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天翰总是接到家里下人打来的电话说送去给薛家的礼物找不到送的地址,而原本的薛家已经被一对小夫妻盘下来打算开店,反复询问他们也讲不出薛小妹的现住址。
他现阶段又要训练,没办法出学校,也见不到薛小妹,愈发的火大。
李继洲非常不理解儿子对那个穷丫头的热衷,先是要自己将她弄进来当助教,现在又眼巴巴的送礼,还回回都是闭门羹,传出去丢的可是李家的脸。
他决定和儿子谈谈,“天翰,你不要听你姑姑的话,那个薛少琪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她的家世条件配不上你,我们李家需要更好的儿媳妇。”
“爹,我没有想娶她。”李天翰坐在校长室翘着二郎腿喝咖啡,“她只是我一个可以利用来打击沈文涛的对象。”
“打击沈文涛?莫非?”李继洲眼底精光一闪,莫非沈文涛喜欢她?
李天翰放下咖啡拿了帽子准备离开,“爹,下次你可以试着加点奶,只加糖太腻了。”
“会吗?”李继洲轻啜一口儿子喝剩的咖啡,“我觉得刚刚好。”
李天翰的无名火到听说薛小妹下午要跟苏医生来上课为止压下去了大半。
今天下午的课有实验的阶段,薛小妹要来帮忙。
上课前二十分钟,薛小妹到厕所换助教制服,这颜色简直粉嫩的让她不忍直视。然而最让她纠结的还是那顶卖萌的小帽子,这是游乐园门口二十块一顶卖给小朋友的吧?
“喂,你不会连帽子都不会戴吧?真笨。”比她稍晚些进来化妆的少女一把抢走了薛小妹手上的帽子。
薛小妹抬头,发现是记忆里的熟人,沈文涛的妹妹沈文雨。
这种时候她该说什么?
沈文雨这时候也看到了薛小妹的脸,刚才她是一时激动才想帮对方一下,但现在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手里的帽子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薛小妹沉默了一会儿,首先打破沉默,“我是不太会,你能不能教我一下?”
“很,很简单啊。”沈文雨放下粉盒,仗着稍高的身高优势将帽子上的卡子别在了薛小妹头发上。
尴尬的气氛还未完全褪尽,沈文雨不等她说一句感谢就拿着粉盒跑了,薛小妹抱着衣服在厕所里等了一会才出去。
看来想要和以前所有的朋友缓和,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啊。
除了薛小妹和沈文雨之外,学校竟又陆续招了几名助教,再加上食堂工作的钱宝宝也算是甜美可爱的长相,一时之间男学员们对薛小妹的关注度倒是淡下去不少。
课上,对她投来目光的除了沈文涛只有讨厌鬼李天翰了。
苏锐做的化学实验薛小妹在高中也做过,并不觉得稀奇,做完后就乖巧的在一旁收拾实验用具,一边听苏锐讲课。
既然说到了气体,苏锐就顺带提到了毒气战。这种战斗方式并不人道,在国际上都是为众国所痛恨并高度谴责的,让薛小妹惊讶的是李天翰居然十分推崇这种泯灭人性的东西。
苏锐也就偶尔开玩笑时显露出腹黑的一面,正式讲课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几句辩论下来居然处于了劣势,在旁整理药瓶的薛小妹突然重重的砸了一下瓶子,吸引了教室里所有同学的注意力。
“这位同学,我想请问你,你觉得战争的目的是什么?”她站在讲台边,盯着李天翰所在的位置质问道。
李天翰看她主动和自己讲话,立刻骄傲起来,大谈特谈他的理念,“战争自然是征服对手,夺取对方的一切。”
他的理论引起教室里大部分学生的不满,纷纷侧目皱眉,尤其是坐在第一排的沈文涛和项昊几人。
薛小妹冷笑一声,“你说的那不叫战争,那叫侵略。战争不过是你达到侵略目的的手段而已。所谓战争,是好斗的一方所发起,而被动抵御的一方加入进去是为了维系原有的和平,你要记住,所有的流血牺牲都是为了换来太平盛世。和平和战争之间不是一组反义词,它们是有因果关系的。你这样无异于本末倒置,枉顾作为军人的本质。”
李天翰刚要开口,又被她打断,“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这是人类的本性,忍无可忍时无需再忍。人大多数都有保护自己家园的本能,就像历史上无数的起义,当农户们被掠夺了赖以生存土地,一向只会种地的他们也会愿意起枪去战斗。当然了,这大概是人类发展史中冷兵器时代留下的通病,只要有点血性的男性,拿起冷兵器总是会激发他们的肾上腺素。”
这一段话说完,她连大气儿都不带喘的。
教室里半数以上的学生已经做哑然状,突然间看薛小妹的眼神换上了钦佩。
“少琪,你还知道肾上腺素啊?”苏锐毅然,满脸惊讶,像是被她的言论所折服,只是那些道理他听着晕,倒是最后一个词有些熟悉。
薛小妹一怔,手指不自然的握紧,打了个结巴,“我……我,我在书上看到的,呵呵。”
这一打岔,下课时间也到了,在苏锐交待作业的时候,薛小妹抱着实验器具快速离开教室,同时在心里斥责自己,她刚才不该这么出风头,为人做事,总是低调一点好。
她跑回了办公室才想起项昊的体检报告单她特意带了过来,只好又回教室去找人。
她在教室外截住了项昊、顾小白还有杜枫三人,将体检报告给他,“身体健康,免疫力比普通人强,但是营养有点差,项昊哥你在外面不会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吧?”
还真是。项昊有点尴尬,快速拿过单子看都没看就塞到书里,“谢谢。”
杜枫适时带走了顾小白,留下时间给他们说话,但项昊仍旧不敢抬头面对薛小妹,有些怯的眼神四处飘。
薛小妹在心底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项昊哥,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欢迎你回来。”
她的眼神很真诚,不似作假。
流放了一年的心因为薛小妹的话得到了解脱,项昊忍着泪意强装作常态同她寒暄,“伯父伯母还好吗?这一年你过得怎么样?”
“是有点辛苦,我爹住院了,不过我向文涛哥借了钱已经交了医药费。”
“什么?沈文涛那个混蛋居然要你还钱吗?”项昊果然还是那个项昊,尽管红着眼眶,但关注点和别人就是不一样,瞬间又变回了嘴贱的样子。
薛小妹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要还的,项昊哥你也太敏感了,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白拿文涛哥的钱,实在太丢脸了。”
“哪有什么丢脸的?你就是我妹妹,沈文涛的钱我替你还给他。”
项昊心里对昔日好友憋着的那股气还没全消,想到先前薛小妹和沈文涛的亲密之状,项昊觉得自己又被甩到后面去了,他一定要压过他。
薛小妹很是无奈,“你要成为我的新债主吗?不用麻烦了,钱我坚持要还的,文涛哥一开始也说不用,是我总缠着他,他才答应的。”
“他有这么好?”项昊挑起半边眉毛,“少琪你跟我说实话,他有没有欺负你?不用怕,我替你出气。”
薛小妹彻底被他打败了,深深叹了口气,“文涛哥对我很好的,才不是你说的这样。我要回医院了,再见。”
“喂,你居然这么护着他啊!”
老远了还听到项昊的大嗓门,薛小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转过两条走廊,她仍然低头前行,沈文涛的手先一步拦在了薛小妹眼前,避免她撞上迎面而来的学员,“小心!”
她抬头才发现好些学员们在搬运一些大木匣子,她走岔了路,要不是沈文涛及时发现,她的脑袋就要磕到箱子上了。
薛小妹拍拍胸口,“幸好幸好。”
“怎么走这么急?不是说来学校就不用去医院了吗?”沈文涛挥手示意学员们继续搬,顺便拉着薛小妹退后了几步。
“肚子饿了。”薛小妹揉揉肚子,“早上医院临时有点事,没吃早饭。”
早晨她还在做早饭的时候,医院来了电话说有病人急需做手术,而值班的小医生熬了一夜,疲劳过度没法动刀子,刚好苏锐住的地方离医院最近,他们就匆忙赶过去,薛小妹把仅做好的一份三明治给了他。
关于搬家她尚未想到该如何向沈文涛开口,干脆没详细解释。
她闻见木匣子里隐隐有火药味儿,不由得问道,“文涛哥,这是学校买的武器弹药吗?给你们训练用的还是真的有杀伤力?”
沈文涛对这两个问题都点点头,“也用于练习,也是真具杀伤力。”
前些日子他们将武器运回学校的时候,还出了点小麻烦,在路上被人偷袭,好在他和项昊这时候总能有点默契,能平安归来。今天运来的第二批是弹药,比起武器更加危险,要好好摆放。
沈文涛仔细将弹药室的位置告知薛小妹,就怕她下回再不看路闯进去有个万一。但薛小妹却认真记住他说的每一个字,在心里将路线图描了个大概。
“听起来好刺激。”碍于沈文涛心思细腻,薛小妹怕再问下去会引起他的怀疑,立刻说起了别的事,“你们遇袭的时候是怎么脱身的?”
“少琪,来,我告诉你,我们脱身啊,全靠我在敌前冲锋陷阵。”这条路是去食堂的必经之路,项昊路过见他们俩在说话,挤过来拉开薛小妹,还白了沈文涛一眼,“不像某些人就会搞偷袭。”
沈文涛摇摇头,懒得理他。
薛小妹左右看看,根据项昊的描述大体猜出了遇袭的过程,突然点了下头,“看起来你们配合的不错啊。”
这两人闻言,对望一眼后又迅速移开,互相嫌弃。
她觉得有点尴尬。
跟项昊一路过来的还有顾小白和杜枫。顾小白随手扯了片叶子捏在手里走过来,趁薛小妹不注意扔到她帽子上,然后故意大叫着跳开,“少琪你帽子里有个毛毛虫。”
“啊啊啊啊啊啊!”
跟所有女生的反应一样,薛小妹跳着脚尖叫起来。因为她的动作,帽子里的枯叶掉了下去,她更加吓得不敢睁开眼睛了。
沈文涛握着她的肩膀,让她低头,“是树叶,只有树叶而已,放心,你身上没有虫子。”
薛小妹移开捂住眼睛的双手,果真看到水泥地上只有一片乌黑的枯叶而已,而项昊早已经追着顾小白跑远了,沈文涛说了句“我给你报仇”,也加入了进去。
顾小白同时被他们两个攻击,连连往无辜的杜枫身后躲去。
薛小妹笑起来,看着远处闹作一团的四个人,“你们这个时间也很团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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