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齐二年,小城北门有一马车行出,貌简质朴未有所别,越繁华集市,穿走于众人,奔东雍门而去,路过近半而止,折转向北,停于大司空府之后角小门。
有士领行,经仆舍跨膳间而过,隐闻训骂之声,似有女子嘤嘤而泣。
来者侧目而看,领监正调教一无盐女,不忍而悯,便上前阻之;
“放恶语而教,多怨矣。”来者踱步于前而语。
“汝是何人,胆敢……翼从侍!”
“此乃大人之贵客,不可冲撞也!”
来者面未改色,平视领监再语:“汝此法只可招致怨恨,而不得善果,引善从之,以情教之,方可行!”
燕泠匍匐跪地,突闻其所云,便偷瞄而视,来者身着白衫,黑纹领边,灰带系腰,乃庶士装扮,再观其面,惊得一身冷汗。细思量,确定此人便是齐君主。
田因齐俯视匍匐之人,体形消弱,全身颤栗,不敢抬头。
“即是大人所言,便放尔一次,下次不可乱闯他地。”
“是……”语毕叩谢众人方才起身。
田因齐未多有停留,便欲离去;转身擦视无盐女之貌,发饰凌乱,衣衫残破,双眸相触却惊觉此无盐女之眼,双瞳极似黑贝珍珠,心中诧异,思其尚有正事未办,不欲多想,继而行去。
翼引因齐去得前院,停置于偏房,观周身并无他人,便恭请其入室。
偏室无窗,略显阴冷,门侧有人,见来者入堂,便跪行大礼。
田因齐与大司空跪坐于软席之上,旁竖有铜质旋梯莲花烛台,光晕闪烁染光投影,二人私语已然多时。
“吾等已铸出上品铜剑,若大量而产,所需之材却不易得焉!调试其法在此,敬请主君过目。”甘孺双手奉上,递于因齐之前。
“君所云可是黑锡、铅粉紧缺?”齐王细看竹简所刻之字而语。
“确是如此,黑锡产于秦南,铅粉则产于燕北;炼制需大量黑锡,越赵才可进齐;运铅亦需谨慎,需油纸细心包裹;得锡当掩人耳目,得铅当借行帆船。”
“铸利刃,揽贤才,建霸业!欲杀敌,夺疆土,挣天下!寡人皆要取得……”雄霸天下,志在必得,方是田因齐之所为也。
一白衣男子骑骏马,自大司空府马厩而出,闲行都转于街道之间,提缰下马,坐于茶棚;小厮斟茶续水,摆放干果,旁有闲士,举盏攀谈,所议之人便是舞姬燕泠。
耳边回响不过是言,此女子之貌,惊人之艺,勾人之音,仙人之质罢了。
丹凤眼轻扫集市,众人聚焦往来,吃食,兽皮,木具,铁器,饰品,锦绣满目皆是。云浮异动,不宜久留,慢饮数盏便欲离去,怎知此时却见一人,看其装扮,极似那无盐女。
燕姬终脱身而出,疾歩欲回萧红阁,惜前曾见得齐君主画像,今竟于大司空府相遇,此绝非巧事也,定有其因,莫不是齐国将有异变。
田因齐扔置一环钱,便起步随行,目定前者,挤过众人,跟其身影;忽见其人闪入萧红阁角门,便停于侧旁梧桐之边观视,环顾一周,亦可隔墙见得院内之翠柳、嫣楼;心思,无盐女进得此处,如入其家,奇哉!妙哉!叹笑。此等趣事何不探之,小添乐事?
绕于阁前,宾客甚多,轻咳数声,掩袖而进,登至雅阁,慵懒而坐,唤来奴仆,忆起茶棚,便请燕姬,起舞助兴,再寻丑女,以解小趣,消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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