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嚎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候,赵老地主终于算是没力气了,抽泣着瘫在那里,干瘪的双眼有些红肿。
“少,少主。当年老奴受老爷夫人所托,一定要在他们临终后,好好的照顾你。可没想到……”
说到这里,赵老地主止不住的一声长叹。表情懊悔的,就好像是那夜他喝醉了,让猪圈里的某种生物怀孕了一般。
“那个,要不然你先起来再说?”
陆星渊甩了甩湿哒哒的裤脚,伸手就要去扶赵老地主:“你老这么跪着,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他现在很迷茫,因为这老头说话,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整场对白,除了那句“少主”听懂了之外,其余的完全就找不到一个重点。
所以为了确定老头精神没有问题,陆星渊还是本着双方友好协商的态度,让对方整理下思绪然后再慢慢谈。
眼见着他的双手,即将触碰到对方的胳膊时,原本还蔫不拉几的赵老地主,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噌”的一下就滑出去老远,有些惊慌的说道:“可不敢,可不敢劳烦少主,凌霜快扶我起来。”
“这,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处于大脑当机状态的赵凌霜,直到现在都没能转过弯来。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为什么转眼之间就成为了“少主”。而自己那个在天元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爷爷。在他的面前,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事不管从什么角度去看,都是玄幻的令人难以接受。
同来的三个人中,有两个已经完全蒙圈了。至于事不关己的小蝶,则是静悄悄的从挎包里掏出来一袋话梅,边吃边等待着重大八卦的产生。
好容易几个当事人都冷静了下来,赵老地主才轻咳一声:“少主,你有所不知,老奴祖辈三代都是陆家的家仆。百……这个,十,几十年前,由于陆家遭逢突变,这才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此处讨生活。”
“什么!”
听到这段开场白后,陆星渊跟赵凌霜两人,下巴直接掉了一地。“家仆”从字面的意思上来讲,肯定就属于看不顺眼就能踹一脚的下人。
这事要是放到什么张三李四的身上,倒也不足为奇。但眼下说出这话的,可是那个在天元市,拥有百亿资产的赵老地主。这个跺跺脚就能让市里经济,颤三颤的大人物,居然说是陆家的家仆。那么陆星渊身为他的少主,又应该是个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
“那啥,老赵啊,我这刚睡醒,牙都没刷,你等我回去刷个牙先。”
说着,陆星渊起身就要离开,这友好协商已经完全进行不下去了。很明显这老头有着十分严重的妄想症,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网络小说看多了。
“爷爷,你可千万别吓我,你从小就跟我说,咱们是白手起家的啊。”
赵凌霜似乎也很难接受这些,还以为自己的爷爷真的已经没救了,嘴一撇差点没哭出来。
这时,赵老地主一把拉住陆星渊的衣角,随后叹了口气:“凌霜啊,有些事说的跟做的,永远都不可能是同一个过程。这份家业,确实是我当年一手打造的,可如果没有老爷留下的过亿资产,也就没有今天的赵家。”
教育完了赵凌霜,老地主又把目光转向了陆星渊:“少主,这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且跟我来。”
赵老地主抓着陆星渊死活不松手,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就这么穿着病号服走了出去。
小蝶跟赵凌霜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是紧随其后,却是连一句话也没有说。
一脸无奈的陆星渊,跟着这神经兮兮的老地主,就这么在陆家的庄园里左右的绕着迷宫。期间还有不少下人上前来行礼,那种匪夷所思的目光,弄得他很是尴尬。毕竟此时拽着他的,又不是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只是个干巴巴的糟老头子。
走了没多久,赵老地主便引着陆星渊进了一间书房。这书房大概有八十平米,装修的十分古朴。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名人字画,墙角的书柜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中外典籍。中间横放一张梨木案牍,上有笔墨纸砚,香炉镇纸。看上去极为考究。
“少主请稍等。”
直到这时,老地主才算是松开了手。踉跄着走到了书柜旁边,随手挑出一本书向后一抽,只听“嘎嘎嘎”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忽然响起。
顺着发出的声音望去,却见那梨木案牍后面的墙壁,竟是凭空出现了一道门,正向着一侧缓缓的打开。
“居然还有机关?”
这老地主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陆星渊是不知道。但能在自己家里设机关……真的很难想象,这老头年轻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说话间,陆星渊还转头看向了赵凌霜,希望这冰山美人,能够给自己一点提示。不过很可惜的是,对方也只是摇摇头,始终保持着大吃一惊的表情。
“走吧,少主。老奴在前头给你引路。”
“哦,走,走。”
没办法,来都来了,总得进去看看吧。这里连机关都用上了,要说没啥秘密,估计白痴都不相信。
这密室里面并不大,四人到齐之后,空间便显得有些拥挤。
此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长方形的供桌,上面被锦缎遮盖。供桌下面则是一个蒲团,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赵老地主回头看了看陆星渊,语气颇为沉重:“少主,老奴姓赵,名天河。二十三年前,陆家遭逢大变,老奴抱着还在襁褓中的你,一路逃亡到了这天元市。本应听从老爷的吩咐,让你就此隐姓埋名,平淡的做个富家子弟。可谁曾想,那晚老奴一时贪杯,竟然喝了个酩酊大醉,等我清醒时,少主你却已不在身边。”
说着说着,赵老地主又给陆星渊跪了下来:“老奴有负老爷所托,深知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可老奴的命,是陆家的。就算是死,也要等找到少主之后,由少主亲自了结。
话虽是如此,可若想在这茫茫人海,找寻一个襁褓婴孩,简直难如登天。这世道又是钱权当道,无财无势,纵使你说破了天,他人也不过寥寥敷衍而已。万般无奈之下,老奴唯有动用老爷留下的钱财,开始慢慢的发展基业,直到数月前,才……才……”
说到这里,年近耄耋的赵天河,竟已是泣不成声。
陆星渊虽不能确定真假,可见他如此忠心,倒也有些于心不忍,欲要上前劝慰。可就在这时,赵天河却是猛地转身,将盖在供桌上的锦缎尽数掀开,露出了里面深藏了二十三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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