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听到虫阳道长说收不了仆人便会毁了他一世英名,不禁一阵狂晕:“这是什么话?这话说出来就有点儿无耻的味道了,不得不让王晋打内心里鄙视一番,可人家实力强,又救过众人的性命,不依也不成,那也无法可想。.”
陈昇仿佛想通什么似的,这才道:“道长要收我们为仆,我们自无话可说,可是弟兄们如今不是独身一人,都有一大家子要养,要不道长给大伙儿出个主意?”
论心智,陈昇在众人中有点儿老辣,不然他也不会当了头儿,虫阳道长不管不顾把皮球踢了出来,他来了个四两拔千斤又把它踢了回去,心里暗道:“这虫阳道有一身莫测的本领,可思想也太过简单,仆人哪是这么好收的,皇帝还不差饿兵,我瞧你这次怎么办?”
虫阳道长果然面露难色,喃喃道:“我们修真者辟谷不食个三年五载也不是难事,境界高了根本用不着吃饭,我就……咳,我就三年不知肉味矣!让我想想……”说着便真个摇头皱眉苦思,一副深沉的样子。
王晋一听这话就隐隐觉得他说“三年不知肉味”有点不尽不实,正要出言嘲讽,忽瞧到有几人已摇摇欲坠起来,似乎跪都跪不稳了,这才想起他们不仅连番惊吓受了心理创伤,还中了小荼的水萦魂妖术。虽然解了,想必也元气大伤,可谓身心俱疲,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了想便悄声道:“我说虫阳道长,你的下属们如今个个形同废物,你收他们做仆人也没用,不如快点打发他们走吧?”
虫阳道长眼珠一转,嘿嘿笑了起来,王晋听这声笑有点阴,不禁心里发寒,听他道:“这主意妙,就这么办?”
王晋听了这话又是一惊,总觉得他不怀好意,那知却听他道:“那我就不收仆人了!”
王晋听了这句话大喜,刚要鼓掌,却被虫阳道长的下句话打击的差点跌倒,但听他笑道:“向许多人提条件,不如向一个人提。我说那个王晋啊,干脆你收仆人吧!我觉着你这人特别对我的脾胃,我原要收的仆人就送你了,就相当于你收仆人了……其实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最近觉着特别寂寞,总想要个人说说话唠唠嗑嗑……”
什么叫“那个王晋?”王晋听的越觉越不是味儿,不禁浑身恶寒,转身要逃,却不知怎么忽然周身一个指头都动不了,听虫阳道长道:“那个人就是你啦!放心,我虫阳道长不会白白用人,到时候自然有你的好处!”
陈昇等人听了半天才明白,说来说去,虫阳道长收仆人的主意风吹不走雷打不动,只不过自欺欺人地换了另一种方式罢了,果然又听他道:“王晋,现在他们已是你的仆人了,如今你可要好好给他们出个主意,安顿好他们的家人,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陈昇等人忽见王晋点了点头,正感诧异,突听王晋喘了口气,然后破口大骂:“虫虫你这个王八旦,你怎么能硬逼我点头,你家里大人没教过你以德服人吗?”
“没教过呀!我派箴言先是力,其次才是德,说什么霸道为主,王道次之,我也懂不了那么多,反正不是你说的这样!哎呀呀,我倒是听过人要重诺言的,你才不是点头了嘛?人无信不立呀,这个我听的都耳熟能详了。”虫阳道长听王晋称他为“虫虫”又骂他“王八旦”也不生气,反而一条一条地和他辨起来。
王晋被气了个口鼻生烟,一时想不到好的理由,这一次他败了,咬牙道:“算你狠,我打算把仆人……”他想说“我想把仆人们都辞退”这样便能放陈昇等人跑路了,转念一想不对,若虫虫回说“那好,那仆人你就兼做了吧!”那岂非糟糕之极?再说陈昇等人开始追自己真是不怀好意,对富大山那个尽力呀,恨不得立时便把自己抓住,想到里便不禁有气,自己已对他们仁至意尽了,这次耍一耍他们也没有什么不该。
想到这里,顿了顿道:“我打算把仆人打发走一些,留几个就是了。嗯,陈昇和马杆子就不错,就他们两个了。”再多一人他也叫不出来,他只知道陈昇和马杆子这两个名字。
虫阳道长见王晋没说出什么过狠的话,这才把瞪着的眼睛收了回去。
陈昇和马杆子对视一番,均瞧出对方眼中浓浓的苦涩之意,他们两人显然都猜出王晋虽然宅心仁厚,但究竟不是圣人,不能不记此许仇怨,他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已远远超过于他们心中的那个期望值了,两人同时向王晋拜倒在地:“拜见主人!”
王晋立时就慌了,从来都是他去拜人,人那里会拜他,说话是说话,真有人向他拜倒了,他反而手足无措起来。
虫阳道长鄙视道:“我说王晋,你也太丢我虫阳道长的脸面了吧?这两拜就受不了,那皇帝老儿岂非要每天抽疯?”
王晋见他说的有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我又不是皇帝,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厮而已,才不耐烦叫人拜呢!”
虫阳道长没好气对陈昇和马杆子道:“你们解放啦!以后可不要再拜他,不然我给你们好看!”这也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陈昇和马杆子那能听不出来?只得默然不语,给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像王晋那样对虫阳道长言语无忌。
王晋和虫阳道长看起来年纪相当,都只能算大孩子,两人臭示相投说起来也不算是很奇怪。
虫阳道长哼了一声道:“别以为你们那点儿小心思我会不知道?我问你们,你们二人拜王晋为主可心甘情愿?”
这句话问的陈昇和马杆子面面相觑,二人同时想到若非王晋阻止那妖精,两人早就毙命多时了,兄弟们也会全部死光光,再加一个虫阳道长也救之不及,想到这里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心里还有一个心思,那就是王晋的叔叔绝非易与之辈,怕也是神仙之流,不然怎能派个妖精前来和自己等人为难?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晋既然有这么一个叔叔做靠山,身份自然也就高贵起来,二人都以为能成为王晋的仆人也不算辱没了他们。
他们两人都想的妙,却没向另一个角度去研究一下,倘若王晋口中的紫髯叔叔不幸也是个妖物呢?那他们还是否心甘情愿?好在人生没有那么多“倘若”,一旦失足便很难拽回来,不管怎么说王晋宅心仁厚是真的,他们好好办事,想来他和虫阳道长自不会为难他们。
陈昇恭敬向王晋道:“主人,我向弟兄们交待些话,就让他们走吧!”王晋嗫嚅半晌才道:“该的,该的!”
也不知陈昇和他们说了什么话,很快便返了回来,王晋这个主子当的如坐针毡,忽然想起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便向虫阳道长开口道:“道长,那个……那个……”
虫阳道长道:“怎的,有话便说?最怕人这副模样了!”
王晋伸了伸脖子,润了润嗓子道:“那我就说啦!”突然大声道,“虫阳道长,你老人家能否把银子给他们一些?”
虫阳道长被王晋吓了一跳,嚷道:“银子?咦,银子怎么不见了?”王晋跑过去抖了抖装银子的套袋,果然空空如也,里面的银子都不知那里去了。
陈昇和马杆子听到王晋为弟兄们讨银子,又面露羞惭之色,同时有点儿感动,复见虫阳道长把银子藏了起来却赖银子不见了,不由的哭笑不得。
银子虽然不是太多,但都拿出来也够他们所有弟兄和家属们大半年的用度了,那些银子都是他们被大公子派出时所给的暗赏,至于用意就不言而喻了:大公子不希望把王晋活着带回去。
好在捡了性命回来,银子要不到就要不到吧,众人也是心甘情愿把银子献出去的,这已让他们很知足了。
众人含着泪向陈昇、马杆子一一道别,又向虫阳道长和王晋施了一礼,这才去牵马,那知道一牵之下马儿前腿一软便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匹匹皆是如此。
要离开的一伙人都是骇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虫阳道长嘻嘻笑道:“这些马儿不中用了,它们的精气已被那妖怪不知不觉间吸干了,哎,看来要劳累一番了!”说着便是一道白光把要离开的众人圈了起来,眨眼间虫阳道长和他们都突然不见了。
过了片时,王晋面前的空气一阵轻晃,仿佛打开一扇门一般,虫阳道长从内走了出来。
王晋等人又瞧的目瞪口呆,王晋打了个怔,陪笑道:“虫阳道长真个好本领,小弟早就想修真了,你可否……可否把这一手教给我?”为了学艺,他连小弟都称上了。
虫阳道长头摇的如同拔浪鼓一般:“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因为没个数十年我根本教不会你,我可没那个好耐心!除非……”
王晋听到“不行”两个字便不再抱希望了,还以为虫阳不肯教他呢,听到最后虫阳还是不肯,只不过是不肯费心,忽又听到“除非”两个字,忙问:“除非什么?”
虫阳道长道:“除非你肯用东西来换,否则一切免谈!”
王晋听了立刻哑口无言,是啊,自己凭什么要人家教他这么精妙的功法?在他眼中能突然显形已属万分精妙的本领了,不知他以后会见到各种奇奇怪的流派和修真功法,有的当真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陈昇这时方插进话来,他问:“道长,我的那些兄弟们哪去啦?”
虫阳道长似乎对陈昇打断他颇不耐烦:“他们都让我给打发了,害我费了三分之一的功力,他奶奶的!总之他们已出了荒庭沙漠啦!怎么,是不相信我虫阳道长的能耐?”
陈昇见他发怒,连道谢的话也不敢说出,急忙答道:“不敢,不敢!”他可是对眼前的虫阳道长捉弄人的手段心有余悸,他到这个时候才醒悟到一此事情,在他想来虫阳道道长一定有解水萦魂的妙法,不至于那么让人难受,那样做的目的只是要给他们几分颜色瞧瞧罢了。
他总是疑惑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虫阳道长人小鬼大,所做之事看起来乱七八糟,等完后再想却又含有机锋。
虫阳道长一出现便吓跑了那个女妖精,瞧见他们明显分属两个不同阵营的人也不问明情况,似乎早已知道似的,接着便要强收仆人,然后莫名其妙自己和马杆子反成为了王晋的仆人,似乎要通过这个仆人身份向王晋赎罪赔礼似的。
陈昇越想越乱,不禁头痛,想想反正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益,便不再多想了。
反观马杆子却有几分跃跃欲试的神态,看起来也打了和王晋一样的主意,想要从虫阳道长身上学些本领,虽知虫阳道长不耐烦教人,还要用好处来换,可不还有个机会不是?
虫阳道长还真把那些人刹那间送出了荒庭大沙漠,他用的是修真界的一种瞬移功夫,在修真者眼中也属于非常了不起的功法了。他道行不高,一日之中最多可用三次,移上千里已是他的极限了。他说害他费了三分之一的功力便是这个意思,不过事实一到他嘴里便有点儿不伦不类就是了。
当然这只是说带物瞬移,倘苦他只身一人便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瞬移距离也大幅增长。
那些人见自己一伙人刹那间便出了荒庭沙漠,有几人终于醒悟过来,虫阳道长有如此本领收他们为仆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跟着虫阳道长学会了仙法还怕老婆孩子没饭吃吗?可惜他们贪恋红尘偏偏不识好歹,到了此时都哭喊道要虫阳道长收回成命。
虫阳道长那有功夫理他们,化做一道飞虹一闪而逝。
忽然一人喜道:“银子?我们的银子又都回来啦!”众人往怀里一摸,可不是?自己的银子不多不少好好地呆在腰袋里呢,仿佛从未献出过一样。
大伙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其中一人道:“想不到这个虫阳道长还是个菩萨,我们这次回去一定要痛改前非,不能再帮着富大山和大公子再作恶了,咱们有手有脚好好劳动还怕养活不了自己和家人?”
众人都点头称是,经过这一番事,或许真回去过他们崭新的生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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