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松苑附近有大型购物广场,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距离,贺卿牵着eric走在前面,季诺白病怏怏的跟在后面。
下午她每个月的亲戚突然来了,疼得她冒虚汗,腹部更是难受,恨不得躺在床~上。以前她没有这么娇气,相反,别人疼得死去活来,她还活蹦乱跳。生了eric之后,她倒是把自己折腾得矫情。
实在是难受得慌,季诺白停了下来,而前面的贺卿配合着eric的脚步走得很慢。
她以为他是配合eric,却不曾想到他早已发现她的不适,带着eric放慢脚步其实是为了等她。
风衣的肩部轮廓干练利落,衬得背影挺拔,衣摆在膝盖上方,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摇曳。相似的大衣颜色,类似的围巾款式。
看着正版与小翻版,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临行前eric要换衣服。
亲子,父亲与儿子,血缘羁绊,难以分割的羁绊。
夕阳染红了背后的天空,橘色的光为前面一大一小剪下温馨的剪影。季诺白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准备给父子俩拍照,而正好在那时他们同时回头。
“妈妈。”
eric招手,季诺白若无其事的收起手机,她刻意避开了贺卿含笑的目光,走到eric面前问,“怎么了?”
“等你啊。”eric空着的另一只手拉住季诺白的手,然后摇头晃脑,兴致高昂的朝超市走去。
季诺白从来没有在儿子脸上见过这么开心的笑容,以前他笑时,虽然明朗,但眼底总有一缕若隐若现的自卑,那是单亲孩子的不自信。现在的eric,眼里更多的是拥有父亲的自豪感,这种自豪感给予他的是莫大的幸福,有着爸爸妈妈的幸福。
到了超市,贺卿推了个推车,eric不能牵手就换做攥他风衣的衣摆。
衣摆被扯了扯,贺卿扫了眼不远处正在挑选食材的季诺白,她两手都拿着蔬菜,应该是在做比较,见她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他蹲下~身,用眼神问儿子怎么了。
“你会做饭吗?”eric眨着眼睛问,踮起脚稍微留意了一下母亲,趁她不注意伏在父亲耳边悄悄告诉他,妈妈做饭不好吃。
“eric想吃什么?”贺卿捏捏儿子的脸,宠溺十足。
季诺白不会做饭,这是贺卿很早就知道的事情,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年都是他做饭,她打下手。她的脑袋瓜子很好用,除了应付柴米油盐酱醋茶。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eric睁大眼睛,抿嘴微笑。
乖巧的模样让贺卿想起曾经的季诺白。有一次他临时出差一个星期,她就在家吃了一个星期的快餐,如果不是他提前回来,他都不知道她过得如此可怜,小~脸瘦了一圈。
又心疼又生气,但看见她可怜兮兮的眼神,他是连半句重话都说不出,趁着超市还没关门带她来买菜,问她想吃什么。
“学长大大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是不是很好养?”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她,偏偏他还拿她没办法,给她做了最爱的几道菜,让她吃饱喝足长长肉。
衣袖被扯了扯,贺卿回神,看儿子,eric指了指几步外的季诺白:“妈妈问你想吃什么?”
她的表情淡淡的,嘴角只有在目光落在eric身上时才会微微上扬。
“我来吧。”贺卿把eric交给季诺白,看了看手推车里零散的食材,抬眼问她,“想吃什么?”
“我想吃土豆。”eric摇着妈妈的手,晃着自己的小脑袋,“妈妈也爱吃土豆。”
“想吃土豆泥、土豆汤、土豆丝还是土豆块?”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eric激动得叫了出来:“都行!”
闻言,贺卿推着车挑了几个土豆。土豆拿在手里,正准备让超市售货员拿个袋子,有个打开的袋子就递了过来,手腕斑驳的刀疤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片刻迟疑,他没有接过袋子,将选好的土豆放了进去,再放下一个时,季诺白已经收回手,面容清淡,俨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买完了食材,又给eric买了些零食,说是给eric买的,口味却是季诺白喜欢的。
季诺白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秀眉微拧,他放一样,她便拿出一样,别扭的动作在贺卿看来就是在耍小性子。
殊不知,她拿出来,eric奔着小短腿又把零食拿了出来,湿漉漉的眼睛写满委屈,“妈妈,你为什么把eric的零食都放回去了?”
季诺白一时语塞,手里拿着的零食默默的放回购物车,看得贺卿轻咳掩笑。
东西买完了季诺白突然想起有些生活用品要买,eric倒是无所谓,他还小,不懂。但是贺卿就……
“还要买什么?”见她今天冷冰冰的脸终于多了一个表情,贺卿问。
“没有。”
季诺白脱口而出,心里盘算着要么一会出去了再说自己还差东西没买,要么等晚上贺卿回去了她再买。
悻悻然的跟在贺卿后面,直到他突然停住脚步,她直~挺~挺的撞在他的后背,她捂着发酸的鼻子就听见他问,要多少?
什么要多少?
不抬头不知道,一抬头吓一跳,贺卿居然带着她走到了卫生巾专卖区,站在她常用的牌子前,而整个专卖区就只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是五岁的小不点。
“你……”
“要多少?”眼角扫到脸红成猪肝色的季诺白,贺卿拿起同个牌子包装不同的卫生巾专心的看起上面的信息。
多年没有买过这些东西,种类多了许多,就连包装都发生了变化。他一边比较一边按照季诺白一贯的习惯挑选。
东西选好,贺卿放进购物车,看了眼一旁羞得已经说不出话的季诺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又不是没帮你买过。”
男人买卫生巾稀奇,男人帮女人买卫生巾更稀奇,像贺卿这种买了卫生巾还一脸淡然的简直是稀奇中的臻品。
“咦,那不是刚刚给老婆买姨妈巾的帅哥嘛!”
“真的诶,他选卫生巾的认真样超有型,好羡慕他老婆。”
排队结账时,季诺白就听见右后方有人在谈论贺卿买卫生巾的事,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贺卿自然也听了进去,他本是想调侃调侃她,但扫到她不悦的脸色,只得作罢。
回到家,贺卿小露一手便做了三菜一汤,他的厨艺不错,一桌好菜,色香味俱全,诱得eric和季诺白食欲大振。
晚饭刚刚吃好,贺卿碗刚放下手机就响了。
他没有接,按了音量键,手机停止了铃声和振动,方才还温润的桃花眼,渐渐肃穆,大约过了几秒,他滑开了屏幕选择接听。
全程他没有说半个字,只是眉头越拧越紧。只见他掏出签字笔,在纸条快速写下几个字递给季诺白便匆匆离去。
字迹潦草,接了不想接的电话,不像是贺卿的行~事作风。
突然冒出来的担心如一缕柳絮拂过心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教人心~痒痒,就像初恋男女的第一次接吻,蜻蜓点水。
季诺白敛去不该有的心思,收拾餐厅的残羹。
经过周末的休整,季诺白就像充满电的机器人,拿出最好的状态进入新一轮奋斗。刚出电梯,sophia就把整理好的新闻资讯递给她:
“vivi,贺氏徐崇易一早就在会客室等你。”
脚步一顿,头从ipad里抬起来,疑惑道:“他来做什么?”
徐崇易这人是个狠角色,他不好好在贺氏呆着跑到flash来,季诺白可不认为他准备跳槽,周一最忙的时候,他出现在这里,季诺白只想到四个字,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是来谈关于新城项目的合作。”
“哦。”季诺白了然,手指轻滑屏幕看了几条国际快讯,语气听不出情绪,“让宁组长安排人过去吧。”
sophia缩了缩脖子,“宁组长已经去过了。”
季诺白微微惊讶,印象里那个宁组长可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稳了稳心绪,说,“嗯,宁组长是什么态度?”
“额……”sophia结巴,“宁组长说徐崇易斯文败类,徐崇易说宁组长狗嘴吐不出象牙。”
瞟了眼季诺白老神在在的神情,sophia后续播报,“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就在会议室里面打了起来,宁组长被徐崇易碾压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季诺白还是让宁组长再次去见了徐崇易,据当时跟着宁组长一起去的助手的小道消息,舌灿莲花、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宁组长又被徐崇易碾压了。
一早上排满了各种会议,从会议室出来,季诺白给祁蓁打电话确认eric在她那里且已经吃了中午饭之后,喝了口冷咖啡,坐在办公桌面前争分夺秒的看东南亚刚刚交过来的案子。
年底了,公司普遍的忙,等季诺白忙完东南亚的事情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两点,sophia给她买的午餐早就凉了大半。
秉着“浪费可耻”,她用微波炉转了几转,然后坐在员工休息区速战速决。如果中途没有接到白女士的电话,季诺白想,她一定能把难以下咽的快餐全部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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