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前辈搭救，晚辈左长川不知如何报答。”左长川半跪着，说道。按照礼数，左长川是应该这样说的，可是左长川这样说总觉得别扭。

“嗯，还算懂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救你？”老人不做自我介绍，反而追问左长川，语气也很高傲。

闻言，左长川只能摇摇头。他连那紫黑色漩涡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老人为何救自己。

“其中繁琐，不便告知。而你已然得救，可以回去了。”老人见左长川什么都不了解，云淡风轻，道。

听老人的意思，左长川是要自己回天道山？可是左长川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并且那紫黑色漩涡还会再出现该怎么办？

“晚辈斗胆请问，这是哪里？”左长川恭敬地低头问道。

“这是百木国杏花岭。”老人很干脆地答道。

“这里距离天道山多远？”左长川有种不安，问道。

“天道山？你是天道山弟子？”老人惊讶，道。

“前辈，我原本在天道山，不料被奇怪的漩涡卷入，如今不知如何回去，还请前辈指点迷津。”左长川见老人惊异的表情，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天道山距此足足三万里，以你的道行，可能要五六个月才能返回。”老人终于露出同情的表情，叹息道。

闻言，左长川黯然神伤，他还要找可儿道歉呢，如今回不去了，该怎么办？早就听说御剑术日行千里，可是左长川不曾拥有任何法器，又遑论如此这般。即使左长川有法器这三万里路也要飞上一个月，结果还是不能及时回去。

“前辈，晚辈还有很重要的事，可否请求助我回去，救命之恩，他日定当以命回报。”左长川觉得对不起可儿，所以此时的他一心只想跟可儿道歉。

“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卖命，你若是有心报恩就多行善事吧。”那老人说罢就转身要走，可是被左长川的举动打动了。

左长川绕到老人面前，跪地，不停地磕头。最后用力磕在地上，一动不动，说道：

“晚辈无能，得不到您的任用，可晚辈本心不坏，晚辈伤了她的心，晚辈只想跟她道歉。还请前辈指点，感激不尽！”

见状，老人动了恻隐之心。他想起往事来，不由得闭上双眼。老人轻微一动手指，令左长川整个身体不由得飘起来，站直。

“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如今跪了我，我就收你为徒。”也不知为何，老人看着左长川有种久别的熟悉感。

闻言，左长川一脸茫然，他不知道事情来的这么突然。说句心里话，左长川并不想拜师，管他是什么世外高人。他只想赶回天道山找到可儿说声对不起。

“年轻人，你血气方刚，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不愿做我的徒弟？”老人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蓝色，此时正用蓝瞳窥探左长川的心声。

左长川见了这一双蓝色眼睛，马上联想到了笛中音，他还以为这世界只有笛中音才拥有蓝瞳。

“年轻人，这双蓝瞳是神裔之眼，只有天神亲传弟子才可以有的，你朋友的蓝瞳不是他本人的。”听到左长川的心声，老人掐指算法，得知了左长川经历的一切。

“什么？”左长川不敢相信，眼前的老人会如此肯定。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最后问一次，你可愿意拜我为师？”老人语气淡然，一双眼深邃，整个人散发古波不惊的超然气质。

这一逼问，左长川终于可以撇开可儿的事情。他考虑，次年的考试很严格，竞争也激烈，如果此时能得到高人指点必然受益匪浅。有得必有失，还是把可儿的事情放下吧。现在拜师，绝对是难得的机遇！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考虑清楚后，左长川扑通跪地拜师。

……

杏花岭，天微亮，含羞的光芒从山的那边过来。

在某个阳光可以直射的山丘上，左长川盘腿坐在一块超大卵石上，冥想等待初阳沐浴。同时，左长川调息运气，感受大自然一切的动静。第一天练功，老人教左长川吐纳之法。老人没有告诉左长川自己的身份，并且不允许左长川休息，因为在练习吐纳之法的时候，身体会得到大自然灵气的滋养，完全可以替代睡眠。

左长川不想因为熬夜导致各种负面影响，他心无杂念，直接按照老人所说的练习：

“吸有一,呼有六,

嘘呵嘶吹呼嘻;

吸之深深,气鼓心胸;

呼之尽浊,舌舐上腭;

用意微微,无思无虑,

气机舒畅,身心和悦。

春夏嘘呵,秋冬嘶吹。

呼之脾胃,嘻之三焦。”

心里默念着师傅的口诀，左长川尽力在不开天眼的情况下感受空气中的灵气。然而，实际情况是，坐了那么久，左长川只觉得屁股痛，而且全身快要散架了。另外，一夜受冻，心肺多少有寒气侵入。

在初阳出现之前，左长川开始咳嗽，他全身部位都随着咳嗽的反应牵动。左长川睁眼看了下周围，发现师傅不在，于是偷偷地把盘腿放开，用力摩擦皮肤取暖。

看来，在不使用灵气的情况下，左长川比一般人还不如。这时，左长川想到师傅让自己吹了一夜冷风的用意。

这世界上的修仙者大多数依赖于法术，而缺乏自身的锻炼。可是秦红书呢？左长川曾经亲自体验过秦红书在不用灵气情况下跟自己的战斗。秦红书的武功也很厉害啊！

想到这里，左长川开始想念秦红书了，他好长时间没看到秦红书了，还有晓月，还有可儿……

“可儿……但愿可儿不生气了。”

想着，左长川继续盘腿练习，他强忍肺部传来的冲动，虽然有时忍不住咳嗽一下，但咳嗽的次数明显减少。

师傅说，吸纳之法可以滋养身体。左长川从天道山到杏花岭还是昨晚的事情，他从昨晚到现在天快亮了一直在练习，竟然没有丝毫的疲倦，果然卓有成效。

可是吸纳之法不知道能滋养身体到什么程度。左长川尝试着调动灵气来施展吸纳之法，但愿这样能够提升吸纳之法的功效。

吸纳之法可以形容为置身于灵气充裕的水池里，任由池水带着灵气洗经伐髓。而调动灵气则是主动是精髓的灵气运转。两者结合会怎样？

左长川心随意动，开始调动灵气，同时伴着吸纳之法的口诀调息，体内正发生微妙的变化。

就在左长川惊喜于自己聪明的想法时，他的体内突然开始某种胀痛，他感觉骨头里全是水，随时都会涌出来。就如同溺水，可是又跟溺水截然不同，因为左长川还能呼吸。

终于，左长川难受得坐不住了。他疯了一般的跳下卵石，扭来扭去，可就是无法摆脱骨子里那种溺水的感觉。仿佛他的骨头要呼吸，可是骨头被水浸泡又无法呼吸。

左长川全然不顾形象，握紧拳头便是奔向离自己不远的大树击打。下一瞬间，被左长川打中大树，一小部分被冻结了。

见状，左长川傻眼了。他身体还在难受，他连续朝着大树击打。谁知这棵三丈大树整个被冰冻结，直到左长川打出最后一拳，这棵大树崩碎，左长川身体才感觉好了许多。

刚才发生了什么？

左长川满头大汗，呼吸也很急促，他一屁股坐下来。回忆起来，左长川像是激发自己的灵气输出施展了法术。左长川打算等师傅来了问一下。

他擦了擦汗看向天边，旭日东升，恰好有几缕阳光照射过来。左长川觉得额头有些寒凉，于是又用衣服擦了擦，回到卵石上盘腿而坐，练习吸纳之法。初阳下，左长川原先额头的汗珠少了些，可是又新添几颗汗珠。

左长川心无杂念，一心想着吸纳之法的口诀，并且循环调息运作。他听师傅说，等到太阳完全升起就睁眼调息，这样做就可以拓宽丹田存储灵气的领域。这样坚持左一年，基本上就能飞速提升实力。

初阳照过来，左长川微眯着眼睛重复一遍吸纳之法，果然就在呼吸之间，他发现心肺的伤寒症状消失了。这也许就是拓宽丹田领域带来的作用。

初阳变得稍微火热时，左长川的师傅闪光般现身，吓了左长川一跳。

“徒儿拜见师傅！”见了师傅，左长川马上起身跪地叩拜。

“你练习的怎么样？”老人慈祥的问道。

“师傅，徒儿尝试将吸纳之法与灵气调动结合，结果释放出了冰封之术，这是为什么？”左长川指向被碎了一地的冰树，问道。

“这是你灵气属性的一种形式。”老人伸出手掌，旋即他掌心呈现一团火苗，说：“火属性。”

随着，老人掌心又出现了带波纹的灵气和闪光的灵气，表示左长川总共带有水，火，光三种属性的灵气。

“你之所以能释放出冰封的力量，是因为你无意中觉醒水属性灵气，而水属性灵气在强行释放的情况下会以冰封外界的形式表现出来。”老人耐心解释道。

“师傅，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主动觉醒呢？”左长川忽然得知自己有这种能力，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要靠你自己去领悟，你懂我的意思吗？”老人像是在试探左长川。

“徒儿明白。”左长川仔细想了想老人话中之意，答道。

灵气的属性是种抽象的概念，单凭他人讲授灌输是无法理解的。学习法术最终是要施展出来，而只有亲自领悟的法术知识才能更好的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