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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诸世界》第二十四章 谈笑风生 各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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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阳几人等房三在李书文身后战定,这才开口叙话。

“连山兄,我听说孙涵斋提起过你,说你八卦一门在东三省颇有势力,怎地跑到京城卖起艺来了?”李书文面露疑色的问起了丁连山。

秦阳闻言有点麻木,孙禄堂:名福全,字禄堂,号涵斋。融八卦、形意、太极于一体,后世孙氏太极的创始人,祖师爷!

丁连山闻言,本能的看了看秦阳,见他一幅岳峙渊渟、饶有兴趣的听故事的模样,无奈的摇头说道:“丁某却是比不得明庭大气了,在东北时,有一个倭人武士于大街上用刀在雪上画出了一个圈儿阻路,并狂言:圈内是日本领土,谁进圈谁就死!”

丁连山说道这里,双拳紧握,面露愤愤之色!

“既然找死,顺手杀了就是了,连山何故……”李书文疑惑的看着愤怒的丁连山。

他实在弄不明白,如今的武人哪有不杀人的?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为何搞得丁连山这么愤怒?

“嗯,李前辈说的在理!现而今的日本上下,作为一个利益共同体,除了婴儿,没有谁是不该死的!见几个杀几个,宰的多了,自然也就乖顺了……”秦阳附和道。

如果换做他自己,区区将死之人的挑衅,哪能激起自己半点儿情绪?权当作遗言犬吠罢了!

“哈哈哈哈!小子说得好!这才是我辈武人的脾性!”李书文闻言畅快大笑起来,那瘦小的身子发出的笑声宛如洪钟一般的!

丁连山也不说话了,只是苦笑的看着他们一老一小。

那房三站在李书文的身后却憋不住好奇,说道:“秦先生也是好杀性!您就不怕……”

“师傅与人说话,弟子有耳朵没嘴!这规矩你不知道?!”房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书文的厉声呵斥住了。

秦阳和丁连山登时恍然!

房三猛然想起:武行儿中人,动辄搏命,所以弟子如果得了师傅喜爱,就可以站在师傅的身后伺候,这样即可以一边增长武林见识,一边儿混一个脸面身价儿!

但有一样,在师傅说话时,弟子不能随便插嘴和外传,如果弟子传出去的哪句话里的‘语气’、‘用词’哪点拿捏的不对味儿,后果往往就是需要师傅搏命解除的误会!

房三想到的自己入门第一关就多嘴坏了规矩,瞬间汗如雨下,赶忙向秦阳抱拳深揖,连连道歉:“秦先生勿怪!房三儿失言!房三儿失言!”

秦阳眼神含笑,脸面上却连连打圆场:“房兄哪里话?你我年齿相差不多,我哪有这许多的忌讳?”说罢,朝着李书文拱了一拱手,道:“房兄无心之失,还请前辈勿怪!”

丁连山也凑趣劝解:“同臣兄太过苛责了……”

按照常情,秦阳和丁连山都算是庇护在人家房三家里,他们怎么会看着不管?

“行了,记住教训,好好站着吧!”李书文使用这江湖老套路也是顺手,既打磨了新徒弟入门的莽性,又教他记住了规矩,自己还挣了面子。

三人都是眼神儿带着些许笑意的交汇了一下,只有房三蔫答答的站在那里。

在现代,秦阳和姥爷学艺,李存忠虽然已经不再需要像李书文现在这般教徒弟记规矩了,但也作为常识、趣闻和秦阳说起过。

秦阳见房三发蔫儿,就笑着对他说道:“秦某习练国术八年有余,今日有幸宰了两个倭人,才算是首开杀戒!这里有一点小小心得,还请房兄作为参考斧正!”

房三闻言,好奇的抬头看向秦阳,就连李书文和丁连山也十分好奇,他们今天可是见过秦阳杀人的,那两个浪人不是被断肢抹喉、就是被开膛破肚,死的可谓是十分凄惨!如今再看秦阳风轻云淡的样子,哪有一点杀人初哥的架势?

秦阳却不受影响,只是微笑着缓缓道来:“秦某以为:欲练杀人技,先怀杀人心,国术中人的眼里只有该不该杀的人,却没有能不能杀的人!”

“好心得!好心性!合爷们儿的脾性!”房三还没说话,李书文就连连叫好,说完,扭头对房三嘱咐道:“三儿,一言之师,可益终身!还不快谢你秦师指路?”

“秦师”这两个字可是硬抬了秦阳一个辈分儿!

房三听话,赶忙鞠躬答谢。

秦阳哪里肯受,摆手道:“互相交流罢了……”

秦阳正说着,突然,一拍脑门儿,笑呵呵的问道:“正要听丁前辈的故事呢!这一打岔,说到哪了?”

“哈哈哈~~”一阵大笑。

只有房三不笑,他谨记着规矩,前辈说话,自己只管垂头低目,一言不发。

秦阳与三人却没有师门交情,大家都是成人,口称前辈,实际上只是按照年龄的敬称罢了,所以唯有他才能言笑无忌……

丁连山自嘲笑罢,无奈的摇头道:“我却与你们二位不同,我八卦门在东三省门徒众多,那浪人‘画雪阻路’的行为激怒了我八卦门的众多弟子入圈挑战。”

“哦?却不知道结果?”秦阳好奇的问到。

无奈的摇了摇头,丁连山苦笑道:“那倭人武士的刀法肃烈狠毒,接连斩杀我门下多位弟子……”

“这下你们怕是避不过去了!”李书文叹息道。

“是啊!世事如此,我八卦门已经是不得不出手了!”丁连山面色复杂的叹息道。“我有一师弟名叫宫羽田,乃是武学奇才,先师董海川仙去以后,他又拜形意名家郭云深老先生为师,精研心意把……”

“宫羽田、宫宝森!”秦阳心中暗道,转而又看丁连山:“赵本山……”

赵本…,呸!丁连山却没有察觉到秦阳的异样,继续说道:“东北有日军驻扎,我怕师弟出手杀了此人后,牵连两门,于是我就问他:‘掌管门派艰难,还是浪迹天涯艰难?’而羽田也果不出我所料,答我‘浪迹天涯艰难!’”

说着,豪迈一笑:“于是我就成了八卦门的里子,他成了面子!”

李书文闻言十分佩服,赞叹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丁连山微微的摇头,拿起桌上的茶碗儿,一饮而尽,接着说道:“我本打算自东三省过直隶、天津卫、山东一道儿沿海南下的,结果刚到天津卫,盘缠就用的精光,天津卫高人辈出,卖艺得先拜码头,又有日军驻扎,连山不敢冒险张扬,又只好只身转道来京城挣些盘缠喽……”

房三眼力十足,轻手轻脚的给几人续上茶水,又侍立在一旁。

丁连山说完自己的由来,看着李书文和秦阳,奇怪的道:“我是逃难之人,去天桥打把势卖艺自无不可,倒是你们二位,一位是直隶的八级名家,一位陕西红拳的好手……”

说着,揶揄一笑:“怎么,都有兴趣去看我丁某人耍把式,想打赏我两个?”

秦阳闻言,哈哈一笑:“李前辈身上有没有银子我不知道,但丁前辈你找我秦阳伸手要银子……”

说到这里,秦阳微微摇头,口中“啧啧”有声,一幅实在不堪说的模样。然后他也不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热茶递到自己嘴边不时“呲溜”两口。

“我要是找你小子伸手要银子又怎么样?”丁连山好玩的问道。

“找我?找我就说明你丁前辈实在不是做生意的好材料呗!”秦阳开了丁连山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李书文和房三不发一言,只是微笑的看着两人逗趣!

丁连山一介武人,并不介意秦阳调侃自己不会做生意,凑趣问道“哦?我观明庭衣着豪奢,也曾听人说过:那陕西乃是十三朝古都,其人天性豪爽,莫非你秦明庭却是那万中无一的老抠搜?”。

秦阳却是装模做样的叹息一声:“哎!我秦阳虽然天生就不是抠搜的人,却天生是一个兜比脸干净的大穷鬼啊!当时我不就是到处晃荡,找当铺去了嘛?”

那三人闻言,同时看向秦阳那迥异于时代的细嫩白净的脸庞,俱都笑了起来!

李书文天性沉默肃敛,也就是今日遇见一个同辈高手丁连山,一个颇投自己脾性的秦阳,这才抒怀了一些,略有些幽默的说道:“钱是白的,眼睛是黑的,咱爷们有艺,我李狠子既用不着为了银子东游西逛,又犯不着因为杀个把人而浪迹天涯!

只是今秋十月,那袁宫保去河间秋操,两日前返京奏报时,又被他专程绕道把我从沧州老家强拉了出来……”

李书文说着,用手指了指秦阳,无奈的摇头道:“这不,眼看就要过年了,本打算不辞而别之前,给族中的小子们带点精贵玩意儿和稀奇吃食,没想到却被你个‘小狠子’给拖了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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