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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在古代》066花间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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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的香味浓烈地令人发闷,氤氲的香气在夜幕下变成暗紫色的云海浮动在地上,随着风翻滚,慢慢向高处蔓延到金檄所在的位置。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金檄一直浅眠,她时常能感觉到自己一半处于梦境,一半游走于现实,以至于每天要多花一些时间在睡眠上以得到足够的睡眠。并不是她有意这样,而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在警觉着什么。很多时候,半睡半醒间,她能感受到房间里不属于她的微弱的呼吸,有一只眼睛在房梁上,窗柩旁或是在她的枕边盯着她。

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这种感觉的呢?金檄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像很久了,甚至于可以追溯到来这个世界之前。

也许是孤独太久了之后,产生的幻觉。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孤独?她身边有孙思行,有浊世卿有朴荷,没有道理的!

那种感觉又来了!一双眼睛,它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后背,她感到背脊发麻,寒毛倒竖!当有人打算把刀抵在一个人的后背时,那个人是会有感觉的,背部那一片肌肉在颤栗,就像用微弱的电流刺激,引起的酥麻般的感觉。当然前者的感觉绝对不像后者那样单纯,它像恐惧,绝望和痛苦的复合体。

“你在害怕什么?”

什么人?!金檄听到身后,不,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它就像水一样无孔不入,铺天盖地。

“什么人在装神弄鬼?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

此地不宜久留,且不说隐藏在黑暗里那双窥视的眼睛,单是这云海一样奔腾的紫雾就足够可疑。

金檄把防尘罩往上提遮住口鼻,迅速跳下树朝月光可以照射到的那一小片缝隙跑去。

跑了一会儿,雾气似乎有减弱的现象,樱花林也似乎到了尽头,露出它柳暗花明的本色。

这里是哪儿?

怎么有点熟悉?

“大哥,这衣服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你不会又去偷东西了吧?”

“你大哥我是那种人吗?你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变成永安,不,是整个大荀最有钱的人!”

破败的房屋里,如豆的火苗在烛台上跳动,把屋里人的身影投射到白皑皑的雪地上。

雪地?现在不是春天吗?哪来的雪?

金檄抬眼,天空中果然是鹅毛一般的雪花,风一吹,雪花就飘起来,在空中打卷。

好冷啊!

明明身上穿着很厚的衣服,可是风却钻进了脖子,体温在迅速流失。

“得了吧!就你那样子还做白日梦呢!还是想想明天去哪里讨吃的吧!今天是咱运气好,在大街上遇到个死人,得了这些衣服,要不然这么大的雪,非得冻死咱们!”

屋里的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可是金檄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明明站在屋外,可是场景一换,她就发现自己置身屋内。

小小的火苗在上下跳动,她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变形,它的体积不断变大,面目狰狞,挣扎着要从墙上跳出来。它的头顶长出一对硕大的犄角,它的眼睛妖冶,充满邪恶。

金檄被这一变故吓得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动动眼珠都觉得困难,呼吸的气息是从影子里氤氲出来的带有一股腐败的泥土的腥味。

“他们偷了你的衣服。”影子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金檄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并没有开口,可心里的声音就这样出现在耳边了。

“他们该死。”

“我只想要回衣服。”

影子突然咆哮起来,在一堵看不见的墙里挣扎,可不管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金檄可以感觉到那堵墙的厚度,远不是它能撼动的。

金檄只是微微扭头想看看身后那些人,却发现自己力气好大,脖子顿时旋转了180度,却并不觉得痛。然后是身体为了适应这个幅度而慢慢转身,直至恢复正常。

“好水灵的妹妹啊!”

“过来陪哥几个快活快活啊!”

“我猜她还是个雏。”

金檄瞪大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思维却无比活泛。

一只手搭在了金檄的肩膀上,金檄注意到这双手黢黑,指甲缝里全是黑泥。手皮干的像风干的纸皮。

金檄突然十分厌恶,这些渣滓!

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是影子或是紫气搞出来的幻觉,但心里还是不可抑制的颤抖,身体本能的感到恶心!

三双手同时攀附在她的身上,她听到他们急促的喘息声,从他们口鼻中喷出来的气息浑浊无比,金檄不由得屏住呼吸。

“需要帮助吗?”影子安静的站在一边,笑容浅浅,头上那对犄角黝黑地不反射一丝光。

“这些都不是真的。”

影子不再说话了,它歪着头打量了金檄一会儿,消失在昏暗的灯光里。

很快就会消失的!金檄在心里想着,这话就在心里躺着,也不冒到耳边了。

可是身体上的触感是那么清晰,那种恶心粘腻的感觉,那种发自心底的抗拒。

金檄感到自己被推倒在地上,想要翻身起来身体却不受控制,只有清晰的触觉,视觉,听觉和嗅觉。她能感受到头部以下身体的存在,但又觉得它们像一堆木头拼凑起来的器官。

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那一双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它在向下游走,它走过的地方冒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觉得自己又回到初到异世那个夜晚,迷茫无助,独自应对着未知。

好恨!

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恶心的人!

他们该死!

我要他们死!

金檄的呼声没有得到回应,身上人那副恶心的嘴脸正流淌着涎水,滴在金檄脸上。

身体还是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施暴吗?

金檄猛地想到保安室那把美工刀。

对,要是有把刀就好了!

金檄试图打开磁卡,却发现这个平时轻而易举的动作现在无比艰难。头就像要炸开了。

头痛好啊,头痛了身体上的触觉就感受不到了。她这样想着,愈发朝着头痛的方向用力。一股力量牵拉这她的头皮,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快要和头骨分开了,头骨内部的组织在病变在发炎在流脓。

要死了吗?在这样寒冷的夜晚,伴随着屈辱?

这样的痛苦不知经历了多久,金檄已经快失去痛觉了。当人所遭受的痛苦超过他所能承受的范围,那么痛觉这种最基本最原始的警报器就会失效了。

已经结束了吗?没有痛苦,只有一道透过门缝的光。

门外就是解脱了吧?真好。

大门缓缓打开,柔和的光线仿佛来自天国般,照在身上一定很舒服。

刀?

金檄愣愣的看着手上的美工刀,她又不裁纸,拿着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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