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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篷传》第一十七章 马广泰快意恩仇;柳月娥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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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江龙一言不发,何文进又厉声说道:“秦公子!我问你哩,多出的刀痕,从何而来?”

秦江龙吱吱唔唔道:“这……我……我焉能知道?兴许那樵夫出手甚快,多割了几刀,我离之甚远,未能看的真切罢!”

何文进正欲说话,只见马广泰走上前来,问道:“秦公子,敢问你的仆人追捕樵夫兄弟之时,你在做什么?”

何文进与秦江龙齐齐大惊,何文进惊的是何以马广泰有此一问,而秦江龙惊的则是平白无故竟冒出这陌生人,只见眼神古怪,似看到自己割杀吴二河一般,概因秦江龙前番刀痕之事出误,心中已失了方寸。

秦江龙结巴起来:“你……你是何人?”

马广泰笑道:“秦公子无需知道我是何人,你只需说出,那时,你在做什么?”

秦江龙既怕又怒的说道:“混账!本公子……本公子那时候在做什么,为何要告之与你听?”

马广泰笑道:“听闻洛阳城赌风盛行赌场甚多,秦公子既如此体恤下人,想必是赏了不少钱财与这吴二河罢?”

秦江龙更是大惊,心中暗想:“这人是何方神圣?此话听来甚有所指,莫非他知道我出钱与那吴二河填了赌债之坑?”

而何文进亦是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暗想:“这马公子何以有此一问?”细细琢磨之下,心中约莫有些来龙去脉了。

马广泰厉声道:“说!你予了那吴二河多少钱财?”

秦江龙竟惊得两股站站,哆哆嗦嗦的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倒在地,旁边的下人急忙将之扶起。

秦江龙怒道:“你是哪里来的疯子!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计较。言毕对着何文进说道:“凶手既已送到何府,凶手又俱已招供,此案件本公子不管了!何大人看着办吧!”言毕站稳,一挥衣袖,哼一声,扬长而去。

何文进叫道:“秦公子就这般走了?不管你下人之尸体了么?”

秦江龙回头一哼,并未答话,转身扬长而去。

马广泰见秦江龙要走,正欲上前拦住,却发现自己被何文进暗地里拉住了。

马广泰眼望着秦江龙一行人走出何府,对着何文进说道:“何大哥,你扯我做什么?”

何文进笑道:“他既然要走,且让他走了罢!”

马广泰奇道:“这又是为何?此人如此冤枉好人,何大哥倒要放他走?”

何文进一笑,并未答话,乃是将跪着的樵夫二人扶起,说道:“你兄弟二人今日之事,说起来,本官亦有惭愧之处,险些无法助你二人洗脱嫌疑,所幸这位马广泰马公子足智多谋,替你兄弟二人解了不白之冤,你们且回家去罢!”

马广泰见这何文进待人谦虚有礼,又仁爱忠厚,不禁心生敬佩。

陈三松哭道:“小人杀了人,又岂能再逃避?岂不是罪加一等?”

何文进笑道:“那吴二河并非你兄弟二人所杀,且回家去罢!”

陈三松擦了泪珠,正欲说话,马广泰见这樵夫虽是忠厚,却甚是愚钝,遂心中有气,怒道:“何大人已说你无罪,教你回家,你倒还不回家?反倒在此哭哭啼啼的!”

陈三松兄弟二人吓了一跳,急忙对着马广泰跪下。

马广泰见状心头一软,忙将二人扶起,柔声说道:“回去罢!你二人并非杀人之凶手。”

何文进亦在旁说道:“回家去罢!切记以后勿得冲动,切莫像此般意气用事,惹下大祸。”

多般奉劝之下,陈三松二人方才信了,对何文进与马广泰千恩万谢后转身离去。

何文进望着地上的吴二河之死尸,冷声喝道:“来人!将死尸抬到秦府门口,就说是秦公子忘了带回去的。”一旁的下人领命,走将过来将死尸抬出去,抬至秦府,丢在府门口,高声叫道:“秦公子,你家下人落下了!”那秦将军得闻事情经过后,操起一根齐眉棍,口中说道:“让你去为难那何文进,你倒给老子丢人!将秦江龙一顿好打,直打得秦江龙抱头鼠窜,不提。

却说那何文进安排妥当之后,恭恭敬敬对着马广泰施礼道:“马兄,请屋内坐!”

马广泰急忙还礼。

两人分主客坐定后,马广泰说道:“何以适才何大哥任由那秦公子离去?”

何文进道:“马兄有所不知矣!这秦公子,乃是秦将军之子,自幼横行霸道。其父秦将军掌管洛阳城内所有兵马护卫后,更是嚣张跋扈,铲除异己,结党营私。我为文官,品级虽与秦将军平起平坐,然秦将军妒我甚得东海王之心意,又自持握有兵权,时常百般寻衅于我,故而才有今日之事。”

马广泰先是恍然大悟,继而问道:“既是如此,何大哥适才何不趁机将那秦公子擒住?”

何文进笑道:“适才那秦公子也只是心虚而逃,且我并无证据拿他,若那秦公子一口咬定樵夫兄弟二人,我则必得将樵夫兄弟二人收押再审,只怕节外生枝。见他既然落荒而逃神气坠地,又可保得樵夫兄弟二人之命,我又何必再多生事端哩!”

马广泰心中暗想:“我倒是有证据,苦于无法与你知道。是了,此事会不会就是我的第一场功业哩?可惜吾师不在此处,不然可以之问他。”遂想到牛小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她,不由得心间郁闷,脸上露出悲伤之色。

何文进见马广泰面色奇怪,遂问道:“马兄有何不适?”

马广泰回过神来,摇头道:“并无不适,只是厌烦那秦公子嚣张跋扈而已。”言毕心想:“还是得回碧华院一趟,恳请师父指点一二为善。”遂起身道:“何大哥,小弟突然想起,仍有要事要办,就此别过,他日再来拜会!”

何文进闻言大惊道:“何某与马兄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尚未尽兴,何以马兄突然要走?”

马广泰笑道:“小弟确有要事要办,过个几日,再来拜会!”

何文进见马广泰言恳心切,遂说道:“既如此,何某便不强留。”言毕对着屋外叫道:“来人!且去帐房取黄金二十两,与马公子为盘缠!”即有下人领命而去,少顷后即取了黄金二十两前来。

马广泰急忙推辞道:“不必了不必了!”

何文进说道:“你我一见如故,何必推辞何某一番心意哩!”

马广泰见何文进诚意拳拳,遂说道:“既如此,小弟却之不恭。何大哥,后会有期!”

何文进拱手道:“马兄,后会有期!”目送马广泰远去。

却说那马广泰出了何府后,行走于街道上,只见人来人往,马广泰左顾右盼,欲寻一个僻静无人处驾云而去,却见一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好奇之下,挤了进去。却原来是一牌子,上书写着:“卖身葬母。”牌边之人,乃一少女,约莫十三四岁,只是垂头滴泪,不肯抬起头来。

围观众人纷纷叹息,竟无一人上前询问。

马广泰心生怜悯,上前问道:“姑娘!你是何人?何以闹市卖身葬母如此凄凉?”

那姑娘抬起头,只见她眉清目秀,樱桃小嘴柳叶眉,楚楚可怜梨花雨,泣曰:“小女子贱名柳月娥,家住北城门外,自幼父亲从军战死,我与母亲相依为命,苛捐杂税甚多,母亲田间劳作收获甚少,故而日子过得十分艰辛,缺钱少亲,缺粮多难,母亲深爱于我,抚育我不易,积劳成疾,因家中无钱寻医,母亲竟于昨夜病死,家徒四壁无财安葬,小女子无能为力无计可施,哪怕卖身与富人做牛做马,亦要让母亲入土为安……”言毕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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