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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山行》第三十八回、分尸谷对游客下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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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诸事告一段落后,大家一起到鬼山镇吃饭去了。.吃完饭,旅游局官员和马所长及两个警察陪葛五胆又回到了殡仪馆。葛五胆说他哪也不去,“就在火葬厂玩”,而且得有人陪着,不然就乱嚷嚷。这么着,马所长只好守着他,这事还真得小心善后呢。本来,阎主任也应该留下,可他跟马所长在一块儿别扭,说回鬼山有事交待,等葛大胆家属来了再过来,先开车走了。马所长呢,也不待见他,不在眼前晃悠心里还清静些。其余的两个警察则开车把三个葛胆送回鬼山。

葛胆们没先急着回去,而是让车在镇上转了转,看到有一个木材加工厂就进去了,掏钱买了块木板,在上面钉上根衬木,把衬木底端削尖。听说厂里有毛笔墨水,马上讨来,由葛二胆执笔在板子上写起铭文。

铭文上写着:葛大胆做鬼之处。没这么写词儿的,这主要是想恶心鬼山,葛三胆想了想,说不好,太“低调”了,应该把“做”改成“捉”。葛二胆便用湿布把“做”字擦掉,重新写成“葛大胆捉鬼之处”。葛四胆看了觉得又太“高调”了,不符实情,建议“再议”。于是,铭文变成了“葛大胆镇鬼之处”,顿时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效,那葛大胆不说生得伟大,也定然死得光荣了。

本来还想把8月27日的“立碑”日期写上去,发觉正文写得太大,日期添上去不协调,就作罢了。

两个警察都冷眼看他们演这出闹剧,只是在他们忙完后,才建议他们用报纸把写字的部分包起来,“免得吓着人”。

回到还阳店,葛胆们先从寄存处要出葛大胆的行李,找出一套衣裤,又到厨房借了一把铁锹,到分尸谷挖坟去了。

下谷前,三人故意把包裹木牌的报纸扯了。此时,已过了下午三点,陆续有游客投宿或返回,自然见到了这一幕,马上就明白那个失踪的葛大胆已经遇难,嘴快的很快就把这个消息捅出去了。

陆一明和林肯这时也正好返回来了,获悉消息后,忍不住想下谷看一看。陆一明昨夜下去过一次,知道谷中草深不好走,想拿手杖开路,到了318房,发现老韩和老齐不在房中,就空手下去了。

墓址就在葛大胆遇难地,只是为了醒目、“以儆效尤”,坟墓没有设在那个地窝里,而是在石头前的那片开阔地正中。因是衣冠冢,墓坑挖得不大,已经堆起来了,上面赫然插着“葛大胆镇鬼之处”。此刻,葛二胆、葛三胆、葛四胆正坐在草地上闲话、抽烟。

陆一明循着说话声找到他们,先说了些节哀顺变的话,然后问葛大胆是怎么死的。

几个人冷冷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陆一明有些尴尬,但又的确想了解清楚,只好再度涎着脸问:“请几位告诉一声,大胆兄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地方?”

虽然葛大胆升格成了大胆兄,可葛二胆并没有换副好脸色,反而被激怒了,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谁是你大胆兄?关你嘛事?凭嘛告诉你?你是嘛玩意?老子一见你就烦,滚!”

见陆一明不滚,葛二胆跟葛三胆、葛四胆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站了起来,上前揪住陆一明的胸襟:“他妈的,葛大胆除了好吹牛,跟人无冤无仇,这两天就是跟你有点过结,是不是你怀恨在心杀了他?说!那个刘志斌可能也是你杀的,是不是?说!”

嘴里让陆一明说,却根本没耐心听对方辩解,伸拳就打。葛三胆和葛四胆也加入进来,对陆一明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说:“前天晚上我们就想收拾你了。”

陆一明不思抵抗,很快被打倒在地。葛二胆犹不解恨,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准备砸下去。

林肯刚才一直无动于衷,这会儿见葛二胆要下“毒手”,赶紧上前拦阻:“几位大哥,差不多就得了,想搞出人命呀?”

葛胆们想捎带着把林肯一块儿打,林肯及时说:“葛大胆和刘志斌一个死在分尸谷,一个死在奈何桥,我大哥就是真想杀他们也得分身有术呀。说不定他们俩都是昨晚那个南北大侠杀的呢,你本事你们到城隍庙找他报仇去。”

“你以为老子不敢呀?你去老子就敢去。”葛二胆赌气般地说。

“那就今晚去,咱们说定了。”

这么一打岔,三个葛胆都有些悻悻然,罢了手,嘴里叽叽咕咕,扛起铁锹离去了。

葛胆们走远后,林肯漠然地说:“你这是第三次挨打了,比我还多一次,这真是……”他斟酌了半天,才用无限同情的口吻说,“这真是报应,活该。”

“唉,葛大胆遭遇不幸,他们这两天也够压抑的,让他们发泄发泄吧。”陆一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说,“走吧,咱们好好参观一下这分尸谷。”

两人径往前去,不知不觉来到火龙壁前。陆一明仰首望去,火龙壁高不可及,危耸欲坠,不由赞叹道:“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这火龙壁就是鬼山的图腾。”

林肯马上续道:“这火龙就是火龙壁的图腾。”

“想上去可真是难如登天呀。”

“可以坐直升机呗。”

陆一明觉得脖子有些发酸,低下头来,拍了拍脖梗:“我是说,他们是怎么烧火龙的?”

“你怀疑那是人为的?”林肯觉得太天方夜谭了,“我宁可相信是外星人干的。”

火龙壁虽壁面如削,只是相对而言,坑坑洼洼、坎坎缝缝是少不了的,而且还有明显的“杂物”。离地面三十多米高处,在石缝里斜生着一株松树,再往上约五十米,有一条长达数十米的裂缝,在裂缝中顽强地挺出两株松树,位置就像刻意设计的,一株正好在裂缝顶端,一株正好在裂缝底端。

三株松树几乎是等距离间隔,就像三粒纽扣,给这高傲、绝险的火龙壁增添了一丝人情味。

“林肯,你不是会起外号吗?给那几棵松树起个名儿,将来一定会出名的。”

“上面的,空军一号;中间的,空军二号;下面的,空军三号。”林肯张嘴就来。

“嗯,很有创意,也很形象,可惜,不是个地道的中国名。”陆一明的话不知是褒是贬。

“洋为中用嘛,你不会认为我的姓名也像个外国名儿吧?”林肯有些不高兴。

“什么叫像呀?本来就是。”陆一明打趣一句,思绪又回到火龙上,“这火龙壁是远古造山而成,可这火龙……自然界怎么会有这种奇观呢?万丈高楼平地起,万丈高山也是平地起,如果不是坐直升机上去的话,猫腻可能在根部。”

“那就找找看吧。”林肯的兴致被调动起来,反正时间还早。

从还阳坡上看,火龙壁一枝独秀,两旁山峰连绵无隙。到了近处才发现,火龙壁根部向右与其它山峰是连体,往左却有一个断口,只是被植被遮掩,远处不易识辨。

这个断裂带很窄,却有极长的纵深,而且路势平缓,只略微带些坡度,不妨碍行走。

两人拨开那些枝枝草草,往里涉去。里面的路也不难走,这让两人很兴奋,只是两侧有高峰压顶,加上林木遮光,一路幽暗得很。

走了一阵,遇一堵高岩,路分了岔。往左是个深沟,长满荆棘、灌木,凶险难测,显然不宜走人。往右路势尚好,两人便向右边拐去。走了一会儿,坡势越来越陡,最后遇绝壁当道,没路了。算一下总路程,大概走了有好几百米。

从树隙向上望去,满眼青翠,由松树为主体构成的一片绿带一路袭上天。陆一明兴奋地说:“咱们绕到火龙壁的侧背来了。”

虽然林肯赞成进来看看,却没想到结果离期望值太远,不由抱怨:“再走呀,你不是会徒手攀岩吗,你爬爬看?”

“你以为我爬不上去呀?”陆一明仰头观察一番,“有这么多树可以借力,给我根绳子就能爬到顶上去。”

“嘁!”

这里没什么值得流连的,两人原路返回,又沿着火龙壁右侧走去,看看右边是否也有断口。走了五六十米就没信心了,光凭感觉就知道,右边没有断口。不过,并非毫无收获。

在一堵壁前长满了树木,紧挨壁底还有片浓密的灌木丛,肉眼根本就不能穿透,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陆一明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突然怀疑起那片灌木密得不正常,被它遮挡的壁面没准隐藏着什么。正打算近前去看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下分尸谷的?”

两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正匆匆而来,一脸怒气。

等两个保安到跟前了,陆一明才说:“没听说不让到分尸谷玩呀。”

“新规定——不,早就有这规定,只是游客不自觉。我们刚做了个牌子,已经插在还阳坡台阶口了。哼,又是你们俩!”保安之一是那个卖书者,似乎对陆一明和林肯成见颇深,“你们要是再敢擅自下谷,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么严重?”陆一明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你们怎么知道有人在谷里?”

“刚才有人在这儿挖坟,他们上去后说你们还在谷里,我们就找来了。”

另一个保安表情有些紧张:“你们到这里干什么?”

“我们是看他们挖坟的,后来,就没事瞎转转。”

“走走走走走!”卖书的保安恶声恶气地说。

陆一明和林肯几乎被两个保安驱赶着往回走。路上,陆一明想套套近乎,便说:“毕竟是白天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别绷着个脸。对啦,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咱们可能一辈子就见这一回面,也算是个缘份嘛。”

“不劳你挂念。”卖书者认为陆一明和林肯给他们惹了很大的麻烦,一点也不幽默地说,“你叫我保安甲,叫他保安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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