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惟好奇安言的第一次,于是很直接地问了安言。
安言似是很久没想起过的样子,努力回想。
安言的第一次,是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她觉得他长得好看,于是诱惑了他,虽然她平时就很男子气,但到底还是个女人,对他还是有点吸引力吧?!然后两人接吻,做爱。
“你为什么哭?”他问她。
安言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拥着他,靠着他的肩慢慢哭。
雨惟听到安言第一次的时候哭了时,知道了安言有悔意,斟酌用词后问她:“你是不是,后悔了?”
安言认真想了想道:“不止后悔,还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心情。”
“能说得清是什么心情吗?”
“在意***的应该是我。”
“男人应该更在意。”
“同样是被侵犯,坦荡的多是男人,要死要活更多的是女人。”
“因为根深固蒂的贞洁观念是针对女人的。”
“所以我大概是不可能幸福的,因为那从小就植入脑中,至今还牢不可破的贞洁观念。”
“为什么当初要做注定会后悔的事呢?”
“欲望,以及,大概是对循规蹈矩的自己受不了吧……”注意到雨惟的小脸有点小扭曲,安言苦涩一笑,“是不是受不了这种事?”
雨惟没说,但脸上的神情很坦白。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安言的最后一句话,雨惟事隔这么多年后才想起来,在床上睁开眼睛的雨惟,摸摸自己的脸,摸到冰凉的液体,是泪水,为什么哭了呢?明明不伤心,也不难过,为什么会在梦中哭了呢?想不明白事时,雨惟会去问阙烟。
“师父,那个时候为什么说安言注定不会有朋友?”
“你不是说跟你一样吗,很难理解吗?”
“……”
“她太计较得失了。”
“师父,是什么让你这么看安言的?”
“一件小事。”
“以小见大吗?”
阙烟说得小事是,安言母亲无意中告诉她的。
“安言太任性了,跟她弟弟共用一套文房四宝就哭闹了一整天。”
“严氏,你有说过那套文房四宝是给安言一个人的吗?”
“没有,我一开始就打算姐弟俩一起用。”
“你应该告诉安言你的想法。”
“……”
“你不说,安言她怎么知道?”
“……”
阙烟说了安言好话,在严氏眼里是这样的,她还是觉得什么都不用跟小孩说,安言就应该明白,毕竟家境不怎么样,跟安颜家比,所以安言更应该懂事点。
“师父,我错了吗?”
“错了。”
“……”
“以后,少自作多情。”
“……”
“你娘也有错,你不过是个小孩,还能怎么懂事……”这话阙烟没说出来,因为是气话,安言家确实需要安言早早懂事。
之后阙烟用雨惟的钱得一柳剑,送给安言时,安言第一个反应是,怀疑。
“是借我用吗?”
“它是你的了。”
“真的?”安言再三确认。
“你烦不烦,你师父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
“你父母食言过,你就觉得所有人都会食言,太绝对了!”
“总会有不可抗力的时候。”
“……”
雨惟听阙烟讲完道:“安言她很好。”
“怎么说?”
“她很细心,会照顾人。”
阙烟一副你还太年轻的表情对着雨惟:“她太计较得失,会对人好因为是相互的,若是她对谁好,谁对她不好,就是安言计较得失且会大概率犯错的时候。”
“会犯什么错?”
阙烟垂眼叹道:“大错。”
“安言。”雨惟叫她。安言不理她,要走,被雨惟正面挡住去路。
“……”
“我要走了。”
雨惟闻言抬眼直视雨惟。
“真舍不得你……”雨惟的目光温情似水,伸手拉拉她的手并道歉,“对不起,说你是神经病。”
安言摇头道:“你不是第一个说我神经的人,还有人说我有病。”
“我因为自己的事迁怒你。”
“……没什么。”安言接着问她,“你,明天就要走吗?”
“还有些日子。”
安言默默垂下脑袋。
雨惟离开的时候,安言没有去送行。
高镇山问安言:“为什么不去送她?”
“不知道为什么。”
“去我家玩吧?”
“……”
“去吧,新年也快到了,城里有灯会……”
安言明显有一丝犹豫,但还是摇头拒绝了雨惟。
“如果,如果你想来,就拿这封信去找县衙的人,他们会带你去找我。”
安言本来以为快新年了,自家会跟往年一样温馨度过,然而第一件让她不开心的事就是父母争吵,母亲抓着被单往梁柱上扔,她跟弟弟坐在门后的炕上,不知所措。
拿出雨惟给自己的信封,走到父母中间。
“这里江雨惟给我的信,说我可以去盐都找她玩。”
几天后,安言的父母脸上喜形于色,不断有人来家里,羡慕的目光不绝,安言也从一开始的后悔到此时心里满是期待都城之旅。
但一走出村门,安言她就不安起来,之后路上的日子更是不安到了极点。
“两人一间,普通房二钱,次一点的要一百二十文,大通铺一人一个晚上二十文,热水另算钱。”
客栈老板狗眼看人低,连心情不好的安言也莫名注意到,老板刚刚对前面衣服稍好点的客人说得是:“上房五钱银子,中房三钱银子。”还一脸笑。
“中房两人一间多少?”送安言去盐都的人问道。
“三钱。”
他只给了二钱,老板一脸果然如此地对小二说了句什么,小二就带他们去房里了。
隔着帘子才算独自一人的安言总算松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包袱,很想回到温暖的家里,不像外面这里冷冰冰的。
安言晚上睡不着,所以起来数自己口袋里的钱。
八钱二十文,包括七块一钱制的银块,和一百二十枚拇指大的通心铜币。
安母给了安言一两银子,才出县城不久就花了一钱银子八十文铜币,安言开始担心了,虽然那钱是花在办路引上,若是半路上发生点什么。
怕什么来什么,几天后走在拥挤的集市间,安言第一时间钳住了那只扒自己钱袋的手,怒目视之,扒手没入人海不见人影后,安言才伸手按抚着自己因紧张兴奋而跳个不停的小心脏,真刺激!不忘在心里臭屁下自己原来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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