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远说完那话又把目光投向赵叶蓁，似乎要把这个女儿看出一个洞来。

赵叶蓁本就心虚，心里也清楚赵父的能耐，他这样直勾勾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

莫不是被看出来了？

正当她忐忑不安之时，赵清远终于发话，“多日不见，蓁蓁倒是清减不少。”

赵桃夭听见这话，眼睛略微张大，嘴唇也有些合不拢。

这一丝诧异很快流入赵叶蓁的眼底。

如此看来，平日里这父女二人关系的确不亲近，这般简单的寒暄都值得众人吃惊。

再看那卫氏和赵灼华，明目张胆的不可置信收都收不住。

“牢父亲挂念，叶蓁病重多思，方才明白早前实在不该，人活在世上，只有父母姐妹是最亲的，断然没有不亲父母反而去亲旁人的道理。”

她因拿捏不准原主和父亲真实情况如何，便是记忆也是模模糊糊，踌躇着开口。

赵清远却没有注意，只是“嗯”了一声，眼底光芒很是复杂。

卫氏却青白着一张脸。

不知是否多心，赵叶蓁方才那话却是诛心，不亲父母亲旁人，听起来像是说她这个嫡母，难道她心中已经知道自己的谋算了？

她惊惶地匆匆一瞥，正对上赵叶蓁的目光。

而赵叶蓁只是浅浅一笑，笑容中并未有什么不妥，想来也是，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想法。

转而又听见赵叶蓁开口，声音中带着哭腔，眼圈也染上一层红晕。

“前几日女儿差点……那时心中无比懊悔，悔自己平日里未能在父亲跟前尽孝，像大姐姐和二姐姐那样。”

“嘁，你知道就好，不孝女。”

赵灼华好死不死一顿抢白，赵叶蓁心底冷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卫氏顿时跪下，连桃夭也变了脸色。

这不孝是不孝，但话可不是赵灼华说得的，何况，卫氏也是聪明人，这个节骨眼上赵灼华出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爷，都怪妾身太宠这孽女了，才叫她这般口无遮拦。”

她用力扯赵灼华的衣摆示意她跪下，可有人偏生蠢钝如猪。

“母亲，大姐，你们这是干嘛啊，我哪里说错了，你们就是心太好，这么个下贱蹄子，哪值得你们费心。”

赵叶蓁听着这话也忍不住扶额，真不知道赵灼华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啪”，清脆的巴掌声突如其来，吓呆了室内众人。

赵灼华的脸偏向一边，白皙的皮肤上迅速红肿起一个手掌心。

这一掌力道定然不小，方才仓促之间赵叶蓁瞥见赵灼华连连后退几步，最后扶着桌子才站稳了身型。

“爹！你为了她竟然打我？！”

她一脸不可思议，连卫氏也愣在那里，眼底又是心疼又是气急。

只赵桃夭安静跪着，不发一语，仿佛没有这个人一般。

“我不是为了她打你。你一个姑娘家如此大放厥词，到底是谁教你的！你的名声，我赵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赵灼华被他吼地一颤，愣愣地不敢开口。

“还有，你小小年纪就心肠歹毒，逼迫你妹妹和你立状比武！你不知道她不会武功吗！”

“那是她自愿的！再说了，赵家出了个不会武功的废物，我都替她丢脸！”

到这个时候了，赵灼华仍梗着脖子硬撑，卫氏脸都吓白了，不断的拉扯她的衣摆，赵叶蓁却只看见桃夭嘴角挂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

“好，好，好。”赵清远铁青着脸，连说三个好字，“那你说，”他转向赵叶蓁，“你是自愿比武的吗？”

赵叶蓁刻意忽略赵灼华杀人般的眼神和卫氏眼底浓稠的哀求，只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正好把磨损严重的袖口露给赵清远看。

“女儿……女儿”她故意叹了口气，“女儿嫉妒二姐姐武功卓绝，想要借切磋打压她的气焰，没想到技不如人。”

卫氏险些没呕出一口血。

唯有赵灼华仍在洋洋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