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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云间》第26章 得手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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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舞毕,众人恍然若从梦中醒来,欢呼打赏不绝于耳。老鸨照例发茶,念稚也领了一杯。“今日寒香姑娘发茶:谁能将这茶杯连茶带水掷到台上的桌子,且不漏出一滴茶水的,便可以同寒香姑娘一道品茶。”

习惯了寻常的发茶方式,这次倒是不同寻常,何况又是寒香姑娘发的,于是底下众人跃跃欲试,尤其是那些离着近的,恨不得把手够出十丈远。却又听那老鸨道:“当然,寒香姑娘发茶的茶杯自然也是很宝贵的,若各位客官在途中将茶杯损坏了,可是要付五百两银子的哦。”

此话一出,现场静寂了几秒,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舞文弄墨的,力大不巧的,皆被老鸨这句话成功的制住了。念稚暗笑道,若是真的让这群人胡乱的扔茶杯,现场得乱成什么样子,这老鸨不愧是生意人,既赚了银子,又维持了现场的秩序。话虽如此,但仍有些不死心的想试上一试,只见白玉的茶杯在空中划过几条优美的弧线,便噼里啪啦的碎在了台上,像是欢贺的彩炮声,惹得台下众人也都嬉笑一阵,嘲讽着不自量力。

掷杯一试的人皆是摇头兴叹,待周围的侍女面带微笑的收钱时,尽管皆装出一副无谓的态度,却面色都有些许不自然。一掷千金是这个理,人傻钱多也是这个理,念稚暗暗笑着。这样一闹,除了本身有两把刷子的,那些纯属胡闹的都收了手。念稚对这个游戏挺感兴趣,所幸不再是什么诗词歌赋之类让人头疼的。而她也明白这个游戏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对投掷者的内力及操纵力都有着极高的要求,一时有些跃跃欲试。

出手的人不多,但是水平却比之前的要高上许多,再没有胡乱投掷者,最差的不过用力过猛划过了桌子,有几个厉害的已经稳稳的停在了台前桌上。台下众人惊呼起来,细眼再瞧时才发现有多杯茶水已经洒出。只中间有一只杯子稳稳当当,竟连一滴茶水没有漏出。侍女过去检查无误,正准备宣布结果——

就是现在!念稚直到此刻才将茶杯掷出,只见那茶杯快,稳,准,直直的将中间那只未漏水的杯子碰落,而自己的则安然的停在了桌子上。

碰落杯子的主人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没想到竟被这个浑小子坏了好事,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小子,找死!”

不想与别人共享第一的殊荣,念稚早就准备好了要这个时候出手,看到事情如自己所想一般发展,念稚得意的将手背在身后,装模作样道:“螳螂捕蝉...”

咻——正当念稚准备潇洒的说出后面几个字的时候,突然二楼飞来一只杯子,如刚刚一般的操作,将念稚的茶杯碰落,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接道:“黄雀在后。”

念稚瞠目结舌的看着二楼的翩翩公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吐出一个字:“你...”她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七皇子,一时心中百感交集,见面的欣喜冷却下来后,脑海里只有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来这个地方?

台上的老鸨却已出来宣布结果:“恭喜二楼天字房的客人了,寒香姑娘一会儿便来同您小酌几杯。”

一时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朝孟君良射去,当看到对方的衣着气度也不像是惹得起的人物,便只能暗叹惋惜。当然,这众多的目光中还掺杂着念稚这道复杂的目光,谁知七皇子只是朝她笑了笑,便进了房。

主角进了房,众人也不再围观,只幸灾乐祸的瞥向被明抢了第一的小公子。念稚气急,猛的灌了两口酒,倒不是气没被寒香选中,而是气君良为何来这烟花柳巷之地。心中还没郁闷一会儿,就被一个人打断,念稚偏头看去,是经常跟在七皇子旁边的侍卫纪雷。

纪雷低头伸手:“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念稚哼了一声,本不准备搭理,但是腿却不自觉的朝着二楼迈去。面上虽然生气,但她却是巴不得进屋瞅瞅,总不能让七皇子跟那个会媚术的女人同处一室吧。

进了屋,念稚也不打招呼,只气呼呼的坐下,猛的喝了一口酒。

瞧得他这副模样,七皇子失笑:“方竹兄这是怪罪我打断了你的美事?”

“当然不是,你来这里干嘛!”念稚横道。

君良楞了一瞬,没想到他会问到这个问题:“方竹兄不是也在这里么。”

“那不一样!”我是女子,你是男子!念稚默默腹诽道。这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只闷闷地又喝了一口酒。

君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以为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方竹兄可是从别的渠道听到了什么风声?”

这回轮到念稚懵圈:“啊?”

这表情倒不像是装的,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君良坦诚道:“我接到消息,说这位寒香姑娘与那百色酒的百老板好像有点什么关系。”

念稚这才明白他此行是来办正事的,一时又高兴起来:“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哦,对了...”本准备将寒香姑娘修习媚术之事告诉他,却不巧碰到寒香姑娘进屋,于是也没有将提醒的话说出口,只在心中暗忖着,有纪雷在,应该无妨吧。

“二位爷原是认识的,倒是有缘。”寒香扭着纤腰进了屋,带进一阵香风,香味倒是有些独特,热情却又不会过于露骨,浓淡相宜,却又勾起人的丝丝旖念。

“倒是我们有缘,才能得见姑娘如此精妙舞技。”七皇子笑道。

虽知他是在办公事,听到这话念稚心中却还是郁闷,七皇子应该也喜欢这种柔弱无骨,翩跹曼妙的美人儿吧。近看这位寒香姑娘,虽仍未摘掉面纱,但是仅那一对眉眼,便让人脑海里生出绝世的容颜。对比只会舞刀弄剑的自己,念稚又暗自烦恼了起来。

寒香抬眸,便把对面绿衣小公子的失神纳入眼中,于是放下心来,方才还担心这位能够抵抗自己媚术的小公子会坏了事,如此看来便不会了。于是端起酒杯说要敬二人一杯。

二人也不推辞,君良同寒香闲谈起来,念稚偶尔附和一下,气氛倒也算和谐。本想听听君良是怎么去套她的话,但是几杯酒过后,念稚竟然觉得有些醉了,浑身乏力不说,甚至脸上还有点微微发烫。虽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千杯不倒,但却绝不可能是这几杯的酒量,心里一下子就警觉起来。再看七皇子和纪雷,倒是一副与平常无异的样子,便觉得是自己多疑,却留了个心眼,不再饮酒了。

“听闻姑娘是津易人,与安民镇的百老板有旧交?”七皇子饮着酒,状似不经意的抛出这个话题。

寒香姑娘一愣,便笑了起来:“没想到公子对奴家这么关注,不瞒公子说,寒香虽为津易人,但家道中落,小时候便来了北梁,因父亲嗜赌欠人钱财,奴家才...”说罢一副神色黯然的模样,却不住拿眼去瞅对面的孟君良,念稚瘪嘴,得,如此演技想必是要讹些钱财。

果然,七皇子拿出一张银票推到寒香面前,寒香变脸极快,这会儿微微笑道:“至于公子所言安民镇,奴家只是幼时在安民镇待过几个月,并不认识什么百老板的。”与嘴上所说的不同,寒香收起银票,素手却指了指身侧的房间。

君良递了个眼色给纪雷,纪雷心领神会的出了门去。按照寒香姑娘的意思,隔墙有耳,旁边的房间必定是有人在监视着她。但是看着她的笑容,念稚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公子...”果然,纪雷出去的下一秒,寒香便笑了起来,并不是平常的笑容,反而妖媚如刚刚在舞台上一般,媚眼迷离,如此近距离的瞧着效果更甚,也不知是那酒气还是熏香,念稚只觉得头脑昏沉,不知身处何地。正在迷离时,闪烁而至的寒芒却将念稚惊醒,那寒香竟抽出一柄袖剑,直直的朝七皇子刺去!

念稚心中有防备,又是女子,竟都被这人给迷了魂,何况是孟君良。说时迟那时快,孟君良被媚术摄了魂,还未清醒过来,那软剑却已迅捷之势破空而去。眼看着要被一击刺中,刚刚清醒过来的念稚不及想它,一把推开了君良。软剑见红,却只是在念稚的右肩剌了一道口子,细细的渗出血来。此刻念稚却英勇非常,虽觉疼痛,却果断的选择以攻为守,反手便要去捉她。

而寒香早已通过适才发茶了解了几人的功夫,一招未果也不再纠缠,疾退两步后便破窗而逃。

七皇子这时才清醒过来,一瞬间明白了此中形势,正准备追击那寒香,偏头却见一旁的方竹右肩衣衫沁红,心中一紧,连忙去看他的伤势。

谁知念稚却挥手:“无妨,追!”说完便率先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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