王秀才买上一副上好的棺材。

然后就是五个白役了,这五个家伙都不是好东西,跟着屠三经常强抢其他衙役的官府牌票,想来也是存了点家底的,这个李班头倒是觉得自己拿的心安理得。

最后就是客栈了,在客栈里居然发生了如此严重的事件,就算客栈的大股东是陆文声陆老爷,想必自己也可以拿上不少,毕竟这死的是大老爷说的解元之才。

至于拿的到、拿不到五个白役的问题,李班头根本不去思考。

就算现在五人已经从客栈跑了,但现在太仓城门已经关了,那五人想必是出不了太仓,无论五人是回自己家,还是闯入民居躲藏,李班头都有把握把五人找出来。

很快李班头一行人就来到了客栈外,李班头大手一挥,身后十来个衙役、白役一起拿着铁尺、铁索慢慢向前移动。

“都冲上去!就五个手中没有武器的白役,怕什么怕?”

原来李班头见十几个衙役、白役居然在那畏缩不前,心中勃然大怒,对着最后面的一个白役就是两脚。

一众衙役心中大骂李班头,你怎么不带头冲?难道班头你只有在拿钱的时候才跑得快?谁不知道里面是敢杀读书人的亡命?这活是要死人的,而且谁的命不是命?就你是妈生的?我们都是狗娘养的?

虽然一众衙役心中不甘,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李班头的话还是不能不听,眼见着一众衙役,离客栈只有几十步了,一个衙役眼珠子一转,高声大呼起来。

“大家围住了!休要走了歹人!”

其余衙役一瞬间,就领悟了那衙役的意思,一个个有样学样的跟着高声大喝起来。

不知道的,光看他们这个声势,还以为这里有上百衙役在抓贼呢,他们身后的李班头虽然被气得跳脚,也无法可依,难道真要他这五十好几的人,上前带队,与贼人拼命?

王苍鹤带着五人走出客栈后,看着面前十几个一步一摞的衙役、白役,王苍鹤无力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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