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昭阳县城到美波县城，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晓途到了美波县城刚好下午三点过点。他先将老客户的产品分发完毕，已到吃下午饭的时候，吃过晚饭后，他在班车站附近一家便宜的小旅馆住下。只因是当地节日期间，房价都涨了三倍，而且是刚好有人退房，才得有住，还好节日活动只搞两天，不然这么贵的客房，他可要心疼死了。晚上一般就不跑业务了，因大多数美容院都很忙，老板无暇接待业务员。他在街上逛逛，熟悉一下县城的环境，然后给家里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回小旅馆休息去了。

美波县是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有一个上千年的民族风俗节日“火把节”，被称为“东方的狂欢节”，刚好是在每年的六月中旬，正好是他到的第二天。就在这天，县城里早已摆好各种花卉，满大街都挂起红底黄字的节日横幅，城南大道中间也架起了无数大柴堆，已作好第二天晚上狂欢的准备。他倒是听说过这个节日特别的热闹，甚至有很多外国人慕名而来，外地人就更多了，他却从未参加过，趁此机会也想感受一下这狂野的民族盛会。

第二天一早，晓途拜访了几个客户，早早地吃过午饭，漫步来到节日活动会场。会场分两处，一处是城内晚上打火把的地方；另一处是在郊外的一个山坡上，只有少数民族才能参加的斗牛、斗羊及摔跤场所。他来到的地方正是后一处，活动在白天举行。

一个平缓的山坡上早已挤满了节日盛装的男女老少，特别是少数民族的青年男女，穿着庄重而艳丽。年轻女子更是倾其所有，不只是服装崭新、多彩、鲜艳、美丽，而且全身都挂满了金银首饰。特别是银饰，头上、脖颈、胸背、腰间、脚裸、满身都是，又大又粗，样式多样，熠熠生辉，光彩耀眼，那可是财富与身份的象征。今天是未婚男女求偶的好日子，家人不再管束他们，任由其谈情说爱，自由选择。

会场分作几个角斗场所，人们也分作好几个人群围着，不时传来人们的掌声和欢呼声。晓途也时不时从这个人群挤到那个人群，东瞧瞧，西看看，眼睛都有些应接不暇。斗牛的正分作几对互相角斗，有的牛身上被对手的角顶出了血，败下阵来，可得胜的一方却不依不饶，还在后面猛追猛打，这时牛的主人会上前拉开自家的牛。但牛一旦斗红了眼，连人也会顶的，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运动。斗羊却要温和的多，只要败的一方逃走，得胜的一方就不会再去追赶。重头戏可是摔跤，今天是勇士们的节日，是展示男子汉的血气方刚、英雄本色的时候，他们不只是要身材魁梧，也要有一定的技巧、勇气及智慧，这是一个斗智斗勇的竞技项目。得了冠军，不只是姑娘心目中的英雄，甚至会被省市摔跤队的教练相中，那可就前途无量了。因为这里曾经培养过很多国家一级运动员，当然不只是摔跤项目，还有射箭、田径等项目的人才。

正当竞技场上酣畅淋漓、热闹激烈的时候，那些对上眼的青年男女，已是柔情款款，打情骂俏。也有其他民族和外国人杂在其中，他们可不敢造次，最大的兴趣就是不断地拍照和嬉笑。下午快吃晚饭时分，所有项目都已决出名次，山顶上主席台前，得胜者昂首挺胸的站在上面，每个人胸前都挂上大红花。连得胜的牛羊头上也挂了大红花，主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因为还有一笔可观的奖金等着他们。主持人讲了活动的情况，宣布得奖的名单，颁发了奖品和奖状，活动宣布结束，大家一哄而散。

节日的盛宴是晚上的火把篝火舞会，一个不到十万人口的小县城，一下涌进几十万人，真象洪水泛滥，把几条主街道挤得水泄不通。真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挨肩接踵，不时传来大人叫骂声，小孩啼哭声。宽阔的南街道上，每隔二十米左右就架起一大堆木柴，一路安放了上百个。黄昏刚过，黑夜来临之时，主席台上一声令下，上百个柴堆同时点燃，悦耳的音乐也同时响起，几十个礼炮一起向空中发射出绚丽多彩的烟花。这时人群都沸腾了，几十万人同时在尖叫、在大喊、在狂舞。有的围着火堆手牵手跳起达踢舞，有的举着火把在人群中穿梭，火星溅到了衣服上，溅到了皮肤上，但没有人喊痛，也没有人骂娘。所有人就象疯了一般，不停地狂呼乱舞，完全沉浸在这野兽般的狂欢之中。晓途不知什么时候也被人拉进跳舞的队伍之中，他并不会跳，这里大多数人都不会跳达踢舞。只是大家受气氛的感染，随着节奏狂魔乱舞而已，他也随着人群尽情地宣泄、笑闹、狂叫、乱舞，已然忘我。

篝火在熊熊的燃烧，火把在空中飞舞，整个人群的热情也已沸腾，节日的狂欢已到了顶点。从远处或高空望去，那几公里的长街，就是一条火的巨龙在狂舞着，这条巨龙一直狂舞到深夜十二点，篝火渐渐燃尽，人们才意犹未尽的散去。晓途回到旅馆的时候，也是筋疲力尽，倒上床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本来第二天还有两个节目：射箭及选美活动，特别是选美，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但他已无暇观看，也对这些节目没有兴趣，特别是选美，他认为美女还是在民间的好。一旦选出来，就有了光环，失去了原来的纯朴与天然，更不要说那些内定了的，以及通过潜规则选上的，就更加不堪。就拿那些所谓的美女明星，除了几个还稍微说得过去，大多数都不能细看，就他平常所见的女子中，其相貌的娇美与标致就超过大多数女明星。民间很多美女不用施粉修饰，已经是自然天成，粉雕玉琢了，身材不用束缚，已然窈窕曼妙、风姿卓约。更难得的是那份质朴与自然，她们不为名利，随心而为。为了情义，她们不惜金钱、名声、甚至生命。她们之中不乏贞女、烈女、节妇，可留下名者能有几人。再来看看有些美女明星，不只是经过化妆、雕琢、修饰，有的还整容、隆胸、减肥，更可笑的是取几根肋骨，这般做出来的也算是美女吗！为了名利更是不择手段，一旦成名就目空一切，自骄自大，不把观众放在眼里，看不起普通老百姓，这也算是名人吗！

第二天，晓途起得略为晚些，当天拜访了十多个客户，没有什么成果。

第三天早上，他走到一条不很热闹的街上，拜访了几家美容院后，走进了一家丽丽美容院，装修崭新，优雅别致，有七八张美容床，一看就是刚开不久的新店。一进店内，有四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正在沙发上笑闹，见他进来，四人嘎然而止了玩笑，八只秀目都盯着他，他被看得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好，我是尚美公司的业务员，请问老板在吗？”同时双手递上名片。

一个中等个子、身材苗条、面庞娇好、眼睛秀丽、眼神热辣、黑衫红裙、短发齐肩、清纯可爱，还不到二十岁年纪的女孩走过来，接过名片看了看，笑道：“是尚美公司的，钱晓途，请坐。”

她把晓途让到沙发上，自己坐在旁边的沙发里，并叫另外一个女孩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红裙女孩双眼热烈地盯着他说：“我就是老板，叫代小丽，以前没见过你。”

“我是上个月刚到公司的，这是第一次下县跑业务。”

“哦，难怪以前没见过你，听说你们公司现在越做越好了，有什么好点的新产品吗？”

“是啊，我们总公司在省城，发展的很不错，现在是一年比一年更好，更加壮大。这段时间公司新进了几个很好的产品。”

他从包里拿出几个美波县还没加盟的产品资料，一一向她仔细地介绍。在他讲解的过程中，代小丽一直用那大而秀气的双眸凝视着他，那俏丽的长睫毛还时不时眨一下，那认真的神态好像是在听一个博学的教授讲解一堂精彩的美容课一般，约莫半小时左右，他讲完了那几个新产品。她从中拿起一本资料，笑着对他说：“这欧利斯产品好像还不错。”

“是的，这是一个法国品牌，美白和保湿的效果都不错，在我们公司的美容院里做得特别好。”

“你们公司的加盟条件和折扣是怎样的？”

“首次进货五千，以后每月不得低于三千，产品的折扣是价目表上的二点五折。”

“其他公司都没规定进货量，很多还先铺货，有的产品才两折，你们公司哪有这么多规矩。”

“恰好这就是我们公司做得好的原因，所有的大公司大品牌的条件都比小公司小品牌的条件苛刻，但大公司的品质好，服务好，口碑好，也才做得好。你看茅台酒的代理商，加盟费几十万，押金几十万，每年销量还必须几百万，还有很多人抢着做呢，要想做好你的美容院，最好跟大公司、大品牌合作。”

她沉思了一会儿，两眼急却地盯着他说：“这样吧，钱哥，我中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你下午两点左右来一趟吧。”

“好的，小丽，你好好考虑一下，跟我们公司合作你会做得更好，那我下午两点钟再来。再见，几位小美女。”

“再见，钱哥。”

中午两点，晓途又走进丽丽美容院，店里已有几个顾客在洗面。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穿戴很时尚、华贵，和代小丽模样有几分相似，只是发福了不少。代小丽介绍那是她的母亲，她母亲十分热情的给他让坐，并让女儿倒茶水过来。两人刚一坐下，她母亲便热情洋溢、滔滔不绝地讲开了，一看就是一个精明能干的生意人。她连珠炮似地说：“小钱，你不知道，我为这孩子操碎了心。我们家在这美波县城有一大型超市，就在城中心，生意很好，另外还有几间门市出租。家里不愁吃，不愁穿，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可她就是不爱读书，高中毕业后，就想开个美容院，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学了一个多月美容，邀约了几个小姐妹开了这家店，顾客倒是有几十个，都是亲戚朋友照顾生意。但这孩子死心眼，一心一意只管洗面，也不会卖产品，一年下来，不但没赚钱，家里还给她贴了不少进去。听小丽说，你们公司在市内做得最好，我就希望你们公司能帮助一下小丽，教她怎么卖产品，教她怎么做好美容。小钱，至于加盟产品没有问题，马上我就可以给你们公司打钱。但是，希望你们公司能多派两个人来，特别是在卖产品方面能干的美容师，店里有的是顾客，而且有的是有钱人，就看你们公司来人的本事了。”

“没问题，大姐，我马上跟公司联系，一定全力支持小丽。”他显得异常激动与兴奋，掩饰不住的喜悦。

小丽让他就用店里的电话，他拨通了公司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韩经理，听了汇报后，她也替他感到高兴。并表态一定全力支持，除了一个美容导师外，再派商贸部的售货员小莫一起来，她可是公司的销售能手，也会洗面，是个全能型的人。放下电话，他把公司全力支持的安排向母女俩讲了一遍，娘俩也欣然接受，一起和他签了加盟协议，到银行打了款。

第二天下午两点过，他到班车站去接小莫和美容导师，两人带了一大箱美容产品，还有搞活动的横幅、传单、产品宣传画及支架等，三人将所有的东西搬到丽丽美容院。当天下午就拉起横幅，架起宣传画，搬了一张桌子，摆上产品，散发传单。他还特意留在店里一天，帮着散发传单，给顾客讲解产品的功效。小丽看他这般用心，也很高兴，后来，她成了尚美公司的忠实客户，每月销售量都在一万元左右。而且只要他到美波县，她都会请他吃饭，和他逛街，两人相处的就像兄妹一般。在公司跑业务的两年里，他也开发了不少新客户，大多关系都不错，可再也没有象与彭姐和小丽关系这般融洽、感情如此真挚的，这可能就是缘分。

接下来几天，晓途又到乡镇去跑业务，也卖了一些零星产品，但没有找到新的加盟客户。二十五号的下午，他回到美波县城，给家人精心挑选了一些小礼物。又专程到丽丽美容院一趟，小丽见到他，象个孩子似的，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非常兴奋地说：“钱哥，太谢谢你了，这次活动搞得很好，卖了一万多，是开美容院以来生意最好的一个月。”

“小丽，应该我谢谢你才是，活动成功就好，现在推销产品应该不成问题了吧。”

“莫姐教了我一些推销技巧，讲了一些销售心得，也培训了我的员工。现在店里在销售上比以前好多了，以后我会好好向你们学习的。”

“多向你莫姐学习，她可是我们公司的销售能手。”

“是啊，莫姐好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顾客搞定，哎！我什么时候能象她一样厉害该多好。”

“只要你肯学，一定会赶上她的。”

“钱哥，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我请你吃县城的特色菜。”

“那怎么好意思，应该我请你们。”

“来者是客嘛，说好了我请，等我到市上，你再请我吧。”

“那是一定的。”

二十六号早上，晓途坐班车直接从美波县回宁月市，没有在昭阳县停留，因为他早已归心似箭，他太想念家人，想念女儿小叶，想念娇妻颜会。他坐的是第一班班车，到市里才两点过，下车后他先到公司商贸部，汇报了这次下市场跑业务的具体情况及感受。韩经理及李经理都肯定了他的成绩，指出不足之处，更多的是鼓励与表扬。退了剩下的产品，报了出差费用，他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家里。一般情况下，业务员下市场回来，都可以请假在家休息三、四天，是不扣工资的，他特自请了三天假，要好好陪一陪家人。

晓途一进家门，女儿稚嫩的声音就“爸爸，爸爸。”的叫个不停，幼小的身子一下扑进了他的怀抱，他亲吻女儿的小脸，小家伙躲着父亲胡子巴叉的脸，咯咯地笑个不停。知道他今天回来，一家人都在家里，颜会也特意请了两天假，准备和丈夫好好团聚一下。现正和母亲在厨房里做饭，听他回来，两人都探出头来，笑咪咪地看着嘻闹的父子俩。他把女儿放到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一串漂亮精巧的小铃铛，女儿一把抓过去，就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烟袋，递给父亲说：“爸，这是给你的，石头雕刻的，我看做工挺精巧，有些爱不释手，就买了。”

“哎呀，瞎花钱，我又不用这东西，倒是挺好看，挺精致的。”父亲笑呵呵地把玩细观起那烟袋。

“妈，这是给你买的银手镯，花纹和造型都挺漂亮，听说能治风湿呢。”

“我哪有那福气穿金戴银，不要瞎花钱。”母亲从厨房里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咪咪地接过银手镯，仔细地端详起来。

“妈，不贵，你这手镯和爸的烟袋，总共才几十元。”

他拿起给妻子买的礼物藏在身后，悄悄走进厨房，从后面一下紧搂住他纤细的蜂腰，把手中的红手镯举到她的面前，妻子娇嗔道：“小心，有油，这是什么？”

“他们说是红玛瑙，但我觉得不像，可是你看它晶莹剔透、色泽温润，挺漂亮的，总之也不贵，才一百八十元，我就买下了。”

“一百八，还不贵，你成财主啦，不过挺漂亮的，真要是红玛瑙，那你倒赚了。”他把手镯带到手上，翻来覆去的欣赏着，高兴地低声说：“谢谢，老公。”

晚餐很丰盛，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边吃边听晓途摆谈他在县上的见闻和这次跑业务的成绩，大家都为他感到高兴。晚饭后，天色尚早，父母要回乡下去喂猪鸡鸭，小两口说让父亲一个人回去就是了，但母亲执意也要走，并要把小叶带回去。小叶本不愿走，但平时都是奶奶带惯了，在奶奶的哄劝下也跟着走了。小两口送他们上了公交车，半个多小时后，父亲打来电话说已经到家了，两人才放下心。其实，他俩明白，父母是给久别重逢的小夫妻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小两口起得很晚，九点过才懒洋洋地起床，洗漱完毕，到街上随便吃了点早餐，买了一些水果、新鲜肉和蔬菜，坐公交车回到乡下的家里。整天就帮着父母种种蔬菜、锄锄草、浇浇水、喂喂牲畜，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当晚就住在乡下。

第三天，一家五口到月湖公园好好地游玩了一天。

第四天，颜会上班去了，晓途一人在家带女儿，小叶很乖，不吵不闹。困了就倒在他怀里睡，渴了自己端起她的小杯子喝水，饿了随便做点饭，她都吃的很香、很快。父亲看书，她也看自己的图画书，只是偶尔问一下书上画的是什么，从不缠着讲故事，也不要这要那。

三十号一大早，晓途的母亲过来照看小叶，夫妻俩都上班去了。他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财务上查询当月的业绩，财务上只有一个会计，姓聂，中年妇女，瘦高个，公司里的人都叫她聂姐，待人非常和善，有求必应。她也知道到了月底，业务员最关心的就是业绩，这关系到当月工资的高低，所以每个月底她早早的就将业绩统计出来了。业务员看到业绩差一点到五万任务量的话，就会跟老客户打电话，让她们帮忙打点款到公司充业绩，完不成的话，就只有拿五百的基本工资。大多数老客户倒是愿意帮忙，因为关系都不错，加之第二个月也要进货，只是提前预付了几天货款而已，对她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晓途在公司上班近两年中，也遇到过一次，给彭姐和小丽打了电话，两人非常爽快的立马给公司打了款。这个月他已超额完成了业绩，经过核算，应领工资二千零八十元，扣除押金三百元，（押金是每个月扣，扣满十个月。）实领一千七百八十元。比刚开始出来打工时工资高多了，几乎是三倍多，是原钢厂上班时工资的两倍多。照这样下去，不到两年就能还上所有的债务，他心中充满希望，信心十足，干劲更强。

晚上，小夫妻躺在床上，晓途一手撑着头，侧身看着妻子娇美的面庞，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眉毛、鼻子、嘴唇，讨好地说：“这眉毛画的很好看，哪天去我们公司的美容院，让她们帮你纹一下，那就更漂亮了，内部优惠价很便宜的。”妻子好像看穿他的心思，瞪大秀丽的双眼凝视着丈夫，他没有理会她的眼神，继续讨好地说：“眼睫毛真长，眼睛真大，象个杏子一样，水汪汪的，真漂亮，这鼻子好挺，嘴唇多红，樱桃一般，真好看。”他还想往下说。

“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求我，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她一双秀眸娇嗔地瞪着他。

“你看出来了，真厉害，明察秋毫，快赶上狄仁杰了。”

“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谁都看得出来，还用得着狄仁杰。”

“你看我们公司所有业务员都有手机，就我一人没有，想你了都要到处找电话，一点都不方便。而且，现在话费已单向收费，每分钟才六角，听说以后还要降，打电话我节约一点，也花不了多少话费，多跑点业务就在里面了。”

“就这点事。”

“嗯，就这点事。”

“有了手机，是不是方便你联系那些小妹妹。”

“我对天发誓，只联系你一人，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心中只有你，其他女人都不值一提。”

“嘴巴好甜，哄我开心差不多，比我年轻漂亮的多着呢，难免有狐女精，就怕你把持不住，会花心。”

“我发誓，永远不会，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

“谁整天盯着你，要是被我发现，你会后悔一辈子。”

“到底买不买嘛，不要打岔话题。”

他伸手就嗝她的肢窝，妻子笑得在床上打滚，已经快岔过气了，连声求饶：“买，买，明天就买。”

第二天上午，晓途领了工资，他从未领到过这么多工资过，激动地数钱的手都有些颤抖。每个月领工资的时候，几个业务员都会凑钱到馆子里搓一顿，吃过午饭，他叫上妻子一起到手机商场逛了一圈。他本意是买一个几百元的手机，能用就可以了，但妻子认为，要买就买一部稍好点的。两人通过对比，讲价，最后选定了一款摩托罗拉的翻盖手机，一千五百多，选好了号码，付了钱。刚一出商场大门，他就激动地忍不住在妻子脸上亲了一口说：“谢谢，老婆，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颜会用手推开他的脸，恨了他一眼说：“大街上，这么多人，你干嘛。”顺手拉起他的手，两人笑哈哈地手牵手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