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街道上点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灯,行人慢慢多了起来,小孩子抬着手中的灯笼你追我赶的在街上奔跑,横冲直撞,引来路人的不满。子衿搀扶着母亲在人群中穿梭:“娘,这里的夜晚好热闹,不像花姑村,一到晚上就只听得到猫头鹰和青蛙的叫声。”
“这里离咸阳近,人又多,不热闹就不正常了。娘小的时候,一到夜市就会跟着你外婆出来玩,咸阳的夜市比这里还要热闹呢。”
“真的?那到了咸阳,娘你可得陪我去逛一回。”
“娘,你看,那里有发饰卖,我们去看看吧”子衿拉着百里沐熙走到摆满珠花发钗的小铺子前。
两个女孩正在挑选发簪,身穿青色衣服的女孩选中了一个带有铃兰花坠子的发簪询问老板价格,老板说了一个数字,女孩立马还价,老板不依,女孩犹豫了一下,放下发簪,拉着身边的女伴就要走,老板忙叫回女孩,按女孩说的价格将发簪卖给了女孩,女孩将发簪别上,挽着同伴的手心满意足地走进了人群。
子衿拿起一个嵌有玛瑙的满钿在百里沐熙头上比划:“娘,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百里沐熙拿过女儿手中的钿子看了一眼:“好看,你选的都好看,不过娘的钿子够多了。娘倒是觉得这个金丝珍珠白玉华胜倒是挺适合你的,来,戴戴看。”百里沐熙将手中的华胜给子衿戴上,端详片刻,转身问老板:“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眉开眼笑的回答:“哟,夫人真是好眼光,这是从西域进的汉白玉华胜,戴在这位姑娘头上合适得很。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我给姑娘一个优惠价,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这么贵,娘,别要了,我们走吧。”子矜想拉走百里沐熙。
“小姐,老话说得好:‘一分价钱一分货,十分价钱买不错’,这华胜绝对值这个钱。”
百里沐熙拿着手中的华胜仔细瞧了起来。黑色的倒三角形发带圆环中央镶有一颗圆润的汉白玉珠子,左右坠各坠有五排流苏,串有珍珠和玛瑙,发带上用金线绣了精致的图纹,百里沐熙越看越喜欢,跟老板讲起了价钱。
几轮讨价还价之后,百里沐熙以二两五钱买下了华胜,给子矜带上。老板笑呵呵地赞美子矜:“小姐端庄秀丽,配上这精美的华胜可真是锦上添花。”子矜羞涩地扭过头去,百里沐熙对老板微笑示意,拉着女儿走入人群。
成群结队的姑娘相约着朝一个方向走去,子矜好奇地问母亲:“娘,他们这是去哪儿?”
“大概是去看花灯吧”
“娘,我们也去看看吧。”子衿拉着母亲跟在那些女子后面。
“哇!萧公子太帅了,太帅了,我好想嫁给他做妾。”浩浩荡荡的人群中,一个姑娘的赞叹声传入子衿和百里沐熙的耳中。
百里沐熙一脸无奈地说:“这些个姑娘啊也太不矜持了,一看就知道是没见过世面的。这些小家小户的姑娘,没学过多少礼数也没读过多少书,对男人的臭皮囊倒挺感兴趣。”
子衿尴尬地笑了笑,拉着母亲想挤进人群:“让一让,让一让。我倒想看看,这个萧公子究竟长什么样子,让那么多姑娘为之神魂颠倒。”
子衿带着母亲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头发被挤得有些散乱。人群中央摆着一张长桌,桌的一边坐了一个姑娘,桌上摆满笔墨纸砚,一位风流俊逸的青年男子手拿毛笔低头在绢纸上为坐着的姑娘画像。
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回纹花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乌黑的长发垂肩,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带着让人难以接近的高冷。
就靠这样一副皮囊就勾住了那些少女的心?子衿不屑地说到:“还没我陆阳哥哥的一半好呢,娘我们走吧。”说着拉着母亲转身就走,引来周围姑娘们的仇视和男子的侧目。
人群外几个普普通通的男子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其中一个男子鄙夷地说到:“切,这萧公子也是,都取了亲还天天出来迷惑镇里的姑娘。”
“是啊,可怜那赵小姐,嫁了这么一个男人。”
“我听萧家的下人说萧公子在新婚之夜让赵小姐独守空房。”
“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萧公子让赵小姐搬到柴房去住,现在赵小姐过得像下人一样。”
“赵小姐的哥哥不是镖局的总督头吗?他能让赵小姐受这气?”
“赵小姐的哥哥为咸阳的布庄押运布匹去了扬州,那能为赵小姐讨公道。”
“赵小姐真可伶”
“是啊,太可伶了”
“哼!原来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真想不通那些个姑娘为什么喜欢他,瞎了眼吗?”子衿为赵小姐的遭遇愤愤不平。
百里沐熙安抚子矜:“我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能随意去评判别人,事出必有因,这个世界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好了,娘,你又要说教了,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那几个男人的谈话影响了子衿逛街的心情,子衿闷闷不乐地回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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