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业依靠着马车座位,透过车窗看外面的风景,丢掉原本的张扬一瞬间平静下来。
随手扯了支干草,叼在嘴里面。初时啃到了未曾掉下的沙砾,咯的他赶忙吐了出来。不由感叹原来附庸风雅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便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沙土,继而又用牙齿咬住。
打开那个装满银子的箱子,那些银白的东西沉甸甸的,他伸手拿出一锭顺手收进了衣服里。
吴广虽被李兴业的行为吓得不轻,可府上有了些银钱将军也不必过得那么窘迫,这就使得平日里也少见笑颜的他带着轻快的口哨驾着马车。
“但是他太危险了,不应该让他再给将军添麻烦。”他在心里想道:“等这件事情过了找个机会....”
李兴业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即将遇到的危险,他像个孩子一样睡着了,直到回到赵无花的府上他才被叫醒。
他抱着‘红线’一边睡觉一边流哈喇子的样子让掀开车帘的赵无花看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走到李兴业面前一脚打算一脚把他踹醒,抬起脚从李兴业的下身晃荡了一下,最后还是踹到了李兴业的肚子上。
正好咯到了他私藏的那锭银子....
他惨叫一身,立时坐了起来,一脸幽怨地看着赵无花。
“将军,我替您弄来这么多银子,您就是这样对我的?”
赵无花说:“本将军一向是赏罚分明,功过需分开处置。”
她伸手打开了箱子,银白色的光芒晃了她的眼睛,不只知是不是错觉,李兴业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光芒。
“这是多少?”她问还在捂住肚子的李兴业。
“四百九十九两。”李兴业回答,一提起他的战绩他也顾不上肚子的疼痛,兴奋的说。
赵无花说:“那还有一两呢?”
李兴业从怀中掏出了他私藏的那锭银子,正好补上了箱子里的缺口。
“五百两分文不少。”他志得意满的说。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怎么看怎么像抽搐的赵无花伸手就要把她的红线收回,李兴业一手拿剑一手打手势,他说:“将军,五百两银子您就满足了吗?”
他指着破烂的马车,连滚带爬跳下马车的他又指着破烂的院子,他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五百两银子算什么?我们如果满足于五百两银子,那我们早晚会坐吃山空。”
满脸通红的赵无花分辨道:“五百两已经不少了!”
李兴业挺起腰板说:“妇人之见!我原以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你会有和常人不同,没想到你志向如此之小。”
“我所效忠的将军岂能满足于区区五百两银子?”
他看着稍有些怒意的赵无花低下头,继续说:“将军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可以给您带来更多的银钱。”
赵无花抬起头问他:“什么事情?”
她的声音比第一次见要低上很多,李兴业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他故意没有注意。
“帮我把在赵无畏那里的罗原意带出来,只要让我们兄弟俩团聚,我就施展出我毕生所学,把您的府邸建造的比之赵无畏华丽十倍。”
赵无花失望的说:“知道了。”
她对李兴业说:“红线你先拿着吧,如果再弄脏可我就直接给你的下面来一下。”
吓得李兴业哆嗦了着,往后退了一步。
他偷偷又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一锭银子,忙不迭的走了。
只剩下沉默的赵无花和刚安置好马车的吴广。
“他是怎么得到的这五百两,偷的?抢的?”恢复平静的赵无花对吴广说。
吴广苦笑着亮了亮自己背上的弓,他说:“将军,这个罗原心很危险,您应该趁早杀了他。”
“我怀疑就是他盗走的那把‘赤焰’!”
赵无花不快的说:“这些你不需要问。”
“你只要说他是如何得到的这五百两。”
吴广整理了一下思绪,娓娓道来:“他直接闯进了张府。”
“张府?”赵无花问:“哪个张府。”
吴广说:“就是那个张大人的府邸!”
‘奥’赵无花答了一声,又恢复的平静,那张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直接踹门进去的,这也是我认为大人应该尽早杀了他的原因。明明能用其他方法也能达到目的,非得用这么粗暴的方式,难免会给将军带来麻烦。”
赵无花打断了他的话:“你先说他是怎么弄到的这五百两。”
吴广说:“他就拿着您的那把宝剑,看他的样子打算如果张公子不给钱的话,他就是把‘红线’扔在张府,诬陷是张府偷的。”
吴广摸着自己的脑袋,满脸疑惑的说:“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说着话张公子就给了五百两,明明一个罗原心的话并没有什么分量。”
只通过吴广的两句话,赵无花就参透了其中的奥妙的。
她嘴角微撇,眼眸中带着笑意,轻声说:“我报案是真,丢剑是假。就算果真不是他偷到的,也难免会让人想起最早丢的‘赤炎’,如果皇帝陛下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家那位可就暂时插不上手了。”
“这还是最好的情况,作为监察官的我派出手下去张府调查,反被张府打成重伤。那我要是亲自出马为手下报仇,那样的话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
“张府能毫不肉疼的拿出五百两银子,说明他家的底子也不干净,倘若是上面派下来彻查....”
“与我同为监察官的赵无畏是负责这件案子的....”
赵无花抚掌笑道:“是不是他这段时间专门到赵无畏那里走了一趟。”
吴广说:“正是如此!”
他紧接着说:“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劝将军杀了他,他这么一搞张府可会对将军怀恨在心。”
“他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可将军还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赵无花说:“得罪又如何?不得罪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们五百两银子。”
吴广坚持道:“将军您要三思啊!这次他得罪的只是张府,下次如果把整个铁城得罪了....”
“不必再说了。”赵无花说:“你还不是一样射了高公子的发髻?”
吴广说:“这不一样。”
赵无花面无表情的说:“一样。都是那种只要我失势肯定会落井下石的仇。”
吴广赶忙半跪下来说:“属下在那时候没有想到这件事情。”
赵无花满不在乎的讲:“可能罗原心在做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呢!”
她一脚踢在吴广的屁股上,踉跄了一下的吴广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
李兴业拿了银子,弄了俩烧鸡两壶酒,只是孤身一人不好携带。便两腋夹了酒,用手抱住包着烧鸡的袋子。
步履蹒跚的他总担心自己的酒掉下来,心中后悔没有带着吴广一同来买。
“这个吴广可真有口福。”他嘟囔着:“就应该不给他酒喝。”
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已经想着和吴广喝个痛快了。
他没想到的是自个喝了半夜,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吴广这个酒友。
李兴业端着酒杯对着窗外的月亮不由念出了一首儿时念过的诗句:“举杯邀明月。”
看着空荡荡的座椅又把剩下的一句也念出来:“对影成三人。”
一手扯下一个鸡腿往自己嘴里面捣,含含糊糊的语句断断续续的从他的嘴里面吐出来:“挺好的,挺好的!”
吃完之后咬了咬自己的手指,揭开一壶酒的封盖‘咕嘟咕嘟’往下倒。
独自喝了几杯,便自觉无趣,洗了洗自己的双手躺在床上开始想些事情。
到最后他还等着吴广,还留了一个鸡腿和一壶酒....
“高公子....”
“明天就这两家了。”
吴广穿了身有别于昔日的衣服,漆黑的衣服用一根白色的带子束起,足上蹬了一双蓝色的布鞋。
然后他用甲片一片一片挂在自己的身上。
他那张看起来十分帅气冷峻的脸依旧看不出变化。
“罗小弟,别怪我....”
“再让你继续下去,将军可就在铁城无立足之地了。”
那个被他射了发髻的高公子则约了城南的名妓共度良宵,举止依旧让人挑不出毛病,但这个名妓好像丝毫卖他的账,丝毫没有投怀送抱的意思。
“高公子,我向来是卖艺不卖身,难道您以为区区俗物要比龚某的琴声要吸引人吗?”
高公子看着她轻纱半掩的身体,一举一动透出的雪白。
他不由暗骂了一声‘****’,面目上却不显露分毫。
“一百两。”他轻声说了句,又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是其他名妓是真当的上‘卖艺不卖身’真当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吗?”
那个名妓抿了抿朱唇,眉毛微微一撇,犯难道:“公子,真不像您想的那样。”
高公子故作潇洒说:“二百两。”心中却在滴血。
“真不是....”
“五百两,再加我父亲从白云阁买来的一个镯子。”
她露出了一丝笑意,高公子似乎觉得事情要成了,却只听她说:“高公子真是一掷千金,却有些今日张公子的风范。”
她抚摸了一下高公子的胸膛,那痒痒的感觉让高公子蠢蠢欲动。
“只是明日那个愣头青要是到了您的府上,您挪用了府上的银钱,万一没有钱打发他,奴家可就万死难赎了。”
高公子一愣,他说:“哪个愣头青?”
她说:“就是赵无花将军手下的愣头青。”
高公子一脸不屑的说:“她算什么将军?不过是个小小的监察官。”
“只要明日他敢来我的府上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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