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身上剩下的七八支香烟递给陈开元,骑上自行车往回赶。下山的风在背后追赶着呼啸着,脑海着想着如何发展自己?如何让姚家认可自己,认可他和敏华的婚姻。
回到出租房,用钥匙开了门。想到夜里气温低,醒着的时间多,抓了两包烟装进口袋,把床上的毛毯卷好。锁上门骑上自行车,从出租房到县医院二十多分钟即到。
守门的给了他两个木牌子,一个他挂在笼头上,一个装进口袋。他想着这时候应该只有妻子陪着岳母,不会再有人对他说三道四,讲一些伤他自尊的话。
陈自立走进干部病房区域,上三楼轻轻的进入305病房,就像自己设想的那样,只有岳母和妻子在病房里。妻子正趴在床上,抬起头小声的问道:“你盖房子够累的,咋还来?”
他说:“我不能一个人安安稳稳睡觉,把你放在这。”他说着关上门,把毛毯放在没有人的闲床上。
妻子抬手指了指门,他还以为是妻子的大哥或者啥亲人来了,有些紧张了。妻子站起来走向门口,小声的说:“妈刚睡着,我们出去说话。”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妈现在咋样了?”他一边问,一边轻轻的关上门。
妻子说:“心脏病基本上稳住了,有血管方面的病,医生说搞不好会瘫痪。”
他说:“这么重的病,为啥要从敏彦医院转过来?县医院各方面条件不可能比得上敏彦医院。”
妻子叹气道:“当时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大哥怕妈死在敏彦医院,所以鼓着转了回来,现在既然有好转,明天我和大哥他们商量商量,一家人的事,不是谁可以说了算的。”
陈自立点燃香烟说:“家里盖房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盖好的,盖房的事我可以放一放,妈病了这是火烧眉毛的事,我必须尽一份责任。”
“谢谢你自立!这些年你受了多大的委屈,我代妈妈以及全家谢谢你。”妻子说着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陈自立也很感动的说:“我得谢谢妈妈,是她生下了一个爱我懂我的女儿,我得感谢她老人家才是。”
妻子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他双手抱住了妻子。心中想着家里得好好安排安排,盖着房子又要养羊,爹娘根本忙不过来。
妻子温柔的说:“你还是回去,我一个人照顾妈比较方便。有一张床可以睡,不会咋累的。”
“我想守着你,你不能撵我走,我一个人睡真的不习惯。”他说着亲吻妻子的耳朵、脖子。
妻子扭动着身子说:“妈病了,我们还这样?”
陈自立感觉到手指生痛,原来烟头烧到手指。他想这样对老人家不敬,这算是对自己小小的惩罚吧!
夫妻俩在病房门外的走道上站了两个多小时,在妻子的催促之下,他离开了医院。
回到出租房,怎么也睡不着,熬到五点多钟他锁上门,骑上自行车回工地。侄儿陈开元在简易的工棚里睡着了,路边的火塘柴火还在烧着。山风呼啸着寒气逼人,他往火塘里加了些柴。
蹲在火塘边,想着爹几十年生活在山上,住习惯了草房,对于盖砖房,爹几十年形成的观念是改变不了的。花几万元盖房,对爹而言,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这样想着,陈自立心里好过多了。
天微微亮,爹下山来了。他恭恭敬敬的递烟点火,爹说:“二娃!你去睡一会儿。”他说:“昨晚开元和我两个人守,我已经睡过了。”爹想说啥时候,开元过来了。
爹说:“咋不多睡一会儿?”开元说:“已经睡了很长时候了,爷爷、二叔,我想和你们说个事,山脚下那个桥,你们家能不能弄一弄,用混凝土把桥加宽了?”
陈自立没有想到侄儿会有这样的想法,把桥加宽了,对乡亲们肯定是方便了,尤其是老人和小孩。爹问道:“是不是你爷爷的主意?”陈开元嘿嘿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说:“爹!修桥铺路是大好事,我们家干,为啥不干?”
爹望着陈开元开玩笑道:“开元!桥加宽你们家出些啥?”
陈开元眼珠子转了转说:“我二叔是个大能人,这个光荣就只能给你们家了。”
陈自立被逗笑了,差点被烟呛了一口。他想简单的人行桥,也就花费一两百元。要是能过马车荷载在五百公斤以上的桥,那就需要几千元的投入了。
他说:“弄这桥不是小事,得和你爷爷商量商量,我们不能自作主张,把这好事办坏了。”
爹一连说:“对!就是这个理,我们一家人不能不管不顾的做这个主的。”
陈开元脑子一些转不过来了,他说:“我回屋找爷爷去。”
天在不知不觉中亮开了,做工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扛水泥的、拌沙灰的砖砌的开始忙碌起来。
他见到大伯,放着小跑迎上去,恭恭敬敬的递烟点火,他说:“大伯!这桥咋弄?你老说个章法,我今天就动工。”
大伯说:“二娃,你是见过市面的,弄个桥还要咋说?你这啥都是现成的,弄成有你爹的烟杆长的宽就成,宽了也没有多大用。”
他在木头桥上走了走,桥长两米五左右,一边放五十分宽度,长度三米五,心里算着钢筋的多少,砂石料、水泥的数量,对大伯说:“我去把工人叫来,趁热打铁,今天就把桥弄好。”
陈大伯美美的吸着烟,不停的点点头。他过了桥又想到,河两边不设基础,桥自身的重量,河埂有可能垮塌。一边放五十分是不够的,放一米稳妥些。
到工地叫上五个工人,忙了一个早上,模板已经支好,钢筋已经安装绑扎。一米五宽、四米五长的桥,形状已经出来了。把其他工人叫来,一起拌混凝土,一鼓作气把这座桥的混凝土给浇了。
大伯走到他的身边乐呵呵的说:“二娃!好样的。叫上大伙到我家吃饭,酒管够饭管饱。”
爹哭丧着脸说:“他大伯,别看这小小一座桥,花费不下于我家山上的一排屋的价钱。”
大伯笑道:“陈大你别操心,你家二娃本事大得很哩,以后你们二老等着享福啰!”
喝酒时候他始终放不开,也就喝了三两多。爹喝的是脸红脖子粗的,大伯是喝的红光满面。有四个工人恐怕是不能干活了,说话是一声比一声大。
他说:“大家要是想跟着我出去干,中午是不允许喝酒,今天算是破例,算是陪着我大伯大家高兴高兴。我们的家乡太穷了,要想发展必须走出这大山,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去。发展几年以后我们在回来,联手建设我们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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