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牛小芳凭灯而坐,手中把玩着玉器,面有泪珠,口中念叨着:“广泰哥哥呀,你却莫怪小芳也,那日我被黑风卷走,我知你心中肯定痛苦万分,你却不知,那黑风乃是一神仙所化,他擒了我去,与我说我有一场功业在洛阳城内,概因他曾受东海王司马越之香火,遂欲赐那东海王一场父女之缘,故而命我作她女儿,伺奉其终老。于是那神仙乃是教我琴棋书画歌舞本事,将我安在东海王府中。他又告诉我,我与你今生有一段孽缘,切记要避开你,且又说,你乃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不得靠近于你,否则会累你坠入轮回矣!广泰哥哥,我不知那功业是甚,若不是神仙说我与你有一场孽缘,我情愿不要这功业,也要认你的!广泰哥哥,你千万莫要怪我,可知妹妹的心头也很是难受。”言毕俯于桌上,痛哭起来。
马广泰闻言后,心中五味杂陈,欢的是她安然无恙一切平安,愁的是竟然与她有一段孽缘,喜的是这小芳妹妹并非忘却自己,悲的是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心中暗想道:“小芳妹妹呀,我知你不会忘了我的,知你更不会不记得我的,奈何你也碰到一个神仙,咦?那神仙却是何人?莫非是那神出鬼没的和尚?会不会是那和尚故意来破坏我与牛小芳的?我曾听师父说,我是一个有福之人,小芳妹妹亦是个有福之人哩,两个有福之人,岂能有孽缘哩?”想及此,即现了真身,上前一把扯住小芳的手,说道:“小芳妹妹!”
牛小芳见马广泰突然至此,惊得哑口无言,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扑了上去,哭道:“广泰哥哥!”
马广泰亦心酸哭泣:“小芳妹妹,你可知我想得你好苦!”
牛小芳泣道:“怎会不知?我亦十分思念你,我知道,若你有半分办法有半分力气,你都会来寻我的。”
马广泰感叹人生得如此一知心,便是死也值得了,口中说道:“是的是的!莫说寻你,就是拿我这条命去,我都甘愿!”
牛小芳轻轻推起马广泰,抚摸着他的脸蛋:“广泰哥哥,你清减许多。”
马广泰亦轻轻抚摸着牛小芳的脸笑道:“未曾,未曾,如今见到你就好了,见到你就好了。”
却说马广泰与牛小芳久别重逢,俩人喜不自胜,牛小芳心间甜蜜之时,突然想起那神仙的叮嘱,牛小芳犹如心头被针刺了一般,忽地躲到一边,轻声说道:“你回去罢!那神仙说我与你有一场孽缘,我不该与你相见哩……”
马广泰说道:“方才你的话,我都听到了。小芳妹妹,你可知那神仙是何来头?为何要那么与你说?”
牛小芳摇头道:“不知!只知他是神仙,神通广大。”
马广泰说道:“我还记得,师父曾说过,你是个有福之人,师父亦说过,我也是一个有福之人,俱是有福之人,又岂能是一场孽缘哩?想必是那神仙装神弄鬼,糊弄于你也!”
牛小芳似亦想起东华先生的话,微微点头。
马广泰又说道:“师父神通广大,师父都不曾说这样的话,那神仙来路不明,我等岂能信他哩?”
牛小芳摇摇头:“看那神仙之手段,似比东华师父更厉害哩!”
马广泰惊道:“怎么个厉害法?”
牛小芳说道:“那日他擒走我,去之前,东华师父未料到,走之后,东华师父也算不出哩!”
马广泰说道:“你怎知师父算不出也?”
牛小芳说道:“如何不知?师父何等仁慈,岂会弃我于不顾?除非是无济于事。”
马广泰闻言后心内暗惊:“确实如此也,那日我问师父,可知来者是何方神圣,师父面色甚是难看,只道不知。”遂默默无语。
牛小芳说道:“广泰哥哥,小芳深知你情意,奈何与你终究无缘,今日你我相见,已是上天额外的缘分,缘分可一不可再,莫要强求了。否则若是因我,害你坠入轮回,我岂不是要愧疚终生?”
马广泰只得故作轻松,正欲说话,只见那牛小芳泪眼婆娑,令人心疼,不禁心痛万分,尚未开口,已被牛小芳推开,牛小芳转身泣道:“你且回去罢!日后你也莫来寻我了!”
马广泰急道:“小芳妹妹,你这是……”
说话间,已被牛小芳推出门外,小芳于门内泣道:“回去罢!今日之事,莫与任何人提起,只怕与你无益!”
马广泰急得直跺脚,急忙说道:“小芳妹妹,你莫要如此狠心,我心内难受的紧。”
牛小芳只是哭泣,不说话,以身体挡着房门。
马广泰推门不开,正欲变化进房,只听见牛小芳说:“你快回去罢!莫惊动王府内人,如若不然,惹出乱子来,与何大人无益!这几日,父亲正对何大人颇有微辞。”
马广泰闻言后呆住,无奈,只得悻悻的放下了双手,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来,呆立半晌,见房内灯火熄灭,只得念动真言咒语,化蚊虫飞起,望何府而去,到了何府外,心间莫名难受,遂现了本香,信步闲逛,走至望月楼,见有人于楼上饮酒,于是亦上了楼,叫了一坛酒,饮了一杯,难忍伤心,热泪夺眶而出,道是伤心之人易惫,心碎之人易醉,几杯酒下肚,竟不胜酒力,醉俯于桌,不提。
却说那秦万川,见天气爽朗,遂带了几个侍卫,出城往东山打猎去,弃马于道,追一只麂子追至深山内,失了方向,眼前一条大河,身后杂树横生,脚踩五叉路口,正寻不见归去路之间,忽见得一小村庄,隐约于河之对岸,有一木桥横于河上,秦万川一行遂过了桥,见一老汉于路边砍柴,遂叫道:“老伯!打扰了!”
却说那老汉一惊,竟手滑刀落,差点割到脚,遂气不过,使一根细柴打来,秦万川未及防备,脸上挨了一下,那老汉见乃是四五个手执刀箭之人,遂惊问道:“老夫失礼!客从何来?”
秦万川压着气施礼道:“老伯!我等从洛阳城来,上此山打猎,竟不慎迷失方向,寻不见回去之路,还请老伯告之,此处是何处,如何去得洛阳哉?”
老汉笑道:“此处乃是何家庄,数十年来,无外人来过矣!故而方才老夫闻得声响,还以为撞见大虫了哩!”
秦万川闻言后冷笑道:“何家庄!不知可有路去洛阳?”
老汉点头:“有的有的!呐!那五叉路口,最左那一条,便是去洛阳之路。”
秦万川望了一眼,疑道:“最左那一条?见它杂草横生,荆棘满地,不似可行之路也!”
老汉笑道:“方才我不是说了么?此处已有数十年无外人来过,只有何家庄的人,偶尔出村买些肉食回来,那路焉能与常走之路一般清清亮亮哉?”
秦万川笑道:“却是如此却是如此!多谢老伯!此处既是何家庄,不知老伯可听过洛阳城何文进这个名字?”
老汉笑道:“听过听过,那何文进何大人乃是出身于这何家庄,多年前去洛阳做官,为官勤政爱民,甚得百姓爱戴,一年不得回家一次,几年前其家上下迁去洛阳后,更鲜见回来了!”
秦万川闻言后冷笑几声:“何文进,何家庄!”,后又施礼道:“却原来如此,多些老伯!”言毕领人望那条路走去。
秦万川命属下披荆斩棘于前方开路,自己则望着何家庄若有所思,忽地说道:“张欢,你且过来!”
张欢闻言后停刀,说道:“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秦万川笑道:“你且过来,于我面上,打我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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