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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炮灰王爷奋斗史》第20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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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入了夜,大明宫中仍是灯火通明一片。

太后跪拜在威严的佛像前,一旁的是哭肿了眼的南安太妃。

太后闭着眼,双手合十,淡淡道:“这么大人了,做事仍是这般不稳重。”

南安太妃低声抽泣:“王爷去的早,汷儿被我惯坏了,偏我膝下又只有他这一个孽障。”

“若我还有旁的儿子,任陛下如何罚他,我也不会不舍!”

太后道:“你陪嫁丫鬟生的次子,不也是养在你的膝下吗?”

南安太妃凄然道:“如何比的!”

太后缓缓睁开眼,注视着屋内诸天神佛,漫不经心道:“到底不是自己生的,确实比不得。”

南安太妃一怔,连忙道:“娘娘...我...”

太后一生不曾生养,此事天下皆知,南安太妃恐触碰了她的伤心事,想去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手里搅着帕子,忐忑不安地看着太后。

太后道:“你无须解释,本宫大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又如何看不开。”

太后礼佛时不喜让人跟着,因而空旷的大殿里只有她与南安太妃。太后起身,南安太妃连忙去扶她。

太后手搭在南安太妃手背上,一边走,一边说道:“今日太上皇来寻本宫,谈起汷儿婚事。”

南安太妃知道这是太上皇不会再降罪水汷的意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问道:“不知上皇意属何人?”

太后扭过头,蹙起眉头,道:“亏你活这么多年,心思还是这般。”

“你这心思,比起你那儿子可是差远了。”

南安太妃面上有着几分不好意思,讪讪道:“汷儿幼年丧父,我又是从来没个主意的,艰难之下,性子倒是比之前懂事多了。”

太后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道:“幸亏你性子如此,上皇才会对南安王府如此放心,若你与她一般...”

太后做了个手势,轻声道:“上皇才不会轻易饶了汷儿。”

南安太妃连忙道:“身为臣子,恪守尽忠原是本分。”

太后与南安太妃一路走出大殿,立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迎了上来。

太后并不让他们伺候,只让他们远远跟着,携着南安太妃的手,一路走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有着数百位的能工巧匠在侍弄,一年四季花开不断,饶是冬季,仍有一些不惧严寒的花朵在盛开。

烛火下,御花园的花草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昏黄的神秘,一个个舒展着腰肢,尽情的在夜色中绽放。

太后随手取下一朵,放在鼻下轻嗅。

太后是昭元皇后的幼妹,昭元皇后仙逝之时,她年方十二。昭元皇后去世的第三年,为保她所生下的太子储位稳固,太后便入了这皇宫,嫁给了大她一十五岁的皇帝姐夫做继后。

从一个天真懵懂的少女,再到一个国家最为尊贵的女人皇太后,几十年的后宫生涯,早将心中最初的悸动一一磨灭,只剩下这个行事循规蹈矩,做事四平八稳的太上皇的臂膀与智囊。

她也有过年少无忧愁的惊艳与娇羞,但不得不败给了残酷的宫廷斗争。前厅后宫,自古便是一体,她的看得开,从来都是不得不看开。

“这花儿,开在这御花园里,倒失了它原本的风骨。”

太后轻嗅之后,又颇为惋惜的将花朵丢下,问道:“本宫听闻,你府上的梅园,原是京城一绝。”

南安太妃道:“什么一绝,不过是梅树极多,我又懒得让人收拾,开得随意也就罢了。”

太后道:“若非随意,又怎会让三丫头瞧见了蓝袍才俊?”

南安太妃见太后面上带笑,并没有责备之意,也就笑着说道:“梅园虽极少有人打理,但建造的却极为精巧,园子里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是看不到园子的。”

太后点头,道:“如此甚好。”

提到蓝袍才俊,南安太妃又作了难,只得按照水汷交代的说辞,道:“荣宁二府有三人穿的是蓝色衣袍,一个是宁国府贾珍的儿子贾蓉,娶的是营缮郎秦业的女儿秦可卿。”

“一个是荣国府贾赦的长子贾琏,娶的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颇为疼爱的的内侄女王熙凤”

太后脸上并无波澜,南安太妃只得又继续说道:“最后一个是荣国府贾政的次子,也就是衔玉而生的公子哥,名唤宝玉,如今尚未说亲。”

一阵微风吹来,烛火摇摇晃晃,映照的太后脸上也明明暗暗,太后紧了紧衣服,道:“你素来在南方呆惯了,只怕受不了京城的冬天,本宫拉你来夜游御花园,倒是疏忽了。”

说着起驾回了寝宫。

薛蟠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敬水汷酒时,他也没少喝,待水汷走后,他在婆子的搀扶下,也摇摇晃晃的回了梨香园。

彼时薛母正在与从荣禧堂回来之后面上一直淡淡的宝钗说着话,见薛蟠酒气熏天的回来了,忙丢了手里的东西,也顾不得再披件衣服了,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的让人把薛蟠送到了屋。

宝钗赶来,让小丫头抓了一把钱赏给送薛蟠的婆子们。

又让人去端煮好的醒酒汤,又让人去给薛蟠锤着肩。

薛蟠兀自傻笑,抓着薛母的手开始絮叨:“母亲,您不知儿子今日有多风光!”

“那个进京途中伺候我的袁起,原来是落魄的南安郡王!今日酒宴,特意让儿子坐在他的身边,连姨丈都只能坐在儿子的下首呢!”

“这贾府的人,素来瞧不上我,如今郡王对我刮目相看,少不得是妹妹的选秀有了消息...”

薛母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恐他酒后失言,连忙哄他道:“你今日多吃了几杯酒,还是早些休息为好,省的明天起来了,又说头疼。”

薛蟠喝了醒酒汤,眼皮越来越重,也听不清薛母在讲些什么,迷迷糊糊说着话,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宝钗听薛蟠提起南安王水汷,心里便有了几分不自在,知道薛蟠吃多了酒,也不好与他计较,嘱咐了小丫鬟们小心伺候,万不能将薛蟠的酒后胡言乱语传到贾府,便回了自己屋里。

宝钗本欲提笔写上几个字,奈何心绪不宁,提笔收锋皆不如意,便弃了字帖,让丫鬟莺儿取来了花样,在灯下描着。

莺儿看着宝钗心不在焉描花样,忍不住提示道:“姑娘,又错了。”

宝钗看着手里一团糟的花样,叹了口气,问:“母亲还未回来?”

莺儿点点头。

“罢了,咱们先睡吧。”

宝钗刚收拾好,香菱从院子里进来了。今夜原本是莺儿守夜,香菱寻了个借口,与莺儿换了个班,见宝钗刚刚躺下,正在床上发呆,便于宝钗聊起了家常。

若放在平日里,宝钗早发觉香菱的不正常了,奈何今日之事对她冲击太大,一时间有些走神,竟没发觉香菱的异样。

最后香菱绕不下去了,道:“姑娘,南安郡王曾化名袁起,在大爷身边伺候。那日大爷买我,他便跟在后面。”

“我虽与南安郡王只有一面之缘,但也能感觉出来,他是个知礼之人。”

宝钗淡淡道:“他是何人,与我何干?”

香菱道:“姑娘,您素来聪明,今日怎在这里泛起了糊涂?”

宝钗的三个丫鬟里,文杏太小,三不着两的,莺儿天真,从不花心思去琢磨事情,唯有香菱,虽然平日话不多,但在三人中却是个心里有计较的人。

被买来之后,薛母宝钗都待她极好,最初心里还有忐忑,经过了这么多时日,也慢慢地将薛家人当成了亲人。

她平日里呆在梨香园,跟在宝钗身边伺候,贾府对薛蟠的态度,她也略知一二,今日贾府突然转性,待薛蟠如上宾,她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跟在宝钗身后去了荣禧堂,回来之时见水汷给宝钗的东西比其他姑娘多上一些,便向素来交好的黛玉问上了一句。

黛玉眉眼里都是笑,抿着唇,拉着她低声笑道:“只怕你家姑娘好事将近了!”

香菱知黛玉性格,也不放在心上,道姑娘又在打趣人。

黛玉却难得带上了几分认真,道:“你家薛大爷都被请去前厅作陪了。”

美目一转,又笑着说道:“那南安王相貌也是个好的,你跟着你家姑娘去了,倒也不委屈。”

香菱虽嘴上说黛玉打趣人,但还是将她的话放在了心里。

薛蟠酒醉回来之后,说的那一番话,香菱更是留了心,宝钗素来待她极好,她也愿意与宝钗分忧。叫上了几句好妹妹,与文杏换了班,前来与宝钗聊着水汷。

香菱心想,那宫里哪是一个好去处,三宫六院七十二御妻,个个翘首以盼,守着皇帝一人。姑娘虽花容月貌,才情又为拔尖,但谁又能知道,是否是皇帝喜欢的那种类型?

倒不如嫁了水汷,虽位份低了点,但到底对姑娘青眼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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