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卧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吻诺雪本就是假寐,警觉地看向那道隐没在月光下的人影。
“还不睡?”野风只是淡淡地出声,掀起薄被睡在了床的外侧。
高大的身子一躺下,弹性的床沿便深深地陷下去,吻诺雪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黑白分明的眼更显光亮。
“睡吧,明天一早还要送爷爷去荷兰。”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僵硬,野风摘下无名指上的钻戒,那小小的东西圈着手指,硌得难受。
吻诺雪垂下黯淡的眼帘,翻身,轻轻抚着自己指上的婚戒,冰凉。
有人说,左手的无名指有一根血管与心脏直接相连,所以新人一定要时时刻刻将结婚戒指带着。
野风,你知道吗?
“对了,明天文宣会跟我们一起去。”黑暗中,野风深邃的双眸合上,累了一天。
“哦。”空洞地应了一声,吻诺雪下意识收紧自己的拳心,隔绝心中的酸楚。
一夜,野风睡得极其安稳,那柔和的俊脸似乎收敛了白天的冷峻气势,纯粹得像个孩童。
而吻诺雪,即使脑中混沌,也无法入眠,在野风的梦中,一定有着游文宣。
她苦涩地想...
清晨,薄曦透过落地窗,暖暖地映射在土红色地板上,显得光亮柔和。
睁开惺忪的睡眼,野风用手挡了挡刺眼的光亮,嘴角勾芡,微微有些不适。昨晚,他难得的好眠。
伸手,竟惯性地忘旁边一探,空的!该死,那女人呢?
偌大的豪华厨房,蓝白相间的风格,那抹纤细的倩影时不时来回晃动,忙碌之极。
“罗姐,少爷一般吃什么早餐?”伸手,将最后一片土司放入瓷盘中,吻诺雪满意地抬起眼帘,嗯,不错!焦焦脆脆的吐司最容易下肚。
早晨温和的阳光缓缓打入,笼罩在吻诺雪周身,让她显得越发平静美好。
“回少奶奶,少爷不挑食,什么都可以。”罗想恭恭敬敬地应道,严谨的脸上依然不苟言笑,只是语气中多了份淡淡的动容。
老爷的眼光向来不会错,少爷娶了位好妻子。
“那就好。”浅浅地冲罗想一笑,吻诺雪暗暗松了一口小气,还怕她做的早餐野风会吃不惯呢。
不过罗姐,野家将近二十几年的老管家,对野风的喜好肯定了如指掌,所以她也用不着过于庸人自扰。
“少奶奶,我去叫少爷起床。”客厅古老的座钟敲响八点,低沉宏亮。
罗想轻轻一颔首,有些意外,少爷很浅眠,平时这个时候已经是起来了的,今天?
自来水哗哗地流淌着,野风好整以暇地将身子倚在门沿边,一身清爽干练的休闲西服衬得他身形更加伟岸俊逸。
目光淡淡地注视,这样的角度很清楚就看到了吻诺雪姣好的侧面,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弯起的唇角,这样的一幕,野风竟感到莫名的心动,就好像他们真的就是新婚夫妻一般。
新婚夫妻!哼,她只是自己娶来的一个幌子罢了,怎么可能会让他有心悸的感觉,该死,他八成是太想文宣了。
依旧忙碌的吻诺雪并没有察觉门口那道直视的目光,低头,尝了尝锅里的米粥,满意地关掉小火,小心翼翼地端起锅柄,原来为自己喜欢的人洗手作羹汤,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想象着野风将米粥喝入口中的样子,吻诺雪甜甜一笑,转身,猛地才发现野风的身影,手一抖索,来不及反应。
“乒乓”的动静,手中滚烫的锅子直摔入地上,溅起的热粥洒到吻诺雪无措的小手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龇牙。
“你想拆了我的厨房吗?”望着一片狼藉的厨房领地,野风恶狠狠地瞪了瞪那个罪魁祸首,语气凶巴巴的不友善,不带一丝温度。
委屈,渐渐涌上吻诺雪的心口,明明是他,好端端地干什么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口吓人?
“真没用。”该死,那女人那是什么鬼表情,委屈!好像做错事的反而是他!***,野风有些抑郁地大转身,片刻的时间,犀利的目光却注视到了那只被捂紧的手,“手,怎么了?”
吻诺雪抬头,错愕不堪,似乎不是很明白野风语气转变如此之快的原因,傻傻地注视着。
“我问你,手怎么了?”在和他说话的时候,这女人竟敢给他开小差,这让野风莫名的不爽,他又不是空气。
被突如其来提高的声线惊得回神,吻诺雪才尴尬地垂了垂眼眸,同时将自己那只辣疼的手放到身后紧握成拳,钻心的痛意袭来,也让她的脑子瞬间清醒。
“没事!”轻轻勾唇,淡淡的笑,她不想再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真没用”这类的话。
鹰眸犀利,野风只是轻挑了一下眉头,大步一跨,便轻而易举地扯过吻诺雪藏匿身后心虚的小手,瞬间表情变得古怪。
很好!是没什么事,只是被烫得一片红肿,险些不堪入目而已。
倔强的女人,被烫成这样,她竟然还笑着说没事,看来他还真低估了她的忍耐力呢!可该死的女人,她不疼吗?
怒气,源源积聚在野风体内,仿佛随时都会引爆,但那勃然的怒气背后,竟还有着微微的心疼,道不出情绪的心疼。
“罗姐,拿药箱。”用力扯过吻诺雪纤细的手臂,越过那凌乱不堪的地面,野风大步跨向客厅,一张俊脸阴沉得让人胆颤。
米白色长沙发上,气氛沉闷,所有人几乎都面面相觑,同情看着神色痛苦的吻诺雪,却没有任何人敢吭声,原因正是:此刻,他们的少爷正发着不知哪门子的闷火。
“少爷,你轻点。”不忍看着吻诺雪痛苦到惨白的小脸,罗想悻悻然地开口,又望了望野风冷着的脸庞,还有那双不停滑动的大掌,紧紧蹙起眉头。
天哪!少爷这哪是擦药,分明就像是要活活擦掉少奶奶一层皮,唉,可怜的少奶奶!
“唔...痛。”身子颤栗,吻诺雪拼命地咬牙强忍,却还是抑制不住,喉间溢出微弱的呼痛声。
“刚才不是逞强,不是说没事吗,嗯?”野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冰冷的嗓音没有任何温度,甚至还故意地在那片烫肿的柔夷上狠狠一个挤压,带着报复的快感看着额头渗汗的她,胸口却一阵紧致,“痛死活该。”
语气依旧不变的凶狠,只是突然之间,野风手上的动作却不经意轻柔了好几倍。吻诺雪终于勇敢转过视线,他的头一直低着,只看得到他细碎的刘海随意蔓延飘洒,阳光在上面坠落舞蹈。
这样的专注,这样的轻柔,有种错觉,她仿佛被他捧在手心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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