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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云传》第十八章 母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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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一听凌云志二人的身份立马跪在地上痛哭起来祈求他们帮助。这一幕超出两人的预料,刚刚还对自己恨之入骨之人如今却对自己有所求,这究竟是为何?凌云志看看马护儿,马护儿也看看凌云志两个人有点摸不透情况。

许久,凌云志将那人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开口询问:“这位兄弟为何如此?”

这人擦可擦鼻涕止住哭声说:“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凌云志此时才发现大家闹腾了一晚居然都不知道彼此的姓名,或许这才叫不打不相识吧?凌云志苦笑一下说:“我叫凌云志,这位是我的兄弟马护儿,敢为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蒋青山。只因之前遇见一些麻烦在此处隐居,一边照顾我老娘一边等二位的到来。”这人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句。

“等我们来?是何意思?”马护儿不解的问。

“两位有所不知。三年前我和老娘就已经居住在此地避世,但后来有一位穿着素衣的公子来到此地说不久之后便会有人从长安来此查询一些情况,届时只要对这些人言讲便能让我和我娘的冤情大白天下。故此我和我娘两人苦苦等待,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呀!”这人说到此处哭声越发的凄凉。

凌云志与马护儿一听“穿着素衣的公子”便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当日在“风雨楼”上巧遇的那一位,两人为了避免误认就与蒋青山再次确认素衣公子的样貌等特征,待验证了正是当日酒楼上所遇见的那个武艺高强之人才放下心来。

凌云志问:“不知道蒋兄有什么需要我二人帮忙的?”

蒋青山望了望漆黑的夜空,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兄弟,你就要沉冤得雪了!”他又看了看凌云志二人苦涩地笑了笑说:“你们可知那风雨楼是谁的么?”

接着,蒋青山便将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面前的二人。他们两个听后不由得叹息世间不平,惋惜好人命运……

蒋青山原是河南府洛阳人士,家中世代读书。其祖父原为前朝官员因开罪皇家被贬,从此看透官场的无奈,故规定“后世不许为官,否则必死乱刃之下”。

既然不可为官那就要找一些其他出路。蒋青山的父亲一辈开始经商,从文儒出身,所以从经商之初便奉行“仁义礼智信”,不强取豪夺、不哄抬物价、照顾同行与百姓;倘若有僧道化缘从不吝啬,倘若有乞丐乞讨必会施舍粥菜馒头,因其乐善好施被洛阳百姓称为“蒋义商”。在蒋青山长大之后,生意可谓是越做越大。不仅做到了南北通货更是将中原的商品通过丝绸之路运到外国,一时间算得上是风光无限。

后来大唐平定天下,需要设立通商关卡大力开发中原地区与塞外民族的关系,因此在塞北设立都护府监管外族。蒋青山看准了机会,与父亲商定自己前往塞北云中城经商进一步扩大家族事业,蒋父思量再三最后同意。

他们哪里知道,这蒋青山前往塞北的一刻起,就已经等于进入了囫囵之中,以至于最后波及到整个家族,倘若他们知道铁定不允许他到塞北云中城。但有些事情又好像是早已注定,谁都无能为力一样。

蒋青山到了云中城后看中了一块地,不惜花重金盘下后盖了这座酒楼,起名“风雨楼”寓意着风调雨顺。起初,此地的生意虽然很多但来往客商都是吃点饭便走并赚不到太多钱。蒋青山是一个读过书的人很有做生意的头脑。从小在商人中混迹的他留意到南来北往的客人总是会愁容满面,刚开始他并未留心,但时间一长他发现了这个问题。

原来这些客人成天走南闯北回不去家,倘若几年回去一趟的已经算是幸运了;而客死他乡之事时有发生,母不见儿、妻不见夫、子不见父对于这些在外走商的人来说在平常不过的事情。经过多次请客人喝酒吃饭后才知道是这些客人思乡心切,蒋青山想怎么才能缓解这些客人的思想情绪呢?于是他想了个办法,那就是设立“百艺台”邀请各地知名的教坊来此表演。

这“百艺台”一经设立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对于客人来讲,不仅让那些客人暂时放下了思乡之情,安心在外赚钱也好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对于生意来讲,这百艺台的设立给他的“风雨楼”带来了更大的利润,每年上缴银两在附近的几个郡县都是首屈一指。此外,他继承了他父亲乐善好施的本性,凡是到此地乞讨的人他都要施舍粥粮,如有生病的则会叫城中郎中为其诊病治疗。废话不多,总之是生意越来越好。

一日,蒋青山正在屋内算账,门口晕倒两人蒋青山赶忙上前查看是一老一少均是外族打扮。年轻人的身上虽有一些伤口,但都是擦伤磨破并无大碍,但那个老人身上只在胳膊上有一处伤口,那伤口外翻深可见骨,像是被什么利器砍伤一样。此时伤口处已经有些化脓,上面已经生了蛆如不赶紧医治恐怕胳膊保不住。

当时大唐内虽然已经安定,但边关地区仍有匪患作乱尤其是对这突厥外族更是惧怕。所有中原人都知道贞观初年突厥围困长安之事,虽说事情已过很久。大唐也积极与外族通商,但对于这些外族的乞丐则是能躲开就躲开以免惹祸伤身。饭店的伙计欲拦住掌柜以免招惹事端,蒋青山听后没有考虑反而训斥了伙计待人不善,便让众人将他们抬入后院找当地最好的郎中诊治。

那个年轻人第一个醒来,他发现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又看到一些中原打扮的人。瞬间紧张起来,嘴里叽哩哇啦的喊着什么,大伙不知所然忙去叫蒋青山。蒋青山一听赶忙跑过来,他仔细一听那人说的是突厥语,转而一笑用突厥语跟那人聊起来。

“这位兄弟是哪里人士?”

“你是突厥人?”

“我是中原人在此地开店。”

“我娘呢!”

“放心,你娘还在休息。”

“带我去见我娘!快!”

“你娘还需要休息,再说你的身体也没好……”

无论蒋青山如何劝说都不管用,那突厥人如同发了疯一样的大喊大叫。最后蒋青山没有办法命人将他抬到他娘的房间里去。

那突厥人见自己的娘躺在屋子内的床上还在昏迷中眼睛里流出了眼泪叽哩哇啦的哭喊起来看着非常伤心,蒋青山让众人退出后自己也悄然的离开屋子到外面。

晚上蒋青山令后厨做了些尚好的饭菜招待这二人。起初年轻的突厥人看着这些食物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中原人何意而不肯吃,蒋青山听说后敲门进来查看情况。

那年轻人一看警惕起来说:“你想做什么?”

蒋青山一笑把端在手里的药放在了一旁说:“这位兄弟,你得吃点东西。这是城里最好的金疮药,你那伤口上可以上些药能够好得快。顺便也给这老人上一点,不然伤口很难愈合。”说完他端起一只碗然后盛一些汤水过来想给年轻人喝。

可那年轻人突然用手一扒拉将蒋青山,手上的汤碗打掉在地吼了一声:“你们中原人都是坏人!滚!”

蒋青山不明就里,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那突厥人撵了出去。没有法子蒋青山只能让人将饭菜撤下,在准备一些突厥人钟爱的肉干与奶酪之类的食物放在屋内,以备他们饿了可以吃一点。第二天一早他又去查看情况,发现年轻的突厥人躺在老人身边睡着了。他便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了那年轻人的身上。

年轻人一下子惊醒,瞬间如同猛兽一般掐住了蒋青山的脖子不放。这一下蒋青山有些喘不过气,他想让对方住手却也说不出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床上的老人醒了。

她急忙用突厥话说道:“仆骨日图你给我住手!咳咳咳!”

那年轻人一听老人的话赶忙把蒋青山松开然后跑故去看了看,他看老人醒了破涕为笑:“娘!你老终于醒了,儿子担心死了!”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蒋青山先是坐在地上喘了喘气,待气息通畅后站了起来有些惧怕的走向这二人,那年轻的突厥人发现了立马要再次发难却被其母拦下。

“仆骨日图!你给我住手!这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母亲呵斥住仆骨日图后看了看蒋青山:“这位官人,我儿无礼还请你多多原谅。我暂时无法起身给你行礼!”

一听此话蒋青山赶忙说:“老人家你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能做的而已不必在意,老人家只要好好养伤即可。”

“你会突厥语?”

“我是这云中城的商人,会一些突厥语也是方便生意往来。今日你二位晕倒在我的店前,便将二位请到了客房内,还请莫怪。”

“仆骨日图,还不去给这位大善人磕头谢恩!”

“娘!我……”

“快去!”

“是!”仆骨日图不敢违背母亲意愿站起来到蒋青山面前跪下“砰砰”地磕头嘴里还不停地说:“恩人!刚刚是我不对!要杀要打随你!”

蒋青山见状赶紧将仆骨日图扶起来口上称使不得使不得。他看了看仆骨日图,一副憨厚的样子倒是看着顺眼便问:“请问两位是什么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们……”仆骨日图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母亲赶忙拦下:“我和我儿都只是普通的突厥百姓,我们迁徙之时有匪盗袭击了我们,我受了点伤我儿把我背了出来。我们养好伤立即离开这里,还请恩人不要细问了。”

听了这话蒋青山皱了皱眉,他心中知道这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但既然老人要求不要太过多问那便不问,这对自己最好。

一旦知道了太多,那祸水惹上身的时刻也就快了,他想着便跟两位告辞退出去,他不知道其实祸水已经到了他的身上,在他踏入云中城的一刻起他的命早就掌握在别人手中,倘若不是救了这二人,也许就不会有日后的他更不会有自己沉冤得雪的那一天吧!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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