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姻娜梳妆打扮好后,便出了寝宫,前去正殿瞧瞧湛如秋来此,到底是所为何事。
湛如秋一直低眉顺眼候在正殿,当宫姻娜到来时,她便弯膝跪下,对宫姻娜行了一大礼:“奴婢拜见紫凤宫主!”
在皇室中,凡是宫廷之人,地位没有宫姻娜高的人,见面皆要行大礼,更要尊称对方一声“紫凤宫主”。
“起身吧!”宫姻娜走过去拂袖落座在阶陛之上的棚足案几后,眸光淡冷的投向下方湛如秋,声音也是极肃冷道:“湛姑姑大老远从兴庆宫来到大明宫,可是太皇太后有什么吩咐?”
湛如秋低头恭敬回道:“回大长公主,太皇太后命奴婢来请公主去兴庆宫一趟。”
“本宫知晓了。待本宫用罢早膳,便去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请安。”宫姻娜对于太皇太后从来都没有多少尊敬,反而很是淡冷疏离,只因亲不起来,那女人太过攻于算计了。
“是,奴婢这便回去回太皇太后。奴婢告退,大长公主慢用膳。”湛如秋行了一礼,随之便起身告退了。
待湛如秋出了仙居殿,紫竹才微蹙眉道:“太皇太后怕是知道香公子在此了。”
“知道又如何?她还不是只能看着我金屋藏娇,一点都拿我没办法。”宫姻娜一点都不怕太皇太后,想当初,要不是她皇嫂去世的早,怎么可能会轮到她一个妃子当上太皇太后?如今想倚老卖老教她规矩,她也不瞧瞧她配不配。
紫竹转身随在宫姻娜背后,不无担心道:“公主,您的亲事不好成。太皇太后既然唤您去,定然是想让您退了香公子这门亲事。”
“她想归她想,我不想,她也奈何不得我。从父皇与皇兄在时开始,便有两道圣旨下达,本宫的亲事,谁也无权插手。”宫姻娜傲然冷笑,她手中有两道圣旨,就算是太皇太后和宫明羽都不想她嫁香疏影,他们也不敢吭声。
否则,她可就要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了。
紫竹垂眸沉默,跟在宫姻娜身后进了寝殿,在一旁站立着,等候吩咐。
宫姻娜是来看看香疏影的,见他还在安静的熟睡,她便吩咐紫竹道:“你留下来保护他,不许任何人靠近他。”
“是。”紫竹一旁垂首领命。
宫姻娜坐在美人榻边,伸手摸了摸香疏影的金凤面具,犹豫片刻,终是没去揭开,而是收回手,起身离开了寝殿。
紫竹在后恭送她离开,随之,便过去关上了寝殿的门。双手背后,立在门后,面上一片冷然之色,心下却不由为宫姻娜担忧。
且说肖云滟回了含冰殿后,那是冲宫景曜发了好大一通火。之后,就换了衣服,带着悠悠闲闲出宫去了。
宫景曜就这样被冷落的丢在宫里了,身边还有个能气死人的七哥。
宫星曜难得美吃完饭就回去睡觉,而是做在一旁喝着茶,十分好奇的问:“你是怎么惹着七弟妹了?瞧她可很是生气呢。”
宫景曜眸光淡冷瞟一眼吃他的,喝他的,这时候还要看他笑话的哥哥,他多想出手一巴掌拍晕他,直接送他回长阁殿去,省得留他在此气人。
宫星曜好似一点都没看到他家九弟杀人的目光,他依旧喝着茶,百无聊赖的打哈欠道:“九弟,你说你,帮小皇姑寻个驸马吧,还是个身子虚弱到不行的。你说,就那药罐子,你让他娶小皇姑,不是摆明让小皇姑守活寡吗?”
“朝阳皇姑喜欢疏影那样的男子。”宫景曜端杯呷了一口香茶,心情依旧不好,因为他家夫人不理他了。
宫星曜望着宫景曜这张怨夫脸,他单手托腮嘴角勾笑道:“小九,七哥可觉得你越来越没出息了。你说你,她不理你,你就不能活了是不是?要不然,哥哥陪你乐呵下,你这含冰殿不是养着不少舞姬吗?反正闲来也没事,不如招她们来跳一曲儿?”
“你想看就自己喊人,我没兴趣。”宫景曜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宽大飘逸的袍袖拂过桌角,留下一抹炫人目的银光,那是他袍袖上的银丝绣,白衣银绣,最是清冷贵雅,如冰似雪。
宫星曜今儿穿了见橘红色的圆领袍衫,胸前绣着盘龙纹,玉冠束发,面貌俊秀,那单手托腮的散漫模样,好似一个有点顽劣的少年郎。
宫景曜走出数步,忽然又缓缓转过身去,望着那眼神迷离脸颊泛红的宫星曜,他眉心越皱越紧,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下抱住昏过去的宫星曜,冲着门外便急喊道:“传太医!”
林公公在殿外廊檐下伺候着,忽然听宫景曜喊传太医,他便忙挥动拂尘,吩咐一名小太监,赶紧去太医署把胡太医请来。
宫景曜已封了宫星曜几处大穴,他扫视殿内一切事物,应该都没问题。碧宁也善毒,没人可以在她做到菜肴里下毒。
那七哥如何中的醉梦?到底是谁用这种宫廷秘药来毒害七哥?他们目的又是什么?
林公公已经亲自跑去出去找碧宁了,殿里可就七爷和太上皇在,既然太上皇没事,那出事的一定就是七爷了。
真是要命了啊!七爷可是太皇太后的心尖子,他要是在含冰殿出了事,太皇太后那边定然会不肯善罢甘休。
宫景曜已抱了宫星曜去西偏殿的寝殿,他依旧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要借刀杀人。
宫星曜的脸越来越红了,好似喝醉酒的人,睡得很香,没有露出一丝痛苦。
宫景曜把宫星曜放在床榻上,坐在床边就为宫星曜把脉,一把脉,他就知道等不到太医来了,这回下毒的人真狠毒,分量很足,不赶紧逼出毒来,不消半刻,人必死无疑。
兴庆宫
太皇太后还不知道她小儿子出事了,见宫姻娜到来,她还颇为语重心长劝她道:“朝阳啊,那人虽然身份不算卑贱,可始终是江湖中人,你贵为公主,与之当真不般配。”
“太皇太后所言不虚,香疏影的确是江湖中人,也是个生意人。依皇家人的身份,的确是不适合招他为驸马的。”宫姻娜一开始就是打算与太皇太后争辩,而是顺着太皇太后的话说,她倒要看看这老妖婆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太皇太后一听她如此知趣,便是脸上笑意更为慈爱道:“朝阳明白就好!既然香疏影不适合为驸马了,那不如……哀家为朝阳你介绍一人,他有才有貌,父亲乃胜州刺史,他乃哀家娘家外甥女之子,恰巧今儿来给哀家请安,此时正在宫中,朝阳你可愿一见?”
“既然是太皇太后的好意,朝阳自不会拒绝。”宫姻娜嘴角含笑,瞧着倒是很温柔婉约,可眼底的冷意,谁又能看得到呢?
她倒要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来惦记她。
太皇太后对湛如秋使了个眼色,让湛如秋把人带上来。随之,她又看向下方坐着的宫姻娜,笑得越发慈爱道:“朝阳也算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如今一说你要嫁人,哀家还真是有些不舍呢!不过好在你的紫凤宫也在长安,以后嫁了人,也莫忘多带驸马来兴庆宫多走动走动。”
“朝阳会的。”宫姻娜笑得越发温婉大方,不达眼底的笑,好似在眼梢处凝结了冰霜。
她是很乐意带着香疏影常来兴庆宫走动走动,就怕到时候这老妖婆一见到他们夫妻恩爱,就气的翻白眼口喷血浆。
湛如秋果然很快带着一名男子到来,男子的确长得不错,锦衣华服,浓眉大眼,白面薄唇,一瞧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
男子上前,撩袍下跪,规矩行礼道:“周史席拜见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拜见朝阳大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快到姨祖母这边来,让姨祖母好好看看。”太皇太后还是很满意她这外甥孙儿,不说别的,就这贵气和样貌,就没得她朝阳挑剔的。
周史席缓慢起身来,微低头垂眸走过去,路过宫姻娜坐席前,他眼角余光瞥了对方一眼,当真是个绝色美人。
太皇太后拉着周史席的手,让他坐在她身边,她是怎么瞧都满意,期间还不忘看向宫姻娜笑问:“朝阳觉得席儿可好?比之那位神秘的白衣公子,席儿可一点都不差的吧?至少有一点,席儿出身世家,父亲又是朝廷官员,清清白白的,怎么着都比个江湖草莽要好吧?”
“太皇太后所言极是。”宫姻娜笑颜如花,眸光看向那位周公子,红唇轻启道:“只不过,古来锦衣郎皆薄幸,我这人最受不了官宦子弟那三妻四妾的恶习。倒不如招个草莽汉子,至少能图他个忠厚老实。”
周史席唇边那温和的笑僵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之前一直顺着太皇太后的朝阳大长公主,竟然会忽然间这般打太皇太后的脸,当真是毫不留情。
“朝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太皇太后已不悦动怒,再一次被宫姻娜戏耍,她如何能不生气?
宫姻娜依旧笑颜如花,只不过,她眼眸中冰冷一片,直视着太皇太后,语气傲然冰冷道:“太皇太后似乎忘了件事,本宫可是手握两道圣旨的两国大长公主,婚事从来都由不得他人多嘴。啊,本宫忘了,太皇太后您年迈记性不好,难怪会忘了父皇和皇兄给本宫的特权。”
“你……”太皇太后气的脸色发青,她的确忘了这件事了。
毕竟当年下这两道旨意时,一是在宫姻娜三岁,二是在宫姻娜十岁,时隔十三年,她竟疏忽了这件事。
如今倒好,又被这小贱人逮住好一番羞辱。
周史席此刻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看,之前的欣喜,如今全变成了赤裸的羞辱。
宫姻娜已起身抬手理云鬓,对于面色沉冷的太皇太后,她也不过是红唇勾笑淡淡道:“多谢太皇太后的美意了,周公子是个不错的小外甥,可作为夫君……本宫真不喜欢这般乱了辈分,以后见面多为难情?您是他的姨祖母,回头和我一起喊您一声嫂子,那可真真要被人笑话死了。”
死老太婆,竟敢想着降她辈分,她也不瞧瞧,她朝阳大长公主是任人搓圆捏扁的人吗?
太皇太后的脸色很难看,直到宫姻娜出了兴庆殿大门,她才怒将手边桌上的茶杯丢掷出去,暗磨牙道:“这个朝阳,可真是越来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姨祖母息怒!朝阳大长公主瞧不上席儿,或许……真是哪位香公子比席儿有过人之处吧。”周史席已离座撩袍跪在太皇太后面前,低着头,说着懂事的话,语气的却有着一丝委屈。
太皇太后也是真满意这个外甥孙儿,伸手扶起他,让他坐回原位,她才望着他慈爱道:“既然哀家让你来了长安,便断然没有让你落空回去的事儿。你放心,没了她朝阳,你皇帝表哥还有几个适嫁的妹妹。那些个公主,可个个是如花似玉的年纪,配你才最为合适。”
至于朝阳那个小贱人,她且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宫姻娜出了兴庆殿,便觉心情很不错。这个蠢老婆子,等知道香疏影的身份后,看她要如何后悔。
宫明羽可是个聪明的,孙太后也不差,就是这老妖婆还被蒙在鼓里,说香疏影是一介江湖草莽,真真是笑死人了。
这死老婆子到底知不知道,她所有的吃穿用度,大多数都是来自于水芙蓉之手的?
而水芙蓉的恩人寻香公子,便是她一口一个嫌弃的香疏影呢!
宫姻娜暂时还不知道寻香公子是有两个人的,香疏影只是明面上的那个,真正的寻香公子是她的亲侄子,那个排行老九的臭小子。
含冰殿
胡太医来了,太医令丞也来了,并且后头还让林公公去请了两名太医来。
实在是,这位凤兰王中毒很深,那怕被太上皇逼出了不少毒素来,可始终还是命在旦夕的。
醉梦已经消失筷二十年了,也不知道下毒之人,到底是如何得到这禁药秘毒的。
宫明羽自然也被惊动了,他一到来,自然是赶紧让颂瑞去把太医院所有人都叫过来。
虽然他这七叔和他不怎么亲,可毕竟是他亲叔叔,和他父亲是没什么分别的。
再者,他七叔虽不喜欢他,可这些年也不曾和他作对过。
他也知道,他那些叔叔在各自封地之所以没有动静,全因是他七叔一直用兄弟情来压着那些叔叔的。
不然的话,他逼宫之后,怎么可能一片太平?半个站出来骂他的叔叔也没有?
当听说他七叔出事后,他是真的心急如焚,更是恨不得把下毒之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碧宁已经被派出宫去了,此时也只能指望弄妤了。
宫景曜立在不远处,望着床榻上脸色越来越绯丽的七哥,他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全身紧绷,面露毫不掩饰的担忧焦虑之色。七哥的毒,到底会是谁下的?
宫明羽这般紧张不像作假,孙太后也知七哥在一日,他那些兄弟便不会有大动作。所以,他们母子都不会蠢的去动七哥。
那这下毒之人又会是谁?七哥一向懒惰惯了,嫌少与人接触,更不要说得罪什么人了。
所以,他真的想不出来,到底害七哥之人,可能是谁。
“皇叔,你脸色有些苍白,还是坐一旁休息下吧。”宫明羽进来之时,太过于担忧他七叔了,故此才忽略了宫景曜苍白的脸色。
醉梦此毒如此厉害,殷德妃都没把握能解,他这位皇叔竟然仅凭内力,就把七叔体内的毒逼出大半,当真是可怕。
“不用,我等七哥醒来。”宫景曜觉得,最有可能知道下毒之人是谁的人,便只有中毒的宫星曜了。
宫星曜虽然懒惰不爱理人,可他打小便聪颖心思细腻,就算醉梦无色无味使他不知不觉中了毒,可只要他能醒来,一定能指出凶手是谁来。
宫明羽也不好多说了,而他也不是真关心宫景曜。只不过,人前他若是不关心宫景曜一下,未免事后被人背后议论。
他是一国之君,怎可被人因这点小事诟病?
太医令丞坐在床边凳子上,越是为宫星曜把脉施针,他越是急得满头大汗。醉梦被人改动过了,这根本不是十多年前出现在宫里的醉梦之毒。
可对方到底在醉梦里加了什么,他们一时很难查出来。
胡太医跪在床边,瞧了瞧宫星曜越发绯丽的脸色,又闻到那由淡逐渐变浓的香气,他面色大变大惊道:“师兄,恐怕来不及了。”
“是来不及了。”太医令丞道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起身转身下跪,拱手俯身叩首道:“臣等无能,凤兰王……毒发了。”
“什么?毒发?醉梦不是七日才毒发吗?”宫明羽脸色也是一白,身形不稳退后一步,被伺候在身边的一名小太监几时伸手扶住。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床榻睡颜安静的叔父,是和他父亲当年是那么的相似,一睡便可能是不起了呢。
“皇上!”被推开的小太监,又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宫景曜袖下拳头紧握了握,最终,他挥袖让他们都闪开,他举步走到床边坐下来,扶起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宫星曜,他盘膝在后,一手扶着宫星曜的肩膀,一手贴在宫星曜背后上,他缓缓闭上了双眼,苍白的唇瓣轻启道:“林公公,立即命人寻滟儿回来。”
“是。”虽然林公公不明白,这个时候寻皇妃娘娘回来有什么用,可他还是应了声去办事了。
太医令丞带着所有战战兢兢的太医,一个个的噤若寒蝉的低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太上皇竟然用内力为凤兰王保命,莫不是,肖皇妃有办法救凤兰王?
一定是,不然的话,这个时候,太上皇又为何急着让人去寻肖皇妃回来?
宫姻娜是回了大明宫,就听说宫星曜在含冰殿中毒了。她连仙居殿都没回,便直接来了含冰殿,一进来就看到所有太医都跪在地上,她又见宫景曜嘴角已溢出血丝,她眉头一皱愠怒道:“醉梦并不是无药可解,你们不去想办法配制解药,却一个个的跪在这里看太上皇为凤兰王输送内力保命?”
太医令丞诚惶诚恐行礼道:“回大长公主的话,醉梦之毒被人更改,且此时已毒发。如在三刻时间内再无解药,凤兰王他……臣等无能,请大长公主恕罪。”
“三刻?”宫姻娜眉头紧皱,见宫景曜嘴角的血丝,已经滴落在他白色的衣襟上,她举步上前,抬手摘下脖子上的项链,项链镶嵌一颗提溜珠子,血红的眼色,异常妖异。
胡太医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如果他没老眼昏花,朝阳大长公主一直贴身佩戴的这条项链,那红珠便是传说中的避毒珠吧?
相传此珠有个名字,叫留魂。只要人一息尚存,将珠子含在口中,就算是中了鹤顶红,人也不会当场死去。
可一旦这红珠离口,毒未解,人便会立刻一命呜呼。
“小九,休息一下吧!别小七没出事,你反而要不好了。”宫姻娜已把留魂放入宫星曜空中,他暂时无碍。倒是宫景曜受了内伤,明显是要出大事了。
宫景曜已收了手,调息片刻后,他才下了床,弯腰扶着他七哥躺下来。之后,他才直起腰来,步子虚浮的走到外室桌边坐下来休息。
宫姻娜坐在床边守着宫星曜,忽然又想起了皇兄临终前的遗言,她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神色疲惫的宫景曜,心中不由暗自叹息。小九这一路走来太累了,可他想放手离去,孙太后却是怕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如今闹成这个样子,又能怪得了谁?
长安城,大街上。
肖云滟还不知道宫里出大事了,她正一身淡黄色绣梨花胡服,那个摇扇风流去往倾城月的半道上呢!
悠悠和闲闲随在其后,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唯恐会冒出来人冲撞了她。
“哎哟!还真是九嫂啊?九嫂,看这边……小心!”一座街边酒楼上,容野正高兴的怕在二楼栏杆上挥手喊人,忽然见到一条红绫飞来,他只来得及惊叫一声,身边的陌缘君却已是飞了出去。
陌缘君飞出去的刹那间,手中翠玉孔雀扇也掷了出去。因为人的速度根本来不及,还不如轻飘飘的扇子旋飞的快呢。
悠悠和闲闲一起闪身上前,银色九节鞭出,犹如两条飞龙翻涌,纠缠住了那条红绫。
闲闲掷出两枚流星镖,射断了对方的红绫。
闲闲护着肖云滟退后,红绫落地,猛然燃烧,化作飞灰烟灭。
“你这妖女,心肠也忒歹毒了,看小爷今儿不灭了你。”容野已经出手了,他从二楼飞向聂瑶,出手便有些下流了。
陌缘君落地后,便以扇半遮脸,走到肖云滟身边,他脸颊位红的轻咳声道:“九嫂,我还是向送你回宫吧!最近街面上真不平静,前几日青河和蓝海的人还打了一架呢!啧啧啧,可是把两家帮主气坏了。”
“打就打吧!混混不打架,你还指望他们去定国安邦啊?”肖云滟永手中折扇拍开陌缘君个碍事的,大街上已经冷冷清清的没人了。
而容野还在招数下流的撕聂瑶的衣服,啧啧啧!聂瑶可是快被气死了呢。
“九嫂,遇上这事,你就算不同情同为女人的她,那你也不能这么明显的一旁看热闹吧?”陌缘君是很正人君子的背对着后面那追逐的二人,他怕辣眼睛,容野这个采花贼,真是招数越学越下流了。
虽然,采花也是一项执行命令,可他……好吧!容野似乎挺乐在其中的。
其中许许多多的女子,还是很愿意被容野采的。
说来说去,也只能说男女都一样,都是以色取人。
聂瑶一见她两只袖子不见了,腰带也被人抽了,她忙一手护再胸前,才防止了她露出内力春光。
“捂什么捂?敢动小爷的九嫂,小爷让你好看,非扒光你不可。”容野真是来了劲儿了,刚才他可看见了,聂瑶面纱一角被风掀起时,可露出了聂瑶的没人面。
啧啧啧!这个凶巴巴的妖女长得可真不错,害他狼血沸腾了,他一定要吃了她,吃完就死也要吃。
肖云滟算是看出来了,容野这个人吧!浪荡惯了,绝对是那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色鬼。
“放开他,不然我让你死!”弄妤一声怒吼,紧追在一抹碧色身影之后。
“弄妤!”聂瑶一看到弄妤便爆发,挥手一把毒粉撒出,理都不理容野这个下流痞子一眼,便飞檐走壁极速去追弄妤,那样杀气腾腾,好似在追杀父仇人。
“走什么走?小爷让你走了吗?”容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根本不惧那些毒粉,挥袖便追了上去,与暴怒之下的聂瑶交手几招,他便制服了聂瑶,抱着她在屋顶之上,对下方的他们笑吟吟道:“九嫂,我先把人带回去调教了。等过一段日子,我保证她乖顺的像只猫儿,一定不敢在龇牙咧嘴亮利爪伤您了。”
“哦,那你去吧!”肖云滟真没多少同情心,对于聂瑶这样的疯女人,如果不是容野对她有点兴趣,她能下令让悠悠闲闲当场杀了对方。
反正这个世界无处不凶险,你不狠心,只能等着做别人刀下的亡魂了。
陌缘君在后提醒道:“你小心她身上的毒药,可别风流不成反做鬼了。”
“三哥你放心吧!这些年我爹也不是白给我泡药浴的,哪能被一点毒粉伤到啊?我先走了,你记得护送九嫂回宫啊!”容野见色忘友道挥手走了,心里十分激动,想着毒王的滋味,会不会毒的很销魂呢?
哈哈哈,他一定要让聂瑶好看,看这女人还敢不敢总凶巴巴撒毒粉毒他。哼!真当他怕她的毒粉啊?他不过是陪她玩玩罢了。
陌缘君对于容野这个随意不羁的性子,他当真是有点忧心。
“哎,别看了,我真的要回宫了。碧宁忽然抓了峰儿,还不知道引弄妤去大明宫是所谓何时呢!”肖云滟有点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宫里是出大事了。
“嗯,我先送九嫂你回去,回头再去查查长安城迦摩教的窝点。”陌缘君也觉得宫里是出事了,不然,碧宁不会抓了尤峰威胁弄妤进宫。
看来,是宫里有人中毒了。
而且,此毒还颇为缠手。
且说碧宁这边,她是一路飞到宫门口,亮了牌子,丢下一句:“谁都别拦后头的人。”
之后,就拎着尤峰进了宫。
尤峰也一直没反抗,已是因为碧宁是熟人,二是他也想知道景哥哥怎么了,为什么派碧宁来请弄妤进宫?
呃?虽然碧宁请人的方式很特别,可她还是觉得碧宁很聪明。
弄妤是个怪脾气的人,一般好好相请她的人,她都不会理会。
只有碧宁这样的,二话不说,提起他就走,让弄妤在后暴怒的狂追他们,追着追着,他们就到含冰殿了。
“放开他!”弄妤紧随其后落地,虽然她是知道碧宁不会伤害尤峰的,可她就是受不了尤峰在她面前被人抓走。
碧宁拉拽着尤峰疾步向含冰殿西偏殿走去,一路上她都抓着尤峰都手臂,对于跟上来要抢尤峰的弄妤,她只面无表情冷冰冰说一句:“你敢妄动,我折他手腕。”
“你!”弄妤出去的手,的确在距离碧宁后背三寸处停顿住了。
碧宁是不敢杀尤峰,可她却真敢折断越发的手。
尤峰有多怕疼,弄妤是最清楚的。她只能收回手,脸色阴郁的看着碧宁咬牙道:“想要我救谁,说吧。”
“跟我来。”碧宁早知弄妤会妥协,她一手握着尤峰的手腕,带着他们进了西偏殿。见到宫景曜,她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颔首行礼道:“姑爷,人带来了。”
在人前,碧宁一直是这么称呼宫景曜,已表明她是肖云滟的人,而不是宫景曜安排伺候肖云滟的人。
弄妤一进来就闻到了醉梦毒发的香气,她还看到了一个熟人,可她没揭穿对方身份,而是直接来句:“这毒已经没解了,再过一刻钟,人必死。”
既然黄蜂王殷宁也在,而床上的人依旧毒没解,便可证明这毒很棘手,她心里气宫景曜让碧宁这样威胁她来此,自然不会那般费力的去帮忙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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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姻娜的父皇活了七十多岁,前后熬死两个皇后。第一个皇后没生孩子就死了,第二个就是宫姻娜的母后,总共生了两个孩子,宫景曜的爹,和宫姻娜这个女儿。
至于如今的太皇太后,算是宫姻娜的嫂子吧,搁民间却不是正室,只是个小妾,只不过母凭子贵,她才当上了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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