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应该!这关系到你的名声!”陈氏戳着林殊卿的额头,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怒色。
谁知这一指,让一道骨胳精瘦的手掌给阻隔住。陈氏的手指僵住,她不可思议地顺着手掌,一路看向它的主人,果然是那个不假辞色的金主!
可是这个举止……怎么瞧那么奇怪啊!
史凌越抿着嘴唇,目露冷色,声音低沉,压抑着怒气,“一路上没有旁人看到,你无需指责卿卿,是我执意要背她回来。难不成,你要我将你的女儿留在深山里过夜?若是那样的话,说不得你明日去寻,只能看到累累白骨。”
“那自然不是。”陈氏木木答道,敏锐地察觉到俩人间的不同寻常。金主替女儿说话?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林殊卿已经风中凌乱,私底下唯有亲近的人唤她卿卿,这个史凌越,大家不相熟呀,在她娘面前喊那么亲昵干嘛!
她对上娘质问的目光,无奈地明白她得准备一大套说辞去解释。
“公子!”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闪,随后一名少年郎抱着史凌越的大腿痛哭,“公子吓死属下了!属下接到大块头的信号,差点以为……以为公子遭遇不测,呜呜,好在公子安然无恙,否则,莫小书唯有以死谢罪!”
林殊卿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抱大腿的小伙子继续痛哭流涕:“属下发誓,日后再也不离公子左右,管我娘要我娶母老虎,还是母夜叉,在小书心目中,公子才是我莫小书最重要之人!”
林殊卿捂嘴,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惊诧而不失暧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
史凌越黑沉着一张清隽的俊脸,他试图抽回脚,不料莫小书抱得死紧,他硬是抽不动。目光不经意间,他尴尬地发现林殊卿暧昧的眼神。
他顿时大怒,“莫小书,你想滚回老家不成?”
莫小书抽抽噎噎,抬起沾湿眼泪鼻涕的一张娃娃脸,“公子因何如此说?难道就因为小书回一趟家乡,公子便要嫌弃我么?然则小书对公子的忠心可昭日月,虽万死而莫辞!”说到最后举手发誓。
“起来!”史凌越忍不住踹他一脚,莫小书立即哼哼吱吱的就地打滚,拿衣袖抹几把脸。
林殊卿看着莫小书湿漉漉的衣袖,恶心地扭过脸。
“属下这便传信给大块头,说公子安然无恙回来。”言罢,莫小书立即蹬蹬蹬地跑出门外,很快响起一种类似烟火绽放的绚烂声响。
“别的姑且不说,你的脚扭伤,娘去给你请大夫。你好好呆着,不要乱动。”陈氏点燃另一盏油灯,冒着厚重的夜雾,去村头请李大夫。
陈氏走了没一会儿,不仅仅武大为回来,还带来好一些穿着同一色黑色劲装的男子。
武大为入屋后,余下的留在院子里听命。当然屋内也装不下那么多人。
“公子,属下失职,在护法时擅离职守,属下愿以死谢罪。”武大为砰砰砰磕头,林殊卿听着也替他肉痛。
“一命何在?”史凌越并没有让他起来,反而大马金刀落座,安然接受他的磕头。与面对林殊卿的态度截然不同,又恢复封建主的作派。
武大为神色难受,一副我犯错,我是罪人的苦脸孔。
“一命突然消失无踪。属下引开狼群时,一命答应守护在公子身侧。可是当属下回来时,不见了一命神医和公子,这不见到公子后,方知一命并没有遵守承诺。”不然,他战死也不会离开公子一步。一命!他握紧拳头,定要把一命抓住,到时让他好看!
史凌越冷哼一声,拳头在扶手狠锤一把,“溜得比狗快,一命无非害怕出问题,怕本公子找他算账。”
武大为赫然,额头触地,“属下不该相信他。”
史凌越摆摆手,“罢了,你起来。好在并没有出问题,这一次,本公子感觉身体好很多。至于一命,留着还有用,暂且不为难他。然,下不为例。”
“谢公子宽恕。属下明白,一命神医还欠公子一条命,必然要尽心医治公子,属下会尽快查到他的行踪。”武大为起身,额头红通通的,大红圆点醒目得跟盖个圆印章似的。
史凌越处理完事儿,转而望向林殊卿,“一命不在,唯有等村里头的大夫给你医治。倘若他治不好,我让人去城里给你找大夫。”
林殊卿一时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不,村头的李大夫医术很好,不用劳烦你。倒是,我想请你把你的人带走,我娘回来看到,怕会吓着。”
要命的!瞧瞧那个架势,也没在她面前藏着掖着,这是要震慑,抑或无意暴露?
史凌越点点头,眼睛睨了一眼武大为,“既然听到了,便知道该如何办。”
武大为领命,顺从地退出屋里。只三两句话的功夫,院子里立即恢复平静,余下四个大眼瞪小眼的人。莫小书拭着眼泪鼻涕,自动自发地站在公子一侧,武大为亦然。
“脚还痛得厉害吗?”
“还好吧,不动的话,不觉得很疼。”
“那你小心点,不要动,有要做的事,告诉我便好。”
以上是史凌越和林殊卿的零星对话。
莫小书眼睛使劲瞅瞅武大为,贼眉鼠眼的,在史凌越和林殊卿身上来回溜了几十圈。
武大为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莫小书的疑心所在,以为他在疑惑公子性情大变,关于这点,他打算私下里给莫小书耳提命面一番。
“小书,你去做饭,哦,顺便烧一锅热水。”史凌越忽然想起这些活儿,每次都是林殊卿在做,莫小书回来得正好,这样她便能安心养伤。
莫小书正朝武大为挤眉弄眼,忽然接到公子命令,不曾想是这样的杂事,不是说住这儿食宿全包吗?可是瞧瞧公子对林家姑娘的热忱态度,他表示不敢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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