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滟上前拉走了眼圈红红的肖云燕,心里不由叹气。这冒充人家大姐,就要做大姐该做的事。
这傻姑娘也不知道被谁欺负了?竟然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肖云燕是难得任性的要甩掉人家的手,可根本甩不掉,她只能闷闷的低着头,想是和人赌气的小孩子。
大街上众人无不驻足望去,虽然早知道她们是双生姐妹,可这样一看,倒像是闹了情绪的小情侣,都是肖云滟这一贯的男装害的。
肖云滟拉了肖云燕去落月楼,上了二楼,要了间清静的雅间。
月牙儿在楼下点菜,悠悠和闲闲伺候在肖云滟身后。
芳草和碧草伺候在肖云燕身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两位小姐,真的长得好像,难怪她们之前会分不清楚她们二人。
肖云滟望着肖云燕,面色严肃问:“谁欺负你了?”
“不关你的事。”肖云燕现在就是个和人赌气的小孩子,有点任性,有点无理取闹。
肖云滟的实际年龄始终二十多岁了,面对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自然不会像和宫景曜相处一样任性。
所以,她目光有些冷然的看向芳草和碧草,既然肖云燕不说,那就她们说。
芳草和碧草低着头,也是怯怯都不敢开口。
肖云滟觉得这两个姑娘不错,是个忠心。她不为难她们主仆三人,而是吩咐悠悠和闲闲道:“去查一下,她都去了何处。”
“是。”悠悠和闲闲同时低头应声,随之,闲闲离去,悠悠留下来继续保护肖云滟的安全。
肖云燕双手紧攥着膝上襦裙,低着头身子微发抖,似在隐忍怒气,又似在委屈含泪。
肖云滟挥手让芳草她们退下去,因为她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人,也只有那个人能让这丫头如此伤心了。
芳草和碧草悄声行了一礼,便低头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肖云燕一直低着头,在芳草碧草出去后,她终于忍不住的掉起了眼泪来。
肖云滟无奈的勾唇苦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着她。可怜的孩子,打小没了爹娘,一直被叔婶控制的不得自由。
长大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人,结果又因周氏之错,害他们分别多年,再见时,却成了陌路人。
这苦命的孩子,一生太坎坷不顺了。
肖云燕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抱着这讨厌的女人,哭得像个孩子。她只是觉得心口闷的发疼,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可她又找不到一个可哭诉的人。
“乖!别哭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肖云滟如哄孩子一样哄着她,衣服都被她哭湿一片了。
肖云燕抬起头头来,仰头看着她,泪眼婆娑的委屈说:“兰歌不喜欢我了,他把我全忘了,他喜欢你了。”
“哦,原来是云兰歌把你弄哭的啊?”肖云滟拿着手帕,低头为她擦着眼泪。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为了一个傻呆呆的小子,也能哭成这样?还这么怨恨的瞪着她,不知道自己哭的多像只无害的兔子吗?
养孩子真不容易,特别是心思多了的怀春少女,这一个弄不好,就能养出一个仇人来。
肖云燕从来不曾被人这么温柔相待过,望着这个和她长着一样的脸,却因为一袭男装英气不少的女子,她双手搂着对方纤细的腰,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忽然来了句:“我能不叫你姐姐,只叫你哥哥吗?”
因为她想要个疼她的哥哥,而不是一个会抢了她宠爱的姐姐。
肖云滟闻言一怔,随之便是哭笑不得的捏捏她脸蛋儿,语气无比宠溺道:“行!哥哥就哥哥,以后哥罩着你,肯定没人敢欺负你。”
肖云燕眼底的光又黯淡了,她垂眸又掉眼泪哽咽道:“叫你哥哥,他也不喜欢我,呜呜呜……”
肖云滟抱着这个水做的丫头,真是无奈的想翻白眼。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这个对她有敌意的小丫头,这般的会撒娇缠人呢?
唉!爱哭鼻子的小姑娘,最是让人没办法的了。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后,外头传来月牙儿的声音:“大姐,菜点好了。”
“那就让他们先上开胃饭前甜点吧!”肖云滟又为肖云燕擦了一会脸,这小脸本就血色不佳,这哭了一场又一场后,就更苍白柔弱的惹人怜了。
肖云燕望着坐在她身旁方凳上,与她面对面的对视着,她忽然有点羞赧的低下了头,她为什么向她哭诉?她明明是她情敌的。
肖云滟一瞧这丫头撇嘴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唔!”肖云燕抬手抚额,一双红红的兔子眼,凶狠没有,倒是很可爱。
肖云滟也就弹她额头一下,这丫头虽然童年少年经历都坎坷,可因她童年被孤立囚禁,少年也就胆大的逃回婚以外,似乎……她真的算是一点人生阅历都没有。
这样的孩子,比象牙塔离的孩子单纯多了,教好了是乖宝宝。任她随波逐流,就可能变成一个小坏蛋啊。
肖云燕一双红红兔子眼盯着肖云滟看,同样一张脸,她真没有肖云滟出彩,光是一双眼睛,她就没有她的顾盼生辉,熠熠璀璨。
肖云滟手中折扇轻摇,勾唇大方的任由这丫头打量她。小姑娘嘛!就要有崇拜对象,而她很愿意当她的崇拜对象。
肖云燕被她一个飞眼闹的,一下子害羞红了脸,低头小声咕哝了句:“根本就是生错了,就该是个哥哥。”
肖云滟被她逗的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见小姑娘羞红脸抬眸瞪她,她又收了笑容,颇为一本正经道:“先用饭,等吃饱了,我们再说说你和云兰歌的事。你放心,我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既然我有了宫景曜,便不会再与别的男人有暧昧。”
肖云燕望着她,总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很安心,也许是她太温暖了吧?
月牙儿很快带着人上了二楼,敲敲门,得了令,她才推门带人走进去。
落月楼的菜式不错,甜点更是一流,特别是酥山、龙睛粉,水晶桂花糕。
酥山是种造型很美的糕点,有点类似现代的布丁蛋糕,冷冻口感更佳。
龙睛粉,有点类似现在刨冰。
由此可见,这里的冰多廉价,民间大户人家和酒楼都有储存冰的习惯,只为夏日一尝爽口解暑的甜点。
肖云燕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小心翼翼喂着吃东西,酥山很甜,甜得她心酸酸的想哭。
“再吃吃这个,凉凉的,甜甜的,有点冰渣,咯嘣咯嘣很好玩的。”肖云滟决定,为了靖西侯府肖良不绝后,为了她不要多一个敌人,她还是好好宠个乖宝宝出来吧。
其实多个小妹也不错,好歹算有个家人了。
肖云燕眼圈又红红,张嘴吃着喂到嘴边的甜点,这种被人关心呵护的感觉,她从来都没尝过。
就连当年说要娶她的兰歌,都没对她这么好过。
“乖!不哭,等回头……你哥我去找个朋友,问问她失魂症好治不。如果好治,咱们就给云兰歌治治。”肖云滟如照顾孩子一般照顾肖云燕,又是喂她吃东西,又是给她擦嘴,完全就真一个好哥哥在宠妹妹。
月牙儿在一旁看的嘴角抽搐,大姐这是要用怀柔政策?咳咳!那也不用给人家当哥吧?
回头长安城再起流言蜚语,说肖皇妃其实是个男人,那到时可就闹笑了。
肖云滟倒是好闲情逸致哄孩子,可外头却是闹翻了。
陈岩杀了人就得死,萧芳死了,名声也坏了。
那些盗匪昨夜在刑部大牢被杀了,后来有个官家小姐疯了,泡到大街上乱嚷嚷,说什么报应来了,当年所有参加赏花宴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傅太傅的学生也闻谣言而闹起来了,这一闹就出大事了。
毕竟傅太傅当年可是为德高望重的太学博士,他的学子可全是官宦子弟,更有许多出仕为官,官居高位的学生。
其中有三名最不可小觑的大官,一个是大理寺卿,二是刑部尚书,三是御史中丞,是为三司使。
这三个人加在一起,那就是律法制裁者。
而今他们得知当年老师之死另有原因,自家小师妹有死的另有蹊跷,他们岂会不一起进宫面见圣上,势必要将此事追查到底。
宫明羽一早就接到了消息,他此时更恨不得杀了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人。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中丞,一个个的全在宣政殿外长跪不起,非要面圣请求彻查当年之事不可。
宫明羽都快在宣政殿里来回踱步踱的鞋底穿孔了,他多么想用宣政殿里的仙鹤铜灯砸死他们三人。
颂瑞是了解当年傅凤仪之死的其中一人,他自然明白皇上为何不见三司使,只因怕当年傅凤仪惨死之事的真相曝光于天下,到时候,皇家和皇上的颜面可都没了。
可三司使并不知当年真相,他们来求见皇上,也不过是不想让他们的恩师傅太傅父女,死不瞑目罢了。
三司使一直排成排跪在宣政殿外,大有宫明羽不见他们,不答应他们彻查当年之事,他们就跪死在宣政殿外架势。
颂瑞走到紧闭的殿门后,从门缝里看了一眼三司使,一个个跪伏在地上,烈日晒的他们汗流浃背,可他们依旧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唉!傅太傅那个人虽然老顽固了一辈子,可他教出来的学生,不能说个个都是杰出的俊才,可这品德却是个个的好。
看看当年宫明羽他爹,就知道这位傅太傅多厉害了。
可惜!没选个好女婿,父女俩死了,都是不能瞑目的。
长安城里,依旧沸沸扬扬的在传,因为又有人发疯跑到大街上,疯疯癫癫的,最后全都是自剜心而死。
一顿饭的功夫,连续的死了七八个人,全是官家的小姐,一个个发疯,都胡言乱语的说什么冤鬼索命来了,傅凤仪来报仇了,她们一个都别想跑掉,全要下地狱去向傅凤仪磕头认罪。
闲闲回来的时候,刚好遇上那惨死的一位官家小姐,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亲手挖出了自己的心,死不瞑目的倒在大街上,血流了一地。
她回到了落月楼,没有立即回报此时,而是只是把肖云燕去过云府的事说了下。
呃?虽然已经没用了,可该说的还的说,这是她的职责。
肖云滟依旧在陪肖云燕吃饭,这顿饭吃得还算不错,总算不让这小姑娘太敌视她了。
肖云燕和肖云滟吃了一顿饭后,也觉得这个姐姐不错,为人豪爽,待人真诚。
“吃完饭后,我送你回靖西侯府,回头我给你找两个会武功的丫环,你也不要总这么低调,靖西侯府的令牌,该亮还得亮。虽然……爹不在了,可有我再一日,便能为你撑腰一日,你不用怕那些倚仗老爹的混账东西。”肖云滟在灌输一些霸王思想给小白兔,今儿也就她意外碰上了,如果没有她出现,那群混账东西不是要把这丫头欺负惨了?
肖云燕望着身边这个边为她夹菜,边唠唠叨叨叮嘱她的样子,真的好像她娘,可她娘再也不会来关心她了。
肖云滟说了那么多,也不见她应个声,抬头想瞪她,就看到她又想哭,她真的觉得好头疼啊!
肖云燕忙抬手去擦眼泪,手腕却被人握住了,她转头看去,就见月牙儿这拿手帕为她擦眼泪,她忽然就忍不住哭了。
月牙儿望着这张和她大姐一样的脸,忽然有点心里怪怪的。要是大姐那一天也这样梨花带雨的……恶!太吓人了。
可见,就算是一张脸,也是有分人的。
肖云滟按着太阳穴,对于这个好似林黛玉的妹妹……她多想把她送给那个云哥哥去。
肖云燕在肖云滟又喂她饭时,她就很乖的含泪张嘴吃着,这一顿饭,是她多年来吃得最美的一次,也是最安心最温暖的一顿饭。
月牙儿在一旁无奈笑着耸耸肩,这事她无能为力,她和大姐一个性子,天生就强悍不会哭。
悠悠和闲闲也是摇头,她们之前是杀手,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
芳草和碧草更没有办法了,以前的小姐可没这样哭过,大多的时候,小姐都是发呆的,像个小傻子,让人看得好生心酸。
肖云滟瞪了她们一眼,全都没用,关键时候还得看她的。
肖云燕吃着饭菜,吃着饭菜,就听肖云滟唱曲儿,有点奇怪的曲子。
肖云滟唱的小兔子乖乖,一边唱一边逗面前的小白兔,说起来还真是有趣。
“不好了,不好了,又死人了!”
肖云滟的戈然而在,扭头看向紧闭的房门,之后又转头看向闲闲,奇怪的问了句:“今儿外头死很多人吗?”
闲闲看了那好不容易不掉眼泪的肖小姐,抿唇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说。只因,这些人死的太诡异了,她怕会吓了这位娇弱的肖小姐。
肖云滟一见闲闲神情如此凝重,她也不喂肖云燕吃饭了,而是为小丫头擦擦嘴,就拉着人向房门走去。
悠悠和闲闲过去打开了房门,各立在门一旁,等她们出了门,她们才随后跟上。
“哥哥,到底出什么事了?”肖云燕这只小白兔,还真只认肖云滟当她哥了。
肖云滟一手揽着肖云燕的肩,带着肖云燕向楼下走去,走到一半,她在楼梯上停步,打开折扇遮住了肖云燕的视线,她脸色不好看的看着落月楼外的血尸,她柳眉紧蹙冷声道:“月牙儿,束上她的双目。”
“哦。”月牙儿应了声,便取出一条紫色的丝帕,折叠好,为肖云燕束住了双眼,不让她看到外面那样恐怖的一幕。
“哥哥,到底出什么事了?”肖云燕没有反抗月牙儿为她束目,她只是在闻到血腥味时,心里有些害怕。
“别怕,我这就送你回家。”肖云燕和月牙儿一左一右揽着肖云燕的肩,扶着她的双手,带着她一步步的走下楼梯。
落月楼的掌柜的一见这情况,又见肖皇妃脸色这么难看,在看看那位辈保护的靖西侯府肖小姐,他便忙上前去,吩咐小二拿了一些矮凳垫路。
瞧瞧,肖皇妃多护着她家妹妹,这要是让肖小姐脚上沾一点血,他们落月楼就等着被拆了吧。
落月楼掌柜特别大方,还送了免费马车,用完给他们送回来就成。
肖云燕出了落月楼,鼻尖萦绕的血腥气越发的浓烈,她不由得有些害怕的紧攥身边人的手臂,颤声的问一句:“哥哥,我们是不是……”
她刚才有听到有人喊死人了,那是不是说,她们正走在尸体旁啊?
“别怕,我们已经过来了。”肖云滟半抱着胆小的兔儿妹妹,一路走过去,扶她上了马车。
月牙儿一手拉一个,更是点了芳草和碧草的哑穴,就怕她们叫出声吓到那位肖小姐。
芳草和碧草吓得的腿肚子直打颤,好不容易,才屏住呼吸走了过去。过去后,就是暗松了口气,还好有人拉她们一把,不然她们真难从尸体旁送过来。
这位小姐死的也太惨了,胸口上一个血窟窿,整个人就是躺在血泊里的,眼睛瞪的老大,好似在惊恐着什么似的。
肖云滟在肖云燕之后也上了马车,随后上来的是月牙儿和碧草,芳草二人。
悠悠和闲闲坐在马车外的轼板上驾车,今日出的事,真的件件都太诡异了。
好似,所有不好的事,都集中在了一日间那般,使得长安城的天空,也好似蒙上了一层阴霾。
肖云燕想拿掉蒙住她眼睛的丝帕,可却被身边人阻止了。
“不要看,看了你会做噩梦的。”肖云滟不想她去看那样恐怖的尸体,她怕她一个人的时候,会夜里做噩梦。
到时没人陪着她,可难保她不会自己吓出病来。
肖云燕倒是听话,真的没有拿开眼前挡住光亮的丝帕,她只是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近日以来,长安城好似一直不太平?”
肖云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她道:“睡一会儿吧!等到了靖西侯府,我再叫醒你。”
“嗯!”肖云燕倒也乖,真的就靠在肖云滟肩头,乖乖的睡下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肖云滟就听着她呼吸平稳,明显是真的睡着了。
一路,她不说话,自然也没有人说话。
景儿为何要在今日送她们全去死?难不成,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其实,这件事宫景曜并不知道,否则,他今儿也不会让肖云滟出宫去了。
容野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人会发了疯,到底是谁在用摄魂术操控这些人自杀?
而这样诡异的摄魂术,会它的人,又该有怎样恐怖的实力?
龙远已出宫,奉他家主子之命,立刻寻他家夫人回宫。
靖西侯府
肖云滟亲自松肖云燕回到家,她也没进门,只是和迎在门口的老管家说:“近日长安不宁,无论什么人来,一律拒之门外。妹妹她也不许出府了,省得看了一些污眼的东西,平白再把自己吓出个好歹来。”
“是,老奴都记住了,肖皇妃放心,老奴和全府上下的人,都会照顾好小姐的。”老管家徐伯躬身应道,他们看得出来,肖皇妃说真心心疼小姐,小姐也是有点依赖肖皇妃的。
肖云滟伸手摸摸肖云燕微凉的脸颊,笑得极温柔道:“不用害怕,父亲留了暗卫给你,他们会保护好你的。”
“嗯!”肖云燕也知道她身边有不少人,不然,她出去的这大半年,早不知出了多少事了。
只不过,暗卫只会保护她的安全,却不会像肖云滟这样无微不至的呵护照顾她。
“好了,我先走了,你快回府吧!就这样,乖!”肖云滟又摸摸她柔嫩的脸颊,才勾唇一笑离去。
龙远恰在此时到来,抱剑拱手行礼道:“主子担心夫人,让夫人速回宫。”
“嗯,我知道了。”肖云滟现在更确定,这些闺秀之死,是和宫景曜无关的。
肖云燕站在靖西侯府大门口,目送他们一行人匆匆离去,她才和仆人一起回了府里。
看来,这长安的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平息。
可是,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呢?他杀人的原因,难道只是因为当年傅凤仪之死的事吗?
大明宫
含冰殿
肖云滟回来就听宫景曜说,这事他还没出手,就有人先一步把事情闹大了。
宫景曜对此,有以下两个猜测:“傅太傅有一个妹妹,爱上了一个江湖魔头,死活要嫁给对方,最后被逐出了家门。而那个魔头,刚好最善用迷魂之类的邪功。还有一人,是个钟情于傅太傅的妖女,被傅太傅以死相逼才逼走。她善音律,可摄人魂,是为傀儡术。”
“第一个可能性大点。”肖云滟一路上听悠悠说了,那人还能发疯言语,不像上木讷的傀儡。
宫景曜赞同的点点头,他也觉得魔头比妖女要可疑。
不过,这二人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不可能到这个时候才出现为傅太傅报仇。
肖云滟看向宫景曜,有些担忧道:“他们这样一闹,会不会把当年傅凤仪之事……死者已矣!我不想后世人,再让她背上一个抹不去的污名。”
就算是受害者,可这样的事于一个女子而已,也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特别在这个古代,女子重名节胜过生命,傅凤仪已死,他们真该尽力保全她死后的名誉。
“他们不会,毕竟,此事有关老师的名声。”宫景曜不怕她们把事闹大,就怕有人浑水摸鱼,趁机把这事拉出来对付宫明羽,而言采是最又防备之人,只因她恨他和宫明羽他们叔侄二人。
可言采当年在太皇太后身边,又没去过赏花宴,她接下来会用什么办法,得到那些宫外的某些消息呢?
“对了,有件事忘了和你说了。”肖云滟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凑近宫景曜皱眉低声道:“言采居然有个师兄,武功似乎还不错,和言采在御花园一处幽会,刚好被我远远看到了。碧宁耳力惊人,说言采叫对方是师兄。”
“言采有个师兄?”宫景曜眉头一皱,转头冲殿外喊了声:“龙远!”
龙远推门提剑走进来,走到阶陛下方,他单膝跪地等候命令。
宫景曜看向龙远,神情凝重吩咐道:“立刻去查清楚,言采是否与言素一样,也进了玉罗门。”
“是。”龙远抱剑领命,随之起身离去。
肖云滟在龙远走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宫景曜问:“玉罗门又是什么邪派?”
“玉罗门不是邪派,是百年前新起门派,与皇家有着密不可分的牵扯。”宫景曜眉头紧皱,明显对玉罗门很为重视。
肖云滟托腮在一旁,她帮不了他,因为她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游戏规则。
而且他们有他们的势力,他们知道很多她无法知道的事。
宫景曜见她失神的发呆,他伸手弹了她额头一下,温柔笑望着她宠溺道:“你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我宠着你的天地间无忧无虑的活着,便好。”
肖云滟单手托腮改成双手托腮,望着他,笑得眉眼弯弯道:“其实我也喜欢被你宠的无法无天,啊!景儿,你说上苍是不是觉得我前二十多年太苦命了,所以才会让我来到这里遇上你,好好享受被你宠上天的幸福呢?”
宫景曜伸手搂她入怀,亲亲她额头,与她四目相对,他笑着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前世欠你的,这辈子必然要用一生来宠你爱你保护你,才能还清欠你的前世债。”
肖云滟在他怀里欢喜的呵呵笑,望着他,嘴角弯起道:“那你还完这辈子的债,下辈子是不是就不见我了?下辈子没你宠着我,我该多独孤寂寞啊?小坏蛋,你好残忍,我要不要哭给你看啊?”
“下辈子你来还债,记得要一辈子宠我,来还清我今生付出给你的情。”宫景曜虽然依旧保持着面色不改,可其实已经被她挠喉挠的身燥心乱了。
“宠你那用来世?我现在……就好好宠爱你吧!吧唧!”肖云滟一下子扑倒了宫景曜,亲他唇瓣一口还不够,更是扒开他衣服,就是好一番霸气的宠幸。
可惜!意外总无处不在,这不,又出事了。
“谁敢阻拦羽林军抓人,杀无赦!”
肖云滟抬起头来,起身离开了宫景曜,举步就下了阶陛,刚想去看看外头出什么事了,就见有一群羽林军闯了进来。
宫景曜已经用最快的速穿好衣服,当羽林军闯进来之时,他已威严的坐在长案后,眉目冷然喝斥一声:“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擅闯含冰殿?”
带头的羽林军统领,上前拱手恭敬道:“参见太上皇陛下!末将是奉皇命而来,来捉拿西域妖女。”
“西域妖女?”肖云滟眉头一皱,便听外头打了起来,她一手提裙便疾步跑了出去。
宫景曜也已起身,负手步下阶陛,来到大殿中央,望着羽林军统领,他面色肃冷启唇问道:“何人是西域妖女?”
羽林军统领畏惧对方威严,只得抱剑低头回道:“回太上皇陛下,是含冰殿的月牙儿。皇上接到密信,她为守护敦煌月牙泉的圣女,可她却背叛了天圣教,私自逃离敦煌,敦煌城主在查到她行踪后,便上奏皇上,希望皇上能送还他们的叛逃圣女。”
“住手!碧宁,退了他们!”肖云滟的声音在外响起,带着急切焦虑与愤怒的情绪。
“滟儿!”宫景曜一听到肖云滟的声音,便疾步如一阵风办冲出去,所经之处,所有羽林军皆被撞飞。
包括羽林军的统领,也被对方一掌拍飞,撞柱落地后口吐鲜血,他抬头看向门口那抹残影,不由得心生恐惧。
太上皇虽然被囚多年,可他的武功却是有增无减。以往他能接他十招,如今却连他一招都接不住了。
宫景曜出了门,一见那群胆大放肆的羽林军,竟敢围在肖云滟身边与碧宁她们打斗,他双眼瞬间浮现暴戾的血色,垂在身侧的成爪微微的转动,袍袖被内力气流鼓起,他周身散发出令空气凝结成冰的森寒杀气。
“太上皇,不要!”羽林军统领跌跌撞撞跑出大殿,可是已经晚了。
------题外话------
昨天虐了阿良一把,今儿虐了月牙儿一把,咳咳!肖云燕这个小姑娘,就是块白布,你把她放在什么染缸里,她就是什么颜色的,如今咱们肖皇妃准备把她养成兔宝宝。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