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滟看了尤泉一眼,这下她确定,这二公子是真的和尤颜有深仇大恨。
“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大哥已经很可怜了,你还在笑话他,太过分了!”尤峰冲尤泉吼了一通,便不高兴的跑走了。
尤泉丝毫没有生气点迹象,只是握扇拱手作揖一礼,笑容温和道:“峰儿爱胡闹,这些日子有劳肖皇妃操心了。”
肖云滟刚想说句不客气,可是……尤泉跑这么快做什么?怕尤峰被人拐走卖了?
陌缘君在一旁悠闲饮茶道:“尤峰被弄妤缠上了,尤泉为此很头疼。”
“弄妤?”肖云滟看向陌缘君,疑惑问:“这又是谁?”
陌缘君手里端着一只秘色瓷荷花托盏,勾唇眯眼笑如狐狸道:“弄妤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毒的女人。她是长安城第一狠人,青河与蓝海两帮也惧其三分,为当今之世五大毒王之一的乌蛇王。”
“五大毒王之一?”肖云滟闻言眉头紧皱在一起,尤峰怎么会惹上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
“尤峰不讨厌弄妤,弄妤也很宠尤峰,刚开始觉得他们不适合,不过如今看来,他们还是挺般配的。”陌缘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热了,他不怎么喜欢涂脂抹粉了,而是弄了块玉面具戴上,颇有几分妖仙的味道。
肖云滟瞥了眼陌缘君这妖孽,心中腹诽。一个善用毒的女人,性情一定古怪的喜怒无常,要是那天对方把尤峰怎么样了,是他陌缘君负责吗?
反正尤颜临走前,把尤峰托付给了陌缘君,尤峰要真在那个什么乌蛇王手里出了事,尤颜回头非找他拼命不可。
“唉!想我和弄妤那女人认识多少年了,她都没看上我的貌美如花,如今偏瞧上了尤峰那个青涩果子。”陌缘君一边怨念,一边又顾影自怜,心里对尤峰真是羡慕嫉妒恨。
“茶杯太小,装不下你陌爷的脸蛋儿。”肖云滟已起身摇扇离去了,因为她好奇勾引尤峰的乌蛇王,到底是有多么美。
“哎,等等我。”陌缘君放下手中秘色瓷的荷花托盏,随手拿了他那把孔雀翠羽的团扇,便摇扇婀娜的跟上肖云滟的脚步,边走他还边笑说道:“九嫂,不是我贬低你,比起弄妤来,你可缺女人味多了。”
肖云滟危险的微眯眸,这个人,不说话能憋死吗?
“九嫂你看,有人强抢民女哎!”陌缘君的孔雀翠羽扇一指前方,声音中颇有几分兴奋之意。
肖云滟顺着陌缘君那把风骚的孔雀翠羽扇望去,果然,前方有人在强抢民女,一抢还是两个,这是疯了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真是……太过分了!”陌缘君很义愤填膺,可是这摇扇惬意的笑模样,却瞧不出他有半点侠义心肠。
“滚!”肖云滟一扇子拍开陌缘君那张鬼脸,举步摇扇走过去拦了那群人的路。不是为了又仗义出手,而是她……她要报仇。
这个前世今生都死性不改的花花公子,当初要不是他想潜规则她,她能一怒之下揍了他,然后撂挑子辞职不干吗?
她如果不辞职离开公司,她能大中午遇上一个死老头,然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古代吗?
虽然她如今过得不错,可这滚蛋欺负她的事,她依旧深刻入骨不能忘。
那花花公子正带着狗腿子大摇大摆的得意洋洋,忽然被人拦了道路,他本还恼怒的想发火,不过一瞧对方竟然是个女扮男装的俏佳人,他便立刻受了怒火,淫笑摸着下巴道:“小美人不错啊?瞧着挺野的,一定很够味。来人,把她也给少爷我捎带上。”
“悠悠,闲闲,动手!”肖云滟原地淡定轻摇扇,在悠悠喝闲闲出手后,她便又下了一个命令道:“留口气,别让我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就成。”
“是!”悠悠闲闲应一声,手下招式发狠了不少,哪些狗腿子很快在她们手下断手断脚,倒地哀嚎。
“九嫂,你和他有仇啊?”陌缘君自后凑近肖云滟,望着那一群被折断手脚的狗腿子,他都替他们疼啊。
肖云滟手中折扇一合,敲了下陌缘君摇扇的手腕一下,望着那见势头不好想逃跑花花公子,她勾唇笑问一句:“这家伙在长安家世不错?”
陌缘君摇扇的手一顿,随之,更是殷勤的为她扇风道:“九嫂有所不知,这小子也就敢在街面上耀武扬威了,在陈家,他可说是算个屁吧!哦,陈家是长安三大富商之一,这小子是陈家庶出的二少,母亲是个青楼女子,当年陈老爷是留子弃母的。”
“原来又是一个满身铜臭之气的富家子弟啊?”肖云滟这话说的,绝对有消遣陌缘君之意。
“九嫂又欺负人,我若不是满身铜臭气,你哪来那么多云石用?”陌缘君都被肖云滟揶揄惯了,他也不气,就期待着她如何教训这个陈漳,最好能一举废了这**,也好为曾经哪些受凌虐的女子报仇。
“曾记之前,你不也干过这当街强人的好事吗?”肖云滟勾唇冷笑,又打人打脸。
陌缘君哀怨的看了一眼她,这个九嫂就是讨厌,总揭人短。
月牙儿在一旁笑说道:“大姐,你可别这样说陌爷,人家那是为了怕人惦记,才会故意扮作断袖郎君的。瞧瞧,他那后院养了多少闲人,他陌爷可曾动过人家一个手指头?”
“那是他不行,严重有病。”肖云滟是曾经坚果陌缘君那壮丽的后院风光的,说实话,哪些公子可是俊的各有特色,要不是她家醋坛子太酸,她都能醉倒在那美男窝里。
所以,那么多各色美男养在后院,陌缘君一直没动半点心思,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敢打赌,无论男女,无论取向如何,只要看一眼那如百花争艳般的壮丽美景,都没有一个人能清心寡欲得了,除非这个人有病。
所以,陌缘君没弯不正常,他肯定有隐疾,说不定是肾不好,或者是不举?
陌缘君被他看的下身凉嗖嗖的,这是想夹腿躲闪吧!又怕人前出糗。这是想拿扇子遮住某处吧!又怕被人骂下流。
所以,求九嫂饶命,他真的没有病,他发誓!
月牙儿出手了,飞身而起,空翻到前拦下了那面色青白消瘦的花花公子。大姐要教训的人,是能随便跑掉的吗?
陈漳退后两步,猛地转过身去看着陌缘君说道:“陌爷,咱们三家可是世交,你就算不帮我,那也不能联合外人欺负……”
“说什么呢?她可是我九嫂,怎么就是外人了?”陌缘君摇扇为肖云滟殷勤扇着风,对这个陈漳深深的鄙夷,什么东西,也敢来与他攀交情?
肖云滟见陈漳向陌缘君攀交情,便忽然勾唇笑声道:“小陌子,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开打吧!”
“九嫂,你不会是……”陌缘君想哭,为什么得罪人的事,都要让他来做啊?早知道,他今儿就不出门了,在家睡大觉多好?何必出门找罪受。
肖云滟不理会陌缘君的脸多哭丧,她只是递给月牙儿一个眼神,让她们三个带那两个姑娘走。
月牙儿点了陈漳的穴道,才随着悠悠闲闲一起带着那两个女子离去。
“哎,九嫂……”陌缘君转身想喊住那抹离去的倩影,可一想肖云滟要是在场,估计更是让他难做了吧?
陈漳一瞧陌缘君带人靠近他,他便是吓得脸色更为惨白,惊慌惊恐的说道:“陌爷,你要是动了我,可和我爹不好交代,所以陌爷……啊!”
陌缘君出手就赏了陈漳一个乌眼青,打完人后,便收了手,吩咐属下道:“好好教训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和爷抢女人。”
陈漳不敢置信的瞪着一只眼睛看着陌缘君,他竟然要栽赃他?他是想让他父亲回头弄死他吗?
陌缘君伸手点了陈漳的哑穴,让属下当街教训陈漳一顿,而他已摇扇悠闲离去了。
当然,他不会再蠢的去找肖云滟,那个女人太坏了,总是想法儿的坑他,讨厌。
肖云滟带人离开后,便被鬼赤尘请去了。
月牙儿给了那两个姑娘一点钱,让她们赶紧和家人离开长安,不然,后头一定会被陈家找麻烦。
湖光潋滟,碧波荡漾。
夏日,曳湖上画舫不少,可只有一座画舫最为显眼。
但见那绿漆画舫飞檐翘角、玲珑精致,轻纱飘飞,画舫四角垂挂着四盏琉璃灯,灯座下垂的不是流苏,而是一串串玉制的风铃。
雕刻、花窗,弧线优美的船身、高高翘起的船尾。游船并不大,长约三丈多,宽约一丈。
船尾的雕花栏杆与船舱、船头的雕刻遥相呼应,船身四周贴着描金浮雕,给整条船增添了富贵与华丽,也显示出了主人的奢华精致。
画舫里,摆设极其简单雅致,一面紫檀木雕花屏风前铺着篾席,上放着一方矮脚方桌,上面摆放着瓜果糕点,和一套水晶酒具,一只执壶,两个水晶酒爵,里面盛着如红宝石般的葡萄美酒,各放着一块冰。
画舫壁上挂着四幅画,全是荷花图,有锦鲤戏莲,有碧波莲开水中央,有一枝青莲开在月夜下,有满池红莲业火醉人。
“云姑娘若喜欢,在下改日为姑娘画一幅,一定比这随手挥墨之物要好。”鬼赤尘一袭白衣出尘,明净如水,带着一抹温柔的淡雅。
肖云滟望着对面举止淡雅的男子,被望着时,她总会有晕眩之感。她放下手中把玩的折扇,伸手端起水晶酒爵,抬手遮面饮一口冰凉沁心的醇香葡萄美酒,随之放下酒爵于桌面上,抬眸看向对方浅笑问:“鬼二爷真是好兴致,早知你要邀我游湖,我就该让月牙儿去找两个歌姬来,好饮酒中作乐,方不辜负这湖光美景。”
鬼赤尘望着她,眉眼温和,唇含淡笑道:“云姑娘若真喜欢丝竹之乐,那在下便献丑一下,以博佳友一笑又何妨?”
“如此就甚好了!”肖云滟也不和鬼赤尘客气,而是伸手笑说道:“鬼二爷请,我很期待欣赏鬼二爷的琴艺。”
鬼赤尘淡淡一笑,伸手请她去旁边美人榻上去饮酒。
肖云滟拿起桌上折扇起身,缓步走向那靠雕花大窗口美人榻,坐下斜卧着,身下竹席冰凉不热,挂起的轻纱帘,有阵阵湖上凉风徐徐吹来,舒适惬意的让人犯困打瞌睡。
伺候的秀丽女婢的把小桌挪到美人榻边,两桌相叠,高度刚好,以方便美人榻上的让取用酒水瓜果糕点。
肖云滟单手支头侧卧着,另一只手里端着一只水晶酒爵,眯眸勾唇笑望着鬼赤尘,这个人到底会有什么目的呢?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物,如此这般的讨好。
婢女搬来一张棚足琴案,将一张七弦古琴放在上面后,便低眉顺眼的恭敬退下去了。
鬼赤尘伸手指尖拨弦试音,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温和中夹杂一种深沉的温柔。
肖云滟慵懒的闭上双眼,手中的水晶酒爵送到唇边,浅饮一口冰凉沁心的葡萄酒,惬意的发出一声感叹道:“美景,美酒,美人儿。美人儿还要给我弹琴听,这般的美滋味,我一定被人羡慕死了吧?”
鬼赤尘笑而不语,好似一点没听到她的言语调戏,修长的手指拨弦,低沉的琴音响起,悠悠如流水,徐徐似清风,低低缓缓,好似花开的温柔,轻轻的拂过人的心灵,安抚这盛夏的燥热。
肖云滟听着听着真犯困了,有婢女取了她手里的酒爵,轻轻的放在旁边的桌上。
悠悠在船头,闲闲在船尾,月牙儿去采了荷花与莲蓬,回来就听到一阵阵宛若天籁的妙音。
她没有沉醉其中,而是神情骤然惊恐的疾步进了画舫里。这是让人沉睡的摄魂曲,这个鬼赤尘果然没安好心。
鬼赤尘已经让所有人都退下去,他的琴声越发低沉柔缓,转头望着已沉睡的女子,他启唇淡笑柔声问:“云姑娘,你的真名叫什么?”
“肖……云……滟……”肖云滟在睡梦中,被人问话时,她只能不受控制的似梦呓道。
鬼赤尘见她真被琴声所控制,便又淡笑温柔的问一句:“你来自何方,又有怎样的身份?”
肖云滟眉心紧皱,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抵触回答,在挣扎了一会儿后,她还是抵制不住琴声的诱惑,水润的红唇轻启缓缓说:“我来自……”
“大姐!”月牙儿猛然跑来,一声喊叫,惊醒了被迷了心魂的人。
肖云滟倏然睁开双眼,猛然坐起身来,虽然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见月牙儿如此惊慌惊恐,又见鬼赤尘遗憾的皱眉,她便知自己过于大意,差点着了鬼赤尘的道了。悠悠和闲闲也已从船头船尾跑进画舫里,对于看似无害的鬼赤尘,她们已是满身杀气的亮出兵器。
月牙儿已经丢了怀里的荷花莲蓬,走过去扶起肖云滟,眼神满是后怕和气愤的说:“大姐,他对你用了摄魂术。”
“我知道了。”肖云滟握住月牙儿微微颤抖的手,她知道月牙儿是因为担心她,才会被吓到的。
鬼赤尘迎上肖云滟谴责的眸光,他勾唇无奈笑说:“云姑娘,在下有个老毛病,对什么事,皆喜欢追根究底。而今日……本是诚心邀姑娘游湖的,不料姑娘忽然要听曲,在下便一时起了这个念头,只想一探姑娘来历,绝无半点居心叵测之意。”
肖云滟望着鬼赤尘,面上一片冷漠道:“鬼二爷是大智大慧之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你是有心无心,对一个人造成了伤害,都不能让人原谅的。”
“云姑娘……”鬼赤尘有些惶惶不安的看着她,他是欣赏这个女子的,不想有一日与她再见是仇人。
肖云滟望着眼神透露出惶愧之色的鬼赤尘,她没有丝毫的心软,依旧淡冷道:“鬼二爷,我不想与你交恶。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我也不可能再做朋友。今次别过,再见之时,你我还是做陌生人吧!”
“云姑娘……”鬼赤尘骤然站起身来,走出琴案后,一个箭步追上去,先与悠悠闲闲交手,后而便要伸手抓肖云滟的手臂。
月牙儿拉着肖云滟闪开,对于鬼赤尘双腿无疾之事,露出了吃惊之色,这也就更能肯定鬼赤尘接近她大姐,是有多么的居心叵测了。
“走!”肖云滟拉着月牙儿就才窗口跳了出去,鬼赤尘竟然为了要留她站了起来,这样自暴露双腿无疾的代价,她若不赶紧脱身,定然就要被留下来了。
月牙儿单手搂着肖云滟的腰,脚尖轻点水面,如鸿雁飞掠水面而去。
肖云滟回头想看看悠悠和闲闲跟来没有,可却看到一朵荷花飞来,花瓣飘飞,击的便是月牙儿后背。她惊恐的做出自然反应,一手抱住月牙儿,翻身压着月牙儿便坠落了水中。
月牙儿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这样落水呛了一口水。咳咳!还好她会水,不然这下可要被淹死了。
鬼赤尘已住手,因为他再强留她下去,她一定会做出更绝的事。
悠悠和闲闲一起飞出去,掠过水面,抓起了水中的肖云滟和月牙儿。
云兰歌本是一个人执伞在画舫船头伤春悲秋的,忽然有几抹身影飘飞而来,他因这一阵晃悠,差点跌落水里去。
“少爷!”一旁的福伯及时拉住他手臂,才避免了他从栏杆处翻到湖里去。
“抱歉!我们打扰……或者该是用唐突更合适?”肖云滟都一身湿漉漉的了,还能和人说笑,心可真是大咯。
云兰歌稳住身子后,执伞转身就看到一身狼狈的肖云滟,他湛蓝如水的眸子露出惊喜,执伞笑着走过去欢欣道:“姑娘,原来你?上次惊鸿一面,都没来得及问姑娘该怎么称呼……还好这次又见到姑娘你了。姑娘,能问下你的芳名吗?”
呃?肖云滟觉得吧!这人比她唐突。不过,他这么紧张又羞涩的模样,怎么就那么像大姑娘头一次相亲呢?
“少爷!”福伯拉了下云兰歌的衣袖,笑得慈祥道“少爷,这两位姑娘衣服都湿了,还是先请她们入画舫梳洗一下吧。”
“啊?对对对,是我疏忽了,真是对不起……姑娘,您请随我来吧。”云兰歌又是低头红着脸,腼腆的像个羞答答道小媳妇儿。
肖云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说微笑道声谢,便随他们主仆一起进了画舫。
云兰歌的画舫很小,也就瞧着一丈多,宽约半丈,也没有鬼赤尘的画舫精美,不过,倒是很淡雅脱俗,似缥缈烟云中行来的灵仙画舫。
肖云滟进了这画舫,看了看里面的摆设,就一个桌子四个板凳,一面黄花梨木的雕花屏风,桌上放着一只茶壶,四个杯子,是一套秘色瓷茶具,可知其为淡雅君子。
云兰歌从屏风后取了两套衣服,递给了她们,笑得羞赧道:“不好意思,只有我的衣服……不过,都是新的,今儿刚和福伯逛街买的。”
月牙儿上前接过衣服,道了声谢,便扶着肖云滟一起去了屏风后。
这座画舫不是两边通的,船尾的后方出是浮雕木墙,放下两边垂帘,再有屏风挡着,外面的人,便看不到里面的人了。
悠悠和闲闲各自守在屏风一边,发生了鬼赤尘的事后,她们显然防备心更为重了。
云兰歌已和福伯出了画舫,他让福伯去准备了热水,想一会儿给她们泡点热茶喝。
福伯在去备水起,还不忘叮嘱道:“少爷,中原人可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你可别进画舫里去,要是唐突毁了人家姑娘清白,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嗯,我记住了。”云兰歌一副好孩子的模样,可是在福伯离开后,他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那垂帘的画舫。
福伯是去安排了船家烧水后,便急忙跑了回来,因为他怕他家少爷会唐突了人家姑娘啊!
云兰歌见福伯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免有些哭笑不得道:“福伯,我不是小孩子了,懂得分轻重的。”
福伯叹口气,他也就是担心他家少爷罢了。
肖云滟和月牙儿很快换好衣服出来,身后跟着把湿衣服打包的悠悠和闲闲。
云兰歌是一件肖云滟就紧张,一紧张就脸红无措的低着头,声音极低极轻问一句:“衣……衣服合身吗?”
“少爷!”福伯在一旁又拉扯云兰歌的衣袖,这是中原,如此问一个姑娘家,可是有调戏之意的。
云兰歌知道他又说错话了,只能求救的看向福伯,福伯不理他,他就无措的盯着肖云滟看。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有点不懂中原人的规矩礼数。
肖云滟也不是明月国的人,她也不太喜欢遵守这里的规矩礼法。对于云兰歌的无措,她只是觉得有趣,便故意轻咳一声笑说道:“公子这般脸红,莫不是……女扮男装?”
“不是!”云兰歌一急了就红脸看着她,一声湛蓝如水的眼眸盯着她看,嘴唇张合几次,都没能说出一句辩解的话来,急得他脸更红,蓝眸更好似水中的宝石,带着几分委屈的水光。
月牙儿在一旁扯了扯肖云滟的衣袖,眼睛看着云兰歌,却是低声对她说:“大姐,再逗他下去,你可小心他哭给你看。”
“别胡说!”肖云滟撇了月牙儿一眼,之后便上前拱手对云兰歌笑说道:“云公子莫见怪,之前只是玩笑话,也是我这人太随性了,得罪之处,还望原谅!”
“玩笑话啊?”云兰歌皱了下眉头,看了看她,便忽然转头对福伯说:“让画舫靠岸吧!”
“是,少爷。”福伯应了声,便去通知船夫靠岸了。
肖云滟和月牙儿对视一眼,呵!这位腼腆爱害羞的云公子,竟然还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一面啊?
她们是没换里面的湿衣服,因为没得换,她们只能上岸回宫后,才能沐浴更衣。
云兰歌请她们回了画舫里,他也没有进去,毕竟两个姑娘家里头的衣服还是湿的,他进去与她们相处而坐,也是很失礼的事。
鬼赤尘坐在他的画舫里,望着肖云滟他们上的那艘画舫,船头伫立一个执伞的蓝衣男子。
云兰歌似有察觉被人窥探,他转头看去,见画舫观景窗处有一名白衣男子,对方似乎是在看画舫里的那几位姑娘。
鬼赤尘的画舫在靠近云兰歌的画舫,他瞧对方虽然生了一双蓝眸,可却是中原人的样貌,不由感到奇怪。
云兰歌向对方颔首微笑,明显是友善的。因为,他之前没有看到鬼赤尘和肖云滟间的矛盾,见对方望着他看了许久,他便礼貌的与人无声打招呼。
福伯说与人为善,必然会得好报。
所以,他一直与人为善,只希望积福积德,能让他身边的人,都得到福气。
画舫很快靠了岸,肖云滟她们也出了画舫,上岸后,她们与云兰歌到了别,想赶快回去换掉湿衣服,毕竟这样夏日捂着,也着实太难受。
云兰歌在她们要走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伸手拉住肖云滟的手臂,有点急切的说:“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芳名呢!”
肖云滟看了被云兰歌拉住的手臂一眼,便抬头看向他,浅淡一笑道:“我与云公子是本家,姓云。”
“云姑娘?”云兰歌眼神变得明亮璀璨,心情很好,笑容很明媚道:“我叫云兰歌,来自天竺,在中原住了有几年,之前一直在鄯州久居,如今……福伯,我们不如在长安久居吧?”
“一切都听少爷的。”福伯对于云兰歌的所有要求,从来都是无所不应的。
肖云滟看了对云兰歌慈爱如父的福伯一眼,也很正式的自我介绍道:“我名云静,是西街陌上尘的东家,原先一直居于齐州蓬莱山,也是去年才出山来了这红尘中。”
“原来云姑娘是蓬莱仙山的人啊?”鬼赤尘已坐着木制轮椅上了岸,望着肖云滟的眼神中,依旧有浓重的好奇心。
许多人都查不到这位肖皇妃的来历,如今他知道她来自蓬莱山,自然便要好好查访一番了。
肖云滟对鬼赤尘已是没一点好感了,他拱手与云兰歌辞别道:“云公子,咱们后会有期,我们就先回去了。福伯,好好看着你家少爷,可别被某些画皮美人拐去卖了。”
“多谢云姑娘提醒,我会保护好我家少爷的。”福伯可是老人精,他如何看不出来,这位没病坐轮椅的年轻人,眼神是有多么的锐利。
云兰歌拱手还礼,目送她们几位姑娘离去。
“云公子,后会有期!”鬼赤尘淡笑看一眼涉世不深的云兰歌,便已让下人推着他离开了。
这个人,似乎也有不少秘密,他或许也该查一查对方。
福伯看一眼离去的鬼赤尘,便低声和他家少爷说:“少爷,云姑娘说的对,这人不是坦荡的,你以后遇上他,可要躲着点走。”
“福伯放心,我分得清好坏人。”云兰歌面对福伯温和一笑,蓝眸清澈明净,好似被水冲洗过的蓝宝石,美得醉人。
福伯见他家少爷真有点长大了,他可真的是很欣慰呢!
“福伯,那边好像有人摔倒了。”云兰歌说话间,已转身疾步走去,明显是要去救人。
福伯在后摇摇头,叹声气,便就随了上去。少爷还是吃一堑不长一智,上回被讹了五百两,这回还敢乱救人。
“不是,这位老婆婆,您误会了,不是我推的您,我是来扶您的,我刚来。”云兰歌被一个老婆婆拉住手臂,他虽然没有急的失态,可他越是和这老婆婆解释,就是越被对方拉扯的无措。
福伯一听他家少爷这样无奈的解释,他就忙跑了过去,挤进围观的人群中,就看到他家好心遭雷劈的少爷,此时已被那老婆婆,大力拉得单膝跪地。
云兰歌再次面对被人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指点点,他有些伤心的皱着眉头,不明白人心为何不能温善一些?为何非要这般的阴暗?
福伯上前,把老婆婆搀扶起来,好一番与老婆婆沟通,最后与老婆婆谈定了价钱,以二百两银子息事宁人。
云兰歌以满心茫然的离去,因为他真的越来越不明白,世上真的还需要善良吗?
每个人都这样的坏,他的善良已成为别人欺负他的理由。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说的一点都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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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不扶小品,每个人看了都好多感慨,因为自古以来,真不缺少这类讹人的人,也是他们让世界便的阴暗,把人逼得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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