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了那个喂马的老妇?”刘恒惊怒,“谁让你擅自行动!”
“臣只是想从她那里打听塔娅公主的事,哪知那老妇又聋又哑……”宋昌心有不甘。
“你怎知她不是装聋作哑?如果让塔娅公主得知我们四下打听她的情况,她还会认为我们是普通商人吗?”
“这……臣……”宋昌深悔自己的冲动,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晋安……”无人回应,刘恒方才发现有段时间没看到晋安了,“晋安去哪里了?”
就在刘恒发现晋安失踪时,晋安因为一次偶然的相遇失陷匈奴命悬一线。
好不容易从停业在家的匈奴手艺人手中购得一些小饰物,回宫送给芍药和金簪;还有双皮靴送给老楚,希望他高兴点。自从窦夫人跳崖后,楚易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从此再未见他笑过。
“什么人?”圆月高挂,人们早已缩进帐篷,外间鲜有人迹,一声沉稳的喝问吓了晋安一跳,抬头看见一个将军装扮的匈奴男子,深目高鼻,比一般匈奴男子俊秀得多,一双略带浅粉的蓝眸警惕地逼视着他,手中弯刀微微出鞘。
晋安急急地解释:“我是汉朝商队的,给朋友买点小东西。”晋安晃晃手中的小饰物,匈奴男子面色微和,顶着刀柄的拇指慢慢松开,那抹寒光闪了闪终于没入刀鞘。晋安暗暗松了一口气,点点头,抬脚急行,在和匈奴男子擦肩的那一刹那,匈奴男子微微皱了皱眉,瞳孔微缩:“站住!”
晋安被匈奴男子推进一座华丽的大帐,帐**是一尊大大的火炉,透着红艳艳的火光,暖得帐内温暖如春,帐顶悬着数盏铜灯照得帐内有如白昼,四周轻纱缭绕,四角的小熏炉中袅袅升腾的暖香让人浑身松驰。一切装饰宛若汉廷内苑,若不是眼前的匈奴人,晋安疑心回到了晋阳代宫。
铜镜前坐一个衣着华丽的匈奴贵族女子,长发披散着乌黑光亮,散发着黑珍珠般的光泽,阿雅正细心地为女子梳理着秀发,见他们进来,笑着向匈奴男子微微颌首。
“公主!”匈奴男子抱拳施礼。
这就是塔娅公主吧!晋安暗暗寻思。
“阿瑟回来了。”贵族女子淡淡道,微斜的铜镜让晋安堪堪看到那女子的容颜---长眉入鬓,杏眼含愁,娉娉婷婷地坐在镜前,轻抿着浅樱色的唇,眉间深锁,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眉间攒着忧愁,眼中尽是迷惘。
晋安不由得张大了嘴---镜中那女子宛若漪房再生,一颦一笑似足了故去多年的窦夫人。晋安又惊又喜:“娘娘!”女子受惊,赫然转身,模样、神态与漪房一般无二,晋安喜不自胜,通地一声跪下,一边哭一边道:“娘娘,您还活着,奴才给您磕头了!”
眉间忧愁尽扫,戾气竟现,冷冷地看着眼泪汪汪的晋安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晋安愕然,阿雅在旁插话:“他是汉廷……”
“娘娘不记得奴才了吗?”阿雅还未说完,晋安急急地打断了阿雅,惶惶不安地盯着那女子。
“娘娘?”女子迷惘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晋安跪行几步:“娘娘,您好好看看奴才,奴才是晋安呀!”满心期冀地看着那女子,天底下没有如此神似的人,一定是窦夫人!一定是!晋安想立即禀告刘恒,可窦夫人却不认识自己一般。
女子凝眉苦想,将眼前人看了又看,突地笑了,晋安喜道:“娘娘可是想起了?”
女子笑着点头,“晋安,汉廷代王恒的贴身内侍,本公主怎么会不知道你呢!你八岁那年就跟着刘恒,算来已有十五年了吧?!”
晋安有些疑惑:“娘娘,您……”
“本公主是匈奴的塔娅公主,可不是你们汉廷的娘娘!”嘴角轻扬,带过一缕讥诮,“十五年来你与刘恒从未分离,你在刘恒就在,看来代王殿下驾临我们匈奴王庭了,本公主说得可对?”塔娅轻唤着晋安,语尾带过一缕轻笑。
晋安自知闯下大祸,起身拔腿要跑,被匈奴男子按在地下动弹不得。
塔娅朗声道:“阿瑟,传令蒲里,立即围捕汉廷商队,不得放走一人!”嘴角带过一丝阴笑:刘恒,你终于沉不住气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阿瑟押了晋安出去,阿雅追出:“哥,他真是汉廷代王刘恒的内侍吗?”
“当然不会错。”阿瑟看了一眼晋安,“那年他随刘恒送心柔阏氏来匈奴,我见过他。”
“小常和你也一样吗?”阿雅略略有些紧张地看着晋安,她口中的小常正是化名小常的刘恒。
“小常?就是那个提出铁矿换种马的小厮吧?”塔娅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大帐,轻纱下看不出她的喜怒,“一个小厮有这般见识,太不寻常。恒,常也,如果本公主猜的不错,那个小常应该就是刘恒吧。”
“公主,他们跑了!”蒲里急冲冲冲进帐篷,呼呼地喘着粗气。
“什么?”
“属下带人赶到时已经是人去帐空,货物丢在帐篷里,马没了。”
阿雅暗暗吐了一口气。
“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追!”狂怒着掀翻桌案:刘恒,你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我不会让你过得这么舒心。
阿雅招呼侍女收拾茶碗、器皿,小心翼翼地劝道:“刘恒敢闯进王庭,定然早就想好退路,公主当放宽心,小心伤了玉体。”
“是谁走漏的风声?”塔娅的目光扫过帐内每一个人,吓得所有人都低了头大气都不敢喘,塔娅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阿雅身上,阿雅立时跪地解释:“阿雅绝没做背叛公主之事。”
塔娅笑着拉起阿雅:“我当然知道,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没有离开半步,怎么会是你呢!”
“公主大可不必如此生气,据阿雅看来,刘恒不过是个好色之徒,我们只需送些美女即,无需大费周章。”
“哦?”
“阿雅不敢胡说,公主问问那个假扮强盗的女奴就知道了,如果他不是贪图美色,怎会落入圈套!”
塔娅笑着拉了阿雅:“阿雅果然是我的左膀右臂,送谁去呢?我想来想去没有比阿雅更合适的,明儿我就派人送你到晋阳代宫。”
阿雅吓得花容失色:“公主饶了阿雅!阿雅哪也不去,终身陪伴公主!”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