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沙龙迟疑了一下，最终选择了老成少年，示好地笑了笑，对方也善意地点点头。

刚刚坐下，包厢门又被拉开，却是那个红衣少女，一边忿忿不平地嘀咕着：“轩辕氏有啥了不起嘛？”一边把花布包裹扔在行李架上。她身材娇小，包裹却不小，行李架居然放不下。

长角少年和老成少年的行李各占了一半，没有多余地方。头上长角的少年瞥了一眼，没有说话。老成少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咱俩把行李并一处，给女孩子腾个地方，如何？”

长角少年说：“不要动我的行李，其他的我不管。”

老成少年点点头，着手搬自己的行李。鸦也起身帮忙，一盏茶的功夫，总算搬完了，再接过小女孩的包裹，意外的承重，鸦试了几下，提不起来。

“没用的东西。”小女孩撇撇嘴，轻轻松松提起包裹，扔在行李架上，几乎占满了空间。

“这位朋友，你的行李呢？”老成青年善意地问。

“我没有行李，到地方再买。”鸦老实说。小女孩的话令他心中不快，但是想到自己之前盯着人家瞅，对方可能也生气了，便没有理会，只是深深看了小女孩一眼。

小女孩毫不客气地瞪了鸦一眼，视线如同烈火，令鸦头脑一片发热。

“幻术？”鸦连忙运气，压下这股热流。

“不是幻术。”沉寂许久的心魔鸦道，“是天赋神通，假如她修为高，不需要施展法术神通，只要看你一眼，你就会神魂自燃，痛苦而亡。”

“这么强？”

“当然，你要小心，包厢里的其他两人也很强，分分钟灭杀你。”

“晓得了，我装孙子总行了吧。”

“虽然打不过，但也不是怕了他们。”

“我都懂，以后分分钟灭了他们。”鸦沙龙安慰好傲娇的心魔，和身边的少年搭讪。

得知身边的老城少年叫孙福履，长角的少年叫卡西米尔·骏，简称阿骏。

鸦沙龙朝阿骏伸出手，对方防备地看了看他，皱起了眉。鸦尴尬地收回了手，挠了挠头。

孙福履也愣了片刻，恍然说：“我听说过这种习俗，两人伸出一只手相握，表示手里没有武器，展示自己的友好，对吧？”

红衣女孩不屑：“嘁，手里拿武器，野蛮人吗？”

鸦皱了皱眉，心中不快，便找孙福履说话，聊聊关于山海学堂的事情。

孙福履见鸦确实一无所知，便详细解释说：“山海学堂呢，算是一个超然的存在，位于中洲附近的逍遥津，不属于九山十洲的范围，是一个独立的地方。每年能进入山海学堂的人非常有限，总数不超过三千，分为固定生源和流动生源。固定生源就是九山十洲里和山海学堂有约定的宗门家族等等，每年可以选送固定的人，年龄十五岁以下，炼气期或者无修为皆可，不收筑基期学生。流动生源，是山海学堂的使者，于各处物色的优秀学员，如果表现好，甚至就可能为本族或者宗门赢取几个招生名额。鸦兄就是这样的才俊吧，比我们这些分配名额来的，可是要优秀多了。”

鸦微微一笑，知道孙福履套自己的话，却不介意，摇头说：“你猜错了，我是靠着山海令，才能和你们坐在一个车厢里。”

“你是山海令学员？”孙福履失声道，长角少年和红衣女孩看向鸦沙龙的目光也充满惊奇。“不是说山海令已经没有了吗？能否让我见识一下？”

“好啊。”鸦默念咒语，朝胸口一拍，卡片在手，递给孙福履。

孙福履翻来覆去看了看说：“这和我们的学生证没有什么区别啊？”

“它原来不是这样子的，”鸦比划着说，“比这个大一点，是一块铜牌，能召唤使者，没有什么特殊。”

还能当透支卡用。

鸦心里想了想，没有说。

孙福履将卡还给鸦，给他展示了自己的，卡片上浮现着老成少年的模样，朝鸦微笑、并且挥挥手。

“他动了？”

“他当然动了，你的也会动。”孙福履理所当然地说。

鸦赶紧拿出来看看，校卡上鸦的形象一脸木然，一动不动。

“呃，或许也有一动不动的情况。”孙福履迟疑。

“怎么可能！”红衣女孩大叫，她一直装作没有听到两人谈话，但是这么小的车厢，怎么可能听不到？

“从来没有谁的照片不动！”她拿出自己来。

“你的上面，没有啊？”鸦和孙都疑惑地看了看，校卡上一片空白。

正常的校卡有学生形象，姓名，学号。

红衣女孩——鸦知道她叫火绒——的校卡上只有姓名和学号。

“怎么可能？”火绒转过来看，一片空白，校卡一角探出了小脑袋，朝着她吐舌头。“我的相片比较害羞。”她无奈地说，“不愿意给别人看见。”

一直安静的长角少年，朝他们瞥了一眼，欲言又止。

鸦主动问：“怎么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我的照片，也不会动。”发音生硬，也出示了校卡，名字一长串。鸦读出声：“什么什么骏？这种字我都不认识。”

孙福履恍然说：“刚才我就觉得不对，你竟然不认识通用语？”

“通用语？”

“没错，你刚才一直和我用神念交流，我还以为是你种族的特性。”

“神念交流？”鸦张大了嘴巴，忽然想到……

“没错，就是我。”心魔鸦道，“你听到的内容都是我加工过的，不然你俩没有办法交流。你不会说，我只能和对方神念交流了。”

“原来如此。”鸦沙龙朝孙福履拱手致谢，“不然我还蒙在鼓里。没错，是我的种族天赋。我是持山海令拜进来的，还没有学过通用语，正想请教一二。”

孙福履抿抿嘴，心中盘算片刻，哈哈大笑说：“这是我的疏忽了，早就该想到，鸦兄对山海界可能了解不多。通用语呢，分为三种，金篆文，银蝌文，铁镌文。金篆银蝌难度很大，据说还有更高级的仙杻文，且不说它。使用最广泛的，就是铁镌文。这种文字简单易学，虽然表述能力有限，但应付日常交流，却也足够。等到了山海学堂，学堂书店应该有铁镌文的教程，如果学习中有何困难，我还能指点一二。”

“如此多谢了。”鸦再次朝着孙福履拱手致谢。

包厢门被拉开，探进来一张英俊、瘦削、苦兮兮的脸，一个少年，四处张望，他身后又探出一张圆圆的、娇俏的脸。

鸦沙龙见到，却是愣住了。