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一日,亦可如冬寒刺其骨,亦可如夏炙热难耐;今谷雨,乃雨生百谷也;当撒种,孕育其生长也;
因其乃是春时,白云苍狗,变化莫测;此时雨丝风片温缓而下,视落帘外滴点翠叶,可见风摇桠枝交错,阴湿之气,芳土之味,立感于身。
暖房浴桶之中,云雾氤氲而生,青丝旋浮于水,掩盖圆润之肩,玉指柔荑扶边,轻拖尖翘下颚。
燕泠静思今日之事,打探铜址欲盗其图,遇乔装掩目之齐主,何事需得君主避之旁人,侧门而进令其屈尊相见?司空乃是筑建督造,此事必不离其职也?秘而不传莫非乃是……建造攻城之器也!
咚咚咚咚……
“阁中有一贵客欲见燕姬,可需应承下来?”
“夫人如何说得?”
“夫人外出,不曾归至,贱婢便来问与燕姬!”
“请其稍等片刻,姬即刻便前往。”
潇挲雨声,绕耳余响,田因齐已是等得多时,这些许时光当去寻那无盐女,想是能有意外之获也不得而知……
起身展衣,掀帘而出,细雨微扫其面,当真是‘烟也朦胧,雨也朦胧。’
“既到都,未去阁,枉来也!既进厅,未品酒,枉来也!既唤姬,未观舞,枉来也!”燕姬自梯而上,转见其客欲走,便出语挽留之,对视两两相望,且恨自己多事,招致修罗鬼剎,初惊变后温婉,挪步行于人前,轻抚一礼而起,以然笑面对客。
“贵客可是有要事需走,妾便不与留步,且慢行!”娇笑如狐,便是燕姬也。
“吾到阁,见其貌,甚美也!吾进厅,品其酒,甚醇也!吾唤姬,观其人,甚怜也!弃之而去,非君子也!”调笑如豺,便是齐主也。
“久闻姬之名,今一见不同!”
“口口相传尔,君早当不信!”
“奇丑与极美,乃一人,何也?”
“君子与登徒,乃一人,何也?”
春雨缠缠绵绵,冷风凄凄凉凉,话语之间仿若各自识破对方,心知肚明实则各有其中玄妙;如这烟雨一般,见雨而不得景。
“萧红阁,最是醉人之处便是这美酒、歌舞,贵客可要尽兴而归……”燕姬侧身引齐主进阁,男子体强便是淋湿半身倒也不会怎样,奈何女子娇柔硬是浇得一身定是多日不好。
“令璧人久立,确非君子当为,燕姬同入。”语毕便当真打帘而去。
燕姬先行,擦身而入,残留沐浴之香,隐于其中,田因齐深吸之余,已然随佳人而进。
相对而坐,未能言语,有奴来禀,稷下学宫邹衍先生欲见燕姬。
“君可小息片刻,妾去去便归!”说罢不忘娇羞而笑,小行一礼而去。
田因齐斜于垫上,寻以舒适之姿而坐。轻提酒盏于手,凤眼流转其间,嫣唇微抿此酿,细品翻旋回甘,此是品酒矣,亦是品人矣。
邹衍立于小院廊上,低看泉池,等与燕姬相见,少许片刻,燕姬方行至于前,媚眼挑视邹衍侧颜。
邹衍嗤笑而语:“见其之面,便知如此,当是应吾所云,却也不必惊慌,吾早言,福祸未知焉!”
燕姬偏首不视此人,微是恼怒而言:“可不知阴阳家人,何时已成神算子!猜得一二分,便讽人讥笑而来!”
“‘初九,屦校灭趾,无咎。’此乃‘噬嗑卦之主卦’也,此意便是铐足之刑具,两者皆欲谋取利益,却两者双双受阻,主客全无威胁矣。”语毕便折伞转身离去。
藏青色折伞之下,烟雨潇潇之中,邹衍尽显邪魅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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