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者,中央之色也;庭者,四方之中也。外指事,即天中地中人中;内指事,即脑中心中脾中,故曰‘黄庭’。
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
后有密户前生门,出日入月呼吸存。
元气所合列宿分,紫烟上下三素云。
灌溉五华植灵根,七液洞流冲庐间。
迥紫抱黄入丹田,幽室内明照阳门。
陈长青埋首案桌前,身形端坐不动,眼睛都不带眨的,仿佛心神全部沉醉在一本黄纸黑字的线装古书之中,时而皱眉,时而舒缓,时而疑惑,时而释然,时而急躁,时而沉着冷静,似有所得,又似在缥缈云水间,毫无头绪。
在他双手前边两垒或是蓝皮,或是黄皮,或是绿皮的古书籍堆得高高的,犹如两座小山似的,最上两本赫然是南华真经和黄帝阴符经。
道本恒在,缘人自取,上次天骄学院的神奇经历,仿佛为陈长青打开了一扇神秘的大门,之后这段时间他时常感到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鼓动,向道之心油然而生,这正是他的缘分,开启修真炼道之途的钥匙。
因此,他弄了一大堆诸如道藏古经和神仙传记之类的书籍,一有空闲就拿出来看看,独自揣摩摸索,并尝试着去修炼,然并卵--
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门外人谈道法修为如隔靴搔痒,虽洋洋万语千言说得天花乱坠,终究不得要领。这入门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对于入道之人来说只是捅破一层窗户纸而已。
可就是这层窗户纸,很多人终其一生、皓首穷经,也摸不到门径。
要么是自己顿悟,要么是他人点化。
最后回首望,方才深刻明白,大道至简。
其实,世间的道理本来没那么复杂,只是人们把它复杂化了,这便是人性的劣根所在,总是喜欢自作聪明,习惯性地将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搞得很复杂,仿佛只有这样才显得他们智慧高深莫测,与众不同。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莫过于此。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却将大多数人拒之门外,正因为如此,更添神秘与珍贵,吸引那数不清的向道之士为此前仆后继,从不停歇;也正因如此,陈长青才会更加坚持拜太一为师的想法,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因为他深刻认识到太一的强大,尽管只是冰山一角。?
你道是为何??
原来他脑海中总是不时闪过一些不可思议、光怪陆离的宏大场景,其中有一人金发流莹,青衣如雾,虽看不清面目,但长青知道那一定是太一无疑。
“哥,在做什么呢?快出来,我有事找你。”
楼下传来一线清亮的嗓音,充满青春的活力和飞扬。
长青闻言,登时“醒”了过来。?
嘴角挂着苦笑,心情却是十分轻松,就像阳光照进了黑暗。
他这段时间的确有些不对劲,陷入了某种诡异的状态,魔怔了,脑袋里尽是修道的念头,强烈难挡,根本停不下来。?
仿佛心中有个声音在催促他,驱使他这样做。?
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劳逸结合,张弛有度。?
度,有多种释义,其中一点,万事万物都要且必须遵循,那就是平衡。?
小到个人,大到宇宙,都处于一种平衡之中,一旦越过界,走了极端,导致的只会是毁灭,无数血淋淋的历史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说有时候过于执着,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现在的陈长青是深有体会,最有发言权。
玄妙莫测的道法,无可匹敌的力量,翻手之间或是开天辟地,或是破宇灭宙,这是何等的强大,没有人可以拒绝。
长青当然也没有,但是他被执念蒙住了双眼,不知不觉间钻了牛角尖,有些走火入魔了,幸亏他运道着实不差,及时走了出来。
伸伸懒腰,活动一下手脚,才发现身体颇为僵硬,仿佛年久未修的器械一般,长青无奈摇摇头,走下院来。
这是个占地不小的院子,四面筑起高高的围墙,边长正好二十七丈,居中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八卦中心是方圆丈许的太极水池,一左一右,池水忽涨忽落,交替结冰沸腾,左池水涨时,右池亏落,左池结冰时,右池水沸,沉寂之后,随即反其道而行之,变为右多左少,右冰左沸,复又恢复成最初模样,如此这般循环交替变化,永无休止,水汽氤氲。
此刻水池边上,端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如冠玉,修眉丹唇,白色练功服在身,更显清俊,比起杨朔也不遑多让。
只见他五心朝天,凤目微闭,周身三尺内的雾气随着他的呼吸如波涛般翻滚卷动,超出这个范围却是静止不动,两者一动一静,泾渭分明,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将它们隔离,颇为神奇。
待得长青来到身前,少年突然睁开双眼,神光湛湛,摄人心魄,转而回复温润,神华内藏,他张开嘴,有白光一线闪电飞出。
陈长青似乎早有提防,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屈指一弹,正中白光。
嗤!
一声轻响,白光微微一颤,随即溃散。
“不错嘛,长生,都快赶上大哥了。”
长青收回右手负于身后,嘴里笑着说道。
“大哥你又笑话我了,我还差得远呢。”
看着自家弟弟眼中崇拜的目光,长青心中唯有苦笑,刚才那一下看起来很潇洒,云淡风轻,其实他已经用出了五层的功力,而且他的右手现在还在抖呢。
哎,这年头,大哥不好当啊,特别是有一个比你更加天才的弟弟的时候。
陈长青道:“有什么事,说吧,不会又想找大哥我练练手吧?”
陈长生道:“嘿嘿,既然大哥都猜到了,那你是同意啦?”
陈长青道:“我能拒绝吗?”
陈长生道:“不能!”
陈长青道:“那还等什么,出手吧。”
话刚刚出口,陈长青便一掌拍出,率先动手了。
于是,兄弟二人的格斗日常再一次打响。
陈长青嘴上说不愿意,其实心里还是挺乐意的,毕竟以后这样的日子不多了,也许半年,也许三四个月,也许更短,长生就会赶上并超越他了,能多虐一次,何乐而不为。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嗯,陈长青还是有些腹黑潜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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