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小二跑出去没走几步,正好遇上一个外出就诊的大夫。这大夫腿脚不好,雪地里又滑。等他走到三楼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小二的错觉,总觉着坐在床边的大公子恨不得立马杀了自己。送大夫进去后,他就十分识趣的走出去顺路把门带上了,可不想自己在挨一脚。
萧隽彦面色铁青的盯着郎中慢悠悠的走过来,慢悠悠的准备把脉。一双枯竹般的手将要碰到那娇嫩的皮肤时,萧隽彦又是想起什么似的把手往中间一横,满脸不悦的把纱帐放下来。见这瘸脚大夫还坐着,心里火意更大了,碍于自己有求于人,“你连出诊的时候薄纱也不带?”
“今日诊的是男人,薄纱用不着。这位公子,你一再拦着,若是耽搁了这小姑娘的病情,在下可是不负责的。”
“哼,你等会……”
他步履蹒跚的走到自己包袱里扯下一方丝帕来,垫在孟长歌的手腕上,冷冷看了盯着他,“看我做什么?给她把脉啊!”
大夫哑口失笑,“现在的小公子们还真是……”在柴桑城里论医术,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可现在居然被一个少年摆了一道。
“脉象呈现浮紧的情况,身体中更多阳气浮现在表面,由于外界的寒邪入侵身体所引起的小小风寒罢了。不是大疾。”老郎中收了手,半眯着眼对他又道:“若是你下次还带着人家姑娘去雪地里准备行房事,老夫劝你还是多穿些衣服的好。”
站在原地的男子涨红了脸,正欲解释,又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大家公子怎么也用不着向个乡野郎中解释!给了十两银子,才把人打发走。
他哭笑不得,手里捏着方才从纱帐上扯下来的帕子,细碎的珠子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晃得他心烦意乱。头疼事又多了一桩,要编个什么理由来应对阿娘的盘问呢……
大夫刚走出门,又被请到隔壁房间里。只见那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月光洒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惨白如霜,呼吸也是浅浅的。身体极度不佳,五脏六腑早到创伤,可尽管这样,他还是紧紧抱着怀里的重剑。小二不愿在这里多待,照旧在门外等着他。
瘸脚郎中眼底闪过一抹凝重,连忙走过去。孩子受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他诊脉的时候留意到了指尖上的厚重茧子,小小年纪能有这边造化着实不易。浑浊的眼中多了几丝欣慰,不枉那个老家伙把剑也传给他了。
……
第二天一早,三少爷与阿舟姑娘月下谈情雪上说爱,半夜衣衫不整的三少爷才和阿舟共乘一匹马回来的消息不径走散。孟长歌只觉得在床边捡起自己斗篷得婢女笑得别有深意,在那边收拾洗脸架的婢女也是一样的表情。
她干脆闭着眼睛,翻身过去假装看不见就好了。难得可以多睡一会。
不久,有珠帘碰撞的声音。进来的人轻声说了句:“小声些。”就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又在自己额头上比了比,送了一口气,抱怨道:“总算不发烧了,本公子都快累死了。”
孟长歌还是紧闭着眼,看上去果真如同睡着了一般,浅浅的一呼一吸。萧隽彦借着晨光这才好好打量起她来,半死不活的小丫头洗干净了还是蛮好看的。面容面容秀美绝俗,,那天晚上她侧眸的时候眼神澄澈空灵又超凡脱俗,还真是让人看了心里痒痒的。
就是,看起来总觉得像是没及笄一般,小小的,一个怀抱就能把她箍住。
下人们一个一个退出去,临走前也不忘偷偷瞄了几眼三少爷对阿舟姑娘含情脉脉的眼神。
待人都走散了,他这下把门关上,想了又想把窗户也关上了,“起来吧,我知道你醒了。”声音恢复成往日里的冷冰冰。
孟长歌坐起来,靠在架子床的木栏上,“我们得有个时间,我说过我很忙。”
“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我会帮助你完成你想做的事,也可以让你带走你想要的东西……”
“可以,不过,你想让我做什么还是先说说比较好,免得产生误会。如果是让我去和你的那些丫鬟们争风吃醋,我劝你当心,我怕忍不住杀了她们。”打打杀杀的话就这么从她嘴里说出来,云淡风轻的神情真让你怀疑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萧隽彦听着她喉咙嘶哑,便去倒了一杯热茶过来,递给她,矢口否认道:“不会,你只需要按着我说的做就好。三个月之后不论成败与否,我都会送你离开!”
“萧隽彦,我做的事,你不要过问;同样,你做的事我也不问。”
“好,这是必然。”
“你还得教我功夫……”
“他太弱了!”门外响起一道透亮的童声,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半人高的小孩。目光放在萧隽彦身上,又是一句,“你太弱了,她得由我来教。”丝毫没有为自己不请自来的行为感到突兀。
“哪里来的小孩?出去!”
“我要跟着你。”孩子转头看着孟长歌,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她的怀里,准确来说是扫过她怀里的花梨木,坚定的说道:“你不能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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